18、被通缉

第18章:

文:晋江不易姑娘

一炷香之后。

初一待在房间里觉得自己快要郁闷死了,他居然还想着激怒了船老大,再单独自己和赵易南汇合想办法溜。

可他并没有料到船老大居然将他和赵易南分开,还派了人来查看他的伤势,更传了人专门照料初一,尤其是初一小腿部的伤势,也不知道给初一看病的那位老大夫给他用了什么药膏。

此时才过去一炷香的功夫,初一竟然半点疼痛都不会了。

待在这艘船上,初一越觉得自己神经质,他不敢想象待会儿船老大要将怎么样,他已经“洗干净”了,所谓的检查一二究竟是什么意思?

要真是想象中的那种七七八八,初一实在是不愿意。

尽管他在这本书上是名伶角色,可他压根就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

明显,初一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上下毛毛的,忍不住毛骨悚然。

由于初一一直提心吊胆,后来他怎么睡觉的都没有察觉,只是待脸上痒的厉害时,他这才微微睁开眼,紧接着便把他吓一跳。

船老大手里正拿着一条小皮鞭站在他面前,笑着看着他。

初一表情僵了下。

这仗势……

“稍待片刻。”

初一冲船老大举起手叫停,然后调整了下自己被吓着的神情,便正襟危坐起来,闭着眼一副“你来吧,劳资才不怕”的态度冲着船老大微仰着头。

没曾想,初一这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便落到了船老大眼里,倒是让他笑出声。

“夏七,是吧。”

船老大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似的摩擦着手里的小皮鞭,嘴角挂着笑意:“我呢,平时没事也爱下棋,不如切磋一二?”

听到船老大这话,初一愣了下,然后也不带怕的,表情悠悠的点头:“行啊,那就来一局。”

于是,初一便和船老大当场猜先对弈。

初一对自己的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好歹也是冲刺过职业棋手二段,尤其是初一和船老大对弈的过程中,不到十招他就摸清了船老大的水平。

水平平平无奇,只能说是有基础。

可若是和真正的职业国棋手比起来可就逊色不少。

初一缓缓地瞧了眼前的船老大一眼,想必是在怀疑初一先前说的话,故而船老大仗着自己对棋有一定的把握,特意来试探他的。

既然如此,初一嘴角微微一笑:那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围棋。

几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两人对弈结果很快就有了胜负,初一从一开始下定主意便没有给船老大任何机会,一路将其压制。

最终逼得船老大没办法,只能中盘弃子认输。

这一盘下来,也将船老大的火彻底撩了起来:“再来一盘!”

于是乎,一盘接着一盘的下。

可是,他们对弈的棋盘,就像是中了魔咒似的,每一局下到中盘,船老大都被逼得没有生路,只能认输……

又是一盘终结。

船老大摸了一把额头大汗,嚎声道:“再来,我还就不信了我还赢不了你一盘!”

初一默不作声,乖乖听从船老大的指挥,收拾好残局。

不认输的船老大在一盘一盘中,连连败在初一的手下,两个人下的心疲力竭,尤其是初一实在是没什么耐心了,不得已只好叫停。

船老大气的吹胡子瞪眼。

此时的初一看着眼前瞪着自己的船老大,并没有了之前的惧怕神色,嘴角洋溢着一抹自信的笑容:“承认了,船老大你的棋风太过招摇,每一招都暴露的太快,想必是性子使然,豪爽不拖泥带水,我个人是建议若是每次下棋时多稍加思考,或是再沉稳机灵一些,假以时日你的棋可以下的更好。”

不过船老大听着初一的话,细细品琢倒也明白自己的缺点太浮躁了。

光是这么多盘下来,船老大其实输的心服口服,佩服初一的棋技。

船老大若有所思的皱着眉,点点头:“你下棋下了多久?”

初一收拾着残局,回答的很随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寒来暑往,梅花香自苦寒来。”

初一的声音平淡无奇,可落到船老大耳畔里,分明是一副与年轻外表与众不同的老成。

船老大忍不住高看初一一眼:“夏老弟,我代误抓了你和那位小兄弟向你说声抱歉,要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宽宏大量。”

“唉?”

初一有一些傻眼,简直是受宠若惊。

原本初一还纠结要怎么让船老大相信他不是海棠班的台柱子,是个下围棋的普通人,没想好几盘围棋对弈下来,倒是让船老大彻底信服了。

这是初一没有料到的轻松。

而船老大更是对初一讲,他们这艘船是要往沿着京城水路走,可船上大家都是五大三粗的人,没有一个识文断字的。

如果初一不嫌弃可以留在他们船上做个师爷,外教大家伙识字。

初一听了个头大,自然也是听出了船老大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放他和赵易南离开是不可能了。

初一暗暗下定决心,果然还是要想办法从这艘船逃走……

*

而接下来好几日,初一并没有和赵易南打过照面。

初一只知道赵易南在这艘船上还活着,除此之外,船老大以及其他船员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对此,初一便悄声打听着赵易南在船上的消息,然后又披着“夏七”这个假名字,靠着下围棋和识字的本领在这艘船上如履薄冰,维持现状。

初一发觉他所处的一切都和他看过的小说不大一样,剧情发生了很多变化,包括赵易南和这艘花船的出现都出乎初一的预料。

而初一很肯定,赵易南上次对他说的那些话,肯定是知道要怎么回到现代的法子。

而前提是得找到他才行……

“嘿,夏老弟这是要去仓库啊?”

正当初一低着头从拐角处出来,迎面便撞见了一彪形大汉,而初一光是听声音就知晓是谁。

李子辕,江南三剑客的老幺。

因为之前船老大将教大家识字的事情交给了初一,所以这些天来初一都在忙这件事。

这几天来,李子辕有意无意的找初一搭话,涉及到的话题无外乎是那些有的没的,多少让初一感到反感。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初一微微抬起头时,原先厌恶的情绪尽然隐藏了起来,嘴角淡淡笑着:“是啊李三哥,您这是要去哪儿?”

“嘿嘿。”

李子辕眼神紧紧盯着初一,笑呵呵道:“我还能去哪里,我这不是也准备去仓库看看前不久新到的那批红薯,正担心红薯潮湿长毛呢。”

初一表情没什么变化,自顾自的往前走:“是嘛,这么巧啊。”

许是初一走动,李子辕像是才看到了初一另一侧还提着的东西,惊呼一声:“哎呀你这小身板怎么可以提这么重的箱子,我来我来。”

说罢,李子辕不管不顾的将初一手里拎着的箱子拽到自己手里,朝着初一一脸笑呵呵:“你是读书人,这种重物就应该我们这些大老粗来干。”

初一:“……”

还没有木桶般重的空箱子,需要搞得这么大题小做嘛。

去仓库的这一路。

李子辕和往常一般自顾自的找着话题,初一也是敷衍着应一两句。

直到李子辕刻意讨好似的黏着初一,憨笑着问他:“说来啊,我养了一只信鸽用来专门打听江湖上的趣事,夏老弟你猜最近有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趣事发生?”

初一敷衍:“什么趣事?”

李子辕故作神秘:“我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夏老弟你猜猜看?”

初一眼皮都懒得抬,默不作声。

李子辕也并没有在意,还没来得及冷场他便叨叨的自己将全部说了出来:“还不是狗皇帝下了一道通缉令,通缉他那东宫太子,罪名是篡位。要我说啊,这狗皇帝都五六十了,一把老骨头了还舍不得那位子做什么,隔壁狗娃子要是他儿子指不定也被逼得起兵篡位。”

说到此处,李子辕胳膊肘轻轻撞了下初一:“嘿夏老弟,你说这事儿好笑不好笑。”

这话听得初一屏住呼吸:“你说谁,谁被通缉啦?”

李子辕还没察觉到初一的不对劲,自顾自的扯着嘴角说的更起劲:“就那狗皇帝谢东临的儿子谢景开啊,通缉令上可是明明白白的写清楚了,篡位被通缉。”

初一不禁皱起眉头:“谢景开……起兵篡位?”

李子辕这才听出了初一话里的惊讶,将视线落到他脸上,然后瞧着他脸上藏不住的惊愕感到好笑:“谢景开啊,难道夏老弟你没听说过他吗?不应该啊。”

是哦。

初一倒是忘记了,谢辞谢辞的叫着,竟然忘记了谢辞是他在宫外的名字,谢辞真正的名字是叫谢景开,大棒王朝的皇位继承人。

可是谢辞都是太子了,篡位通缉?

这叫什么事?

是这几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吗?

犹记得当时谢辞山庄是收到了家里的书信,才火急火燎的赶回去,难道真的是皇宫里有了什么变化?

这情况很反常。

初一大为震惊,更多的开始回忆原文中是否有这一剧情,可是无论初一怎么回忆,他都想不起来。

明明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李子辕仍在念叨着那道通缉令传到了江湖各处,老百姓的各种反应,讲着讲着,李子辕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初一神色认真地问着:“奇怪了,夏老弟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呃……”

初一将愕然收敛了几分,缓缓笑着:“没有,就是觉得这种事情……听着太不可思议了。”

李子辕没多大在意,笑着点头:“是啊,这皇家之事最为滑稽,原来夏老弟你也喜欢听,以后我可要多打听一些更有趣的。”

这件事对于初一而言,实在是不敢置信。

如果要不是初一或多或少知晓原文剧情,又前不久和谢辞扯上了一些关系,他肯定不会好奇大棒王朝究竟谁当家做主。

尤其是大棒王朝的皇位本就是要传给谢辞的,可他为什么要那么心急的去篡位?

这中间,肯定是有初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初一余光轻飘飘的落到了手腕处的玉镯子,下意识的攥动着玉镯子。

光是这个动作,初一猛然愣住,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当初谢辞送他玉镯子的神情,包括谢辞握着他手欣赏着,还夸他戴着玉镯子好看,让他莫要轻易摘下来……

“切。”

初一忍不住轻嗤一声。

觉得自己脑子是瓦特了吧,他个炮灰竟还为有光环的主角,在这里杞人忧天。

“——赶紧来人啊,有东西朝我们飘过来了!”

一声惊慌将失神中的初一惊醒,而也是正因如此,整艘花船上的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远处的海面上飘着什么,此时恰好是黄昏西落,夕阳洒在海面上,远处漂浮着的像是发着金光。

渐渐地所有人都围聚在船头一侧,不少人都惊呼别是什么宝箱吧,而有胆大的人用长钩子朝着勾着,原以为是飘着什么东西,直到拉前来一瞧。

——竟然是个人!

而下一秒,这人没曾想奇迹般的攥紧着长钩子,拼命的浮出水面,吓得不少胆小的人四下散开,惊呼是水鬼找替死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