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黑幽灵鬼捡来的小鬼?”穿着黑西装的魁梧大汉低声道。
旁边人瞅了一眼,从地上捡起块石头砸在抱着饭盒的瘦弱女孩头上。
从额间淌出的粘稠鲜血沾到了墨绿色头发上,吉尔达不稳地晃了晃,头晕目眩地一头栽倒在地上,眼上的圆眼镜磕到了石块,玻璃片四分五裂,割伤了她眼皮。
扔她石头的男人哈哈大笑:“你看她,像个滑稽的小丑。”
“你不怕那个人报复?”
男人威胁吉尔达道:“敢告状就杀了你。”
吉尔达怀中牢牢抱着饭盒,颤颤巍巍地站起,她摇头嗫嚅道:“不、不敢。”
戴着帽子的男人从楼内走出,冷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刚刚还张狂的两个男人立刻跟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吉尔达手中的饭盒上多了张手帕,她抬头偷看了一眼给她手帕的男人轻声道:“多谢中原大人。”
中原中也“嗯”了声,瞥到她手中的饭盒:“去给青花鱼送饭?”
吉尔达点头,将怀中的饭盒抱紧了些。
中原中也沉着脸,一幅可以把小孩子吓哭的模样:“扭扭捏捏像什么,你可是那条青花鱼的直系下属,比一般的小鱼小虾职位可高上不少。”
中原中也身后两个男人低垂着头,面如土色。
吉尔达低头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如蚊声:“可是我……”
中原中也不耐烦道:“快走吧,港口mafia大楼离废物处理厂可有段路。”
吉尔达捡起地上掉落的眼镜,快步跑走。
“自己领罚去。”
中原中也头也没回,声音并不大,却让身后两个男人如坠冰窖。
***
吉尔达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废物处理厂。
苍蝇盘旋在她四周,她整理了下衣服,将身上的灰尘拍干净后拿起中原中也给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将额头上的伤口擦干净。
她取下鼻梁上破碎的放在口袋里,连同沾上污垢被折叠整齐的手帕。
杂乱的集装箱随意被堆砌在黑浊的土地上。
吉尔达敲响了其中一个集装箱的门。
“太宰大人……”
门被推开,箱内灯光昏暗,依稀能看到箱内狭小的空间内装着冰箱、放置着圆桌和一张仅供一人睡的床。
还未睡醒的太宰治揉了下眼,嘟嘟嚷嚷道:“是吉尔达来了,进来吧。”
吉达尔小心翼翼地走入集装箱将手里的饭盒放置在桌上,她打开饭盒,里面是整整齐齐躺着的蒸好的螃蟹。
“太宰大人之前说想要吃的螃蟹。”
吉尔达不敢正眼看他,从孤岛逃出被太宰治捡来后,她就几乎没有直视过他的眼睛。
太宰治眼神从她划着无数伤口的手背移开,落到了额头的新伤上。
他抬手,揉了下吉尔达的头轻快道:“多谢吉尔达,我想吃螃蟹真的超久了。”
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吉尔达浑身僵硬,明明贪恋那抹温柔,却不敢露出半点对他亵渎的心思。
她抬眼,看到了太宰治不断张合的唇:“太宰大人明日还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不必了。”
太宰治放下筷子,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成为我的下属后似乎就没有怎么教导过你,明天我便教你成为mafia必须要学的第一课。”
***
昏暗的地下监牢内放置着数不清的刑具,从房顶垂落的链条吊着两个血肉模糊的男人。
他们还有气,处在生与死之间。
太宰治将手中的木仓塞到有些害怕的吉尔达手中:“这便是你今天要学的第一课,杀掉伤害过你的人。”
木仓从吉尔达颤抖的手中掉落,她不断后退摇头道:“太、太宰大人,我……我……”
太宰治打断了她的话:“不敢?”
他挠了下头,第一次杀人难免会有些不敢,女孩子害怕是正常的,看来需要他手把手的教。
他微微蹲下,将吉尔达整个人圈在怀中。
太宰治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侧脸和吉尔达的侧脸相贴。
明明柔和的声音却像夺命的死神夺人性命前的最后预告:“木仓口要对准他的鼻子上方,这样才能保证一击致命。”
太宰治托起吉尔达的手,枪口对准了左侧男人的鼻子。
木仓声响起,带着血的子弹嵌入男人身后的墙内,血液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墙角的老鼠蜂拥而上开始抢夺血液。
“就是这样啦,砰——”太宰治手比成木仓,抵着自己的鼻子,“——一下,人就死了。”
吉尔达胸口不停地起伏,新配的眼镜上面沾满了雾气,眼前血红一片,压的她喘不过气。
手里的木仓似有千金重,吉尔达缓慢地抬手,黑漆漆的木仓口像吞噬一切的巨兽,轻而易举的将生命全部吞噬。
漆黑的巨兽对准了男人的鼻子,吉尔达深吸了一口气扣下了扳机。
砰——
手木仓强大的后坐力将她震懵。
太宰治的笑声在地下监牢回荡。
落在地上的木仓将混合着早就干涸血液的灰尘溅起。
在太宰治的笑声下隐藏着轻微的呜咽声。
太宰治蹲下身,将蜷缩的吉尔达笼在怀中,他用手轻拍着她的背,不断的安抚她:“乖女孩,你做的很好。”
吉尔达抬起头泪眼朦胧:“我、我一定会成为太宰大人合格的下属。”
太宰治勾起笑,身处黑暗中,笑容却像一道光。
“乖女孩,要当好我的刀,太宰治一人的刀。”
***
今日,是太宰治成为港口mafia干部的第一天。
成为干部的第一天,他便收养了来自贫民窟的人。
吉尔达感觉到了威胁。
瘦弱的男孩被太宰推到她侧边,太宰治苦恼道:“吉尔达,他就交给你了,小孩子什么的最难办了。”
吉尔达冷声道:“是的,太宰大人。”
太宰治被吉尔达冷漠的态度伤到,他捂着胸口叫嚷道:“吉尔达长大后越来越不可爱了,小时候哭哭啼啼的样子再也看不到了。”
“太宰大人,首领交派了任务需要我去完成。”吉尔达道。
太宰治摆手不满道:“去吧去吧,带着这个小鬼一块去。”
一大一小的背影渐渐远去。
太宰治眸光黑暗,他立于昏暗中和夜色融为一体。
轻飘飘的话瞬间消失在风中。
“她是……我的弱点吗……”
刚将被敌对势力抢走的底盘重新抢回来的吉尔达单独来到医务室。
墨绿色的头发高高束在脑后,她穿着黑色的背心,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上面布满着纵横交错的伤口。
将伤口处理后,她缠上了绷带。
吉尔达长久冰冷的脸上,出现一抹小小的笑。
这样,跟太宰大人好像……
离开医务室后,吉尔达单独回到了住处,门还未打开,她便发现了房内的异样。
里面有人。
腰间的木仓对准了黑暗中坐在沙发上的人。
“吉尔达,是我。”
吉尔达收回木仓,是她牢牢刻在心里的声音。
太宰治抬头,海藻一样的头发被从窗外吹进的风吹凌乱。
“太……”
子弹从吉尔达鼻梁上穿过,她瞳孔紧缩,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静止的画面被割碎,碎裂碎片上面有太宰治残破的脸。
空间扭曲,中心点的漩涡将碎片全部吸入。
……
梦野萦睁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咒术高专宿舍的天花板,不再是港口mafia冰冷的墙壁。
又死了,第九次被太宰治杀死了。
她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一个图标奇怪的app找到名为“我要和黑时宰谈恋爱”的客户的委托。
[情报屋:客户您好,您提供的九种人设,情报屋都一一实验过了。和黑时宰谈恋爱的可能性为——]
[情报屋:——零。]
[情报屋:温馨提示,如果命不硬,请您最好放弃您和黑时宰谈恋爱的想法。]
发完邮件后,梦野萦收到了这次任务的“委托费”——能够维持她生命的能量。
时间已到八点,班主任五条悟提前告知了一年级学生要迎接今日从国外归来的另一位老师——夏油杰。
梦野萦整理完毕后出门。
“阿晴?!”
梦野萦转身,对上留着奇怪刘海的男人,他帅气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梦野萦愣了下,微笑道:
“是夏油老师吗?我是梦野萦,您可以叫我阿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