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书上下跳了跳。
[是啊，宝宝的名字素不素特别威武霸气？（-v-）]
顾长凌笑了声，“这名字可一点都不配你。”
[讨厌的剑修，滚粗！]
九黎问道：“你跟我走了，这秘境应该不会再千年一开了吧？”
[是哒，三个月后关闭，就不再对外开放。不过如果小口爱死掉了，宝宝又得等下一个有缘人了。宝宝不想再等，小口爱你可千万不要死掉呀！]
“那是一定的。”
说着，九黎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认识小黑剑，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小黑剑会带我们进入你的空间？”
[宝宝不知道呢！宝宝坏掉之后忘掉了很多东西，只是看到它就觉得讨厌！也许以前认识吧，谁知道它为什么要来找宝宝，说不定是觊觎本宝宝的美貌，哼~]
九黎干笑：“呵呵，也许吧，呵呵呵。”
顾长凌不爽道：“我想它的眼光应该不会这么差。”
[讨厌的剑修，请不要参与我们的对话，谢！谢！]
顾长凌哼了一声，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九黎道：“你是三十三重天的器灵，这里有什么，你肯定知道吧。”
[当然！]
“有异火吗？水中火，或者木中火，有吗？”
他急忙追问。
顾长凌也盯住了书，看的器灵一下子警惕起来。
[你问这个干嘛？]
九黎就把小白的扫描诊断，和它的解决方案说了。
[哦，你的毒宝宝知道，小白只说对了一半。]
顾长凌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九黎也满是疑惑，难道小白判断失误了？
[小白只是宝宝的一抹灵识，完全是按宝宝给它的内容照本宣科，宝宝没有给它备份的知识点，它当然不知道啦。]
[你身体里的活毒确实可以用异火焚烧，但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暴殄天物？”
九黎自嘲一笑，“难道我体内的毒，还是什么好东西吗？”
[你中的毒源自母体，胎中便与它相伴。此毒吸走了你胎中的先天之气，有了活性，因此你一出生就比普通人羸弱，无法剧烈运动。后来你几次三番中毒，之所以不死，就是因为这些毒都变成了活毒的食物。你喂养了它，也变得百毒不侵。]
这个说法，九黎闻所未闻。
他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惊诧道：“你是说，我的毒不是因为我多次中毒融和形成的，是因为我母亲怀胎时中毒，渡给了我？”
[是的呢~]
“不可能！”
九黎眉头紧皱，沉声道：“我母亲虽是难产而死，但她怀胎时一直有人照顾，并未有中毒之象，也不曾生病。而且我因为早产，身体是比别人孱弱一些，无法习武。但是在我五岁中毒之前，我的身体一直都很正常。”
[哼，你在怀疑本宝宝的判断吗？]
[你的母亲没有异状，是因为毒被你吸收了。
你有灵根，生来不凡，毒也是一种能量，会被你吸走很正常。
因缘巧合之下，它与你的先天之气融合，又受你的魂魄养育，相当于你的伴生物，当然不会害你。]
“我母亲……这怎么可能……”
九黎瞳孔剧烈收缩了几下，蓦然失去了焦距。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那个人，那个自诩情深、因母亲难产而死恨不得掐死他，应该被他称呼为父亲的男人……
就是这样守护他爱若性命的女子的吗？
护不住别人对她下毒手，不知她在孕中中毒，更不知她因何而死。
却将满腔的怨恨，发泄到他身上……
可笑。
可笑！
“九黎？九黎！”
顾长凌捧住他的脸，着急地呼唤他的名字。
九黎的眼睛渐渐恢复了焦距，双眸冰冷地看着顾长凌，嘴角勾出一个森寒的笑意。
“顾长凌，他说我是罪孽，他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他甚至——哈哈，哈哈哈！”
九黎笑出声，笑得停不下来，状若疯狂。
“笑话，我这一生竟因这样一个人活成了一个笑话！哈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眼泪不住地从眼角溢出来。
顾长凌只觉这笑声，像一把刀捅进他的心窝，痛的他险些失去理智。
他抬起手，几乎要将少年抱进胸膛——
九黎却咬住牙关，强硬地停止了悲哀的发泄，深深换了两次呼吸，恢复了正常。
顾长凌抿紧嘴唇，手掌渐渐捏成拳，不甘地落下来。
书被他吓坏了，怯怯地飘回九黎面前。
[小美人，你怎么了？]
九黎提了提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没事。”
他看向书，真诚地道：“三十三重天，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书页摆了摆。
[不客气，不客气。小口爱不要伤心，你会活很久很久，活得越来越好的！]
九黎笑起来，抹去心中的恨意，吐出一口气道：“我们继续说我的伴生毒吧。它现在，怎么样了？”
[哦，好的呀~]
[在小口爱你中毒之后，它吸收毒素壮大了。你的年纪又小，承受不住它的力量。后来你一次又一次中毒，它的力量一次次强大，你更承受不住，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哒。]
九黎看见它的断言，有些错愕，又有些茫然。
“原来……是这样吗？”
顾长凌也已经收拾好情绪，沉声道：“既然这样，有什么办法改变现状。”
[它不会害小口爱，不用消灭它。等到小口爱本身的力量和它一样强大，学会控制它，自然就不药而愈了。若你精心将它养大，说不定能将它懵懂的本能化为灵智，成为你真正的伴生灵呢。]
九黎的心砰砰直跳。
他恍惚地摸了摸自己残疾的双腿，这里有着大部分毒素。
当年，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它从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驱逐禁锢在了这里，只想有朝一日将它化解，摆脱它。
从未想过，它是与自己伴生而来的珍宝。
守护自己，是它的本能。
而他，回应的只有厌恶。
哎，他这一生，活的究竟有多糊涂啊。
厌恶他，痛恨他的人，他却总忍不住心存幻想，无法割舍。
而真正守护他的东西，却被他弃之如敝履。
九黎眼眶又一次发烫，他忍住了作祟的情绪，有些揪心道：“那我做的事，它都知道吗？”
顾长凌的表情也很复杂，没想到九黎的身世还藏着这样深的隐情。
他握住九黎的肩膀，低声道：“不用自责，你不知情，并非有心。”
九黎摇了摇头，心里还是压抑到了极点。
[小可爱，你不用觉得抱歉。它在你的腿上安稳着呢，你的身体任何一个地方对它来说都是家。而且它无知无觉，只因一丝与你的因果牵绊而成活。它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把你弄成残废，也不知道，你不知道它的存在。]
九黎满心复杂，好半晌，才庆幸道：“这样就好。”
幸好，他没有毁掉它。
也幸好，它无心，便也不会难过。
顾长凌拍拍他的肩膀，看向书，道：“小白让他把木灵根上的毒，转移到水灵根上了。若不将水灵根的毒解决，他无法修炼水灵根，也就无法筑基。既然不能用异火焚毒，应该怎么做？”
九黎闻言，也抬头朝书看了过去。
书页上的文字再次变化。
[如果你到了金丹期，就可以运用神魂之力把灵根上的毒弄走，可惜你不是。
如果你的伴生毒已经有灵智，你跟它商量一下，那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可惜它现在也听不懂人话。
这就麻烦了……]
九黎问道：“我不能只修炼木灵根吗？”
[可以是可以，但这样你的天资就打了个折扣，得不偿失。]
九黎长叹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难道坐着等死？”
[小美人，不要这么悲观嘛！宝宝只是说麻烦，又不是没有办法。]
“有办法？”
九黎眼前一亮。
顾长凌也催促道：“那你倒是别卖关子了啊！”
[哎呀，年轻人，脾气不要这么暴躁嘛~]
[要保住毒灵的完整，就不能破坏，只能转移。而灵根连接你的丹田和天府，不像筋脉血管，四通八达的。如果要转移灵根毒素，除了在灵根之间转移，就只能往丹田或者天府走了。]
[天府关乎神魂，不是好选择。]
[所以，你要把毒转移进丹田里。毒灵不会破坏你的丹田，但如果它和灵气的力量不平衡，就会产生冲突。你得时刻注意，毒灵弱了你要给它进补，灵气低了你得拼命修炼，把灵气提上来。你说麻烦不麻烦？]
九黎听完，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他展颜笑道：“那也比等死强。”
[这倒是呢~小口爱你得好好活着，宝宝还等着你飞升成仙，给宝宝疗伤呢~]
九黎点头道：“当然，我们说好的。”
[(*^__^*)]
顾长凌插嘴道：“说来说去，你还没说你这儿到底有没有异火呢。”
九黎也反应过来。
虽然他不用异火焚毒了，可要成为出色的炼丹师，没有火焰可不行。
[……]
[没有没有没有！]
“哦，”顾长凌阴阴一笑，“那就是有了。”
九黎看着书页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否认，忍笑道：“你应该知道我很需要异火吧。如果你这里有的话，按理说，我可以分到一半。你通融一下，让我提前用一用，这样才能提升修为，更快飞升。你觉得呢？”
[晨曦是主人的本命火，和你的伴生毒一样，都是伴生物。宝宝不可能给你的，你死心吧！]
九黎惊讶道：“伴生火？你的主人不是人族吗？”
[谁说宝宝的主人是人族啦？反正晨曦不能给，这里也没有别的异火。主人最讨厌火了，除了晨曦。]
“晨曦，听起来这火很温暖，名字也很美。”
感慨了一句，九黎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毕竟是有主之物，更是器灵主人的伴生物，强求不得。
[还是小美人有眼光。]
[小口爱也不要气馁，虽然宝宝这里没有异火可以给你，但是宝宝知道什么地方有哦！]
九黎惊讶，“你知道？”
顾长凌赶忙追问道：“在什么地方？”
[擎天中世界。]
“你能靠谱一点吗？”
顾长凌头疼道：“且不说擎天中世界在哪儿，就算我们能去，还不知道要过多久了。”
[没见识了吧，愚蠢的剑修！浩天大陆是擎天中世界的附属小世界，每隔五十年，小世界的空间壁障都会变得薄弱，只要有渡空法宝，筑基也能去中世界。]
顾长凌没好气道：“你也说了，要有渡空法宝！”
九黎却是眼睛一亮，兴冲冲地问道：“难道三十三重天你有渡空法宝？”
[本宝宝就是！]
“……”
“……”
那你倒是渡一个看看呀！
得意的器灵大概也知道自己今非昔比了，尴尬地扇了扇书页。
[还有一个办法。你们找一个大宗门加入，他们每隔五十年，都会向中世界定向输送人才的。]
顾长凌这才满意了。
他沉吟道：“这样看来，是该加入一个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