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去的动静太大，吴子越在浴室吼了一声：“三三！你被砸死了？”
“滚！”李听舟跟他对吼。
吴子越哈哈笑，接着洗他的澡。
李听舟揉揉肩膀爬起来，龇牙咧嘴地扶起椅子坐回去，泄愤地给江语发了一堆图片，全是刚才从网上扒拉下来的。
发完没得到回复，他看了看自己刚才拍的那张。
平时基本不会自拍，因而没有技巧可言，但是就这么随手一拍，刚刚好把整个锁骨窝和喉结都照了下来。
角度意外合适，弄得像精心摆过的，虽然有点模糊，凹凸的线条依然很明显。
手在界面上停了一会儿，李听舟点了发送。
发送成功，立即又撤回。
紧接着，江语的消息来了：“我保存了。”
李听舟：“……”半晌，他破罐子破摔地问：“小爷够帅吗？”
江语：“很性感。”
又没办法接话！李听舟干脆不回复了。
他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觉得有点热，随手拿起皮筋准备绑头发。
吴子越刚好从浴室里出来，奇怪地问了一句：“老三，你耳朵怎么那么红？”
李听舟没回头，立即放下束到一半的头发：“……瞎他妈说！”
转眼十一月下旬。
成新意的比赛在周六，江语周五下午到了槐市，李听舟接到电话，匆匆收拾东西出寝室。
“喂！”吴子越在背后喊，“不是说一起吃晚饭吗？”
李听舟头也不回地挥挥手：“鸽了，下次请你们。”
寝室门关上，张究一脸莫名其妙：“他干嘛去？”
吴子越耸耸肩：“找他哥去了吧。”
“找他哥这么开心？”张究问。
吴子越神秘兮兮地笑，不答话。
一出校门就看到路边停着辆车，已经是傍晚，天色是昏暗的墨蓝，光线逐渐暗淡下去，江语靠车站着，正在抽烟。
路边时不时有人经过，经过了又回头看他。
李听舟低头发消息：“你知道你很骚包吗？站那儿等谁看的？拍电影呢？”
远远地，江语已经看到他，但还是回复他：“给你看的。”
李听舟“啧”了一声，揣起手机走到他面前。
他一只手揣进裤兜，另一只抬起来挑江语的下巴，分明背着个双肩书包，还故作轻佻地打量江语很久，末了老成地问：“多少钱一晚上？”
江语也不挣扎，只是吐了一口烟，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专注地看着他：“小哥你给得起多少？”
“你要多少？爽快点开个价。你这样的，多少我都给。”李听舟身子往前倾过去，口气低沉暧昧，“倾家荡产也可以。”
江语抬手虚虚搂他腰：“如果是你的话，给一块也好。”
李听舟嗤道：“好廉价。”
江语姿态十分坦然：“性廉价，感情比较贵，抵了一下。”
李听舟演不下去了，听到这句蓦地后退一步，朝四周看了看，慌里慌张地说：“走走走，吃饭了。”
飞速钻进了副驾。
江语自顾自地笑起来，走了几步，在垃圾桶边灭了烟上车。
“刚来吗？”李听舟问。
江语打着方向盘掉头：“上午来的，帮梦姐处理了个事情，她不方便出面。”
李听舟点点头，也没追问。
前面红灯，江语停下车转头，饶有兴致地看他。李听舟说：“怎样？”
“你不生气？”江语问。
李听舟笑了：“我很爱生气吗？”顿了两秒：“好吧好像是，但你又不是我的谁，我生什么气？”
江语笑笑，朝着他一倾身，李听舟凑过来，两个人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车子继续开，李听舟不问去哪里，只是说：“好奇怪，不是男朋友，也不是炮/友，怎么还要亲我？”
江语答：“因为喜欢你。”
李听舟想了想，冷酷地总结了一下：“我从来不信坏蛋说的话。”
江语肆无忌惮地弯起眼睛。
到江边吃了顿饭回城北区，天已经黑了，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分开睡了一晚。
第二天晚上七点，两个人到了成新意比赛的场馆，坐到观众席上，李听舟四下看了看。
“找谁？”江语问，“舒杨在外面跟人说话。”
李听舟应：“司章哥。”
他说着给徐司章发消息：“司章哥，你不来看成成比赛？我们还可以聚一聚，江语也来了。”
徐司章回复：“我男朋友来啦，今天就不过来了，昨天跟舒杨说过，你们帮我多喝杯酒。”
李听舟：“好噢，玩得开心！”
江语得到刚才的回答，一直就没说话。
李听舟发完消息，说：“他说他男朋友来了。”
江语点点头。
李听舟挑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故意拿捏自己，也不开口了，只是悄悄伸手去挠他痒痒。
江语轻轻扬着嘴角，反手在自己背上捏住他作乱的手。
比赛结束，成新意拿了第三，其他看比赛的人先行离开，四个人约好去舒杨和成新意家里喝酒。
边喝边聊，成新意和江语开着玩笑，竟然互相给了钱，向对方询问李听舟和舒杨的从前。
笑笑闹闹到半夜，李听舟先醉。
迷迷糊糊地，他只知道自己枕在了江语肩头，好像是舒杨过来给盖的毯子，而后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醒来是第二天，还在舒杨家的沙发上，李听舟坐起来，发现沙发另一头只有成新意。
他踹了成新意一脚：“江语跟舒大哥呢？”
成新意也还迷糊着，随口说：“买早饭去了吧。”
“哦。”李听舟应，应完不开口了，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
成新意揉揉脸起身，一起发了一会儿呆，问：“你跟江语在一起了？”
李听舟摇摇头。
“没在一起那么近？”成新意问。
李听舟撇撇嘴：“那么近是多近？”
成新意直白地问：“到底什么情况？你被睡了？”
“睡个鸟蛋，”李听舟白他一眼，“都没上过一张床，别瞎说。”
顿了两秒，他后知后觉地大声问：“什么叫我被睡？！凭什么是我被睡？”
成新意哈哈地笑，跳下沙发：“你自己知道咯！”
中午过后从舒杨家出来，李听舟问：“你跟舒大哥出去了在说什么？”
江语笑得神秘：“没说什么。”
李听舟：“不说拉倒。新华书店，去吗？”
两个人在市中心的文轩里待了一下午，抱着一摞书出来已经该吃晚饭。
擦黑到城北区，回去的路上经过便利店，李听舟去买水，江语就在车里等他。
李听舟抱着两瓶水坐进车里，江语正好挂掉一个电话。
走了一截，李听舟问：“先跟我去学校放书？”
江语一时没回答，李听舟疑惑地喊：“江语？”
“等下我把你送到校门口，你先回去。”江语温声说，“我还有点事，明天要是有空再来找你。”
李听舟见他说得认真，点点头应了。
车子开到校门口，李听舟抱着书准备下车，江语在他后面喊：“舟舟。”
“嗯？”李听舟回头。
江语说：“吻我一下。”
李听舟什么也没问，只是乖乖地往前，一只手摸着他脸，在他唇上舔吻片刻。
看着李听舟进了校门，江语发动车子，本来想朝小区开，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黑色车子。
那车刚才在路上就看到过一次。
想了片刻，他给果子发了个位置共享，而后立即调转车头，朝着市区的方向开，试图甩掉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