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美丽废物
八年?后。
训练室里,传来两个有些青涩的男声?。
“淞……淞淞……我不行了?。”
“你行。”
“你……你动一下……好不好……”
“你可以?自己动。我允许你在我接受的范围内动一动。”
“可我……我动不了?……我没有力气了?……”
“动不了?就忍着?。”
“我真的不行了?……淞淞……求你了?……”
“不行。”
“你……啊！！！！！”
宽大的训练场，有着?两个上身赤果的少年?。
其中一个少年?趴在地上坐平板支撑。此时他英俊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支撑着?他身体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
他的身上坐着?另一个少年?,这个少年?皮肤更白更细腻，细长的手指抓着?一本有些泛黄的旧书。
这个少年?,漂亮的有些过分了?。
他明明是坐在另一个少年?的背上翻着?旧书，如此简单的场景,却因为他的漂亮而让人?移不开目光。
前提是……他的另一只手,没有拿着?牛肉干在啃的话。
虽然这个场景也很好看,但?也未免有些……过于接地气了?些。
“再坚持一下,真alpha不能在这里倒下。”季淞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悠闲开口。
覃乎咬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不是你练你不难受是不……”
“我练的时候你也可以?来坐我身上。”
随着?身体年?龄长大的，是季淞的……脸皮。
“我在你身上坐一整天你都没反应！！！”覃乎生气地低吼了?一声?。
“可以?了?。”季淞翻了?一页书，在覃乎卸力的一瞬间,从他身上跳起来,轻轻巧巧得落到旁边。
“终于结束了?！！！”覃乎叹了?口长气,支撑不住摔在地上,有气无力道：“再练下去我真就要死这了?。”
“放心?，我想让你死的话，不会还忍你八年?。”
季淞合上书本扔到一旁,然后蹲下，修长的手指顺着?覃乎光luo的背脊滑下,在几个地方用力一摁！
“啊！！！”
覃乎传来杀猪一般的叫声?，“呜呜呜好痛！！你就不能先说一声?吗？”
“不能,说了?你会躲开的。”
“我又躲不开你！！哪次还不是逃走被你抓回来！”
“我懒得费这力气。”
“呜呜呜……”
覃乎在内心?咬着?小?手帕。虽然无论锻炼也好，帮他疏通堵塞也罢，都是为他好,但?是真的……好痛啊呜呜呜……
覃乎看着?一旁叼着?牛肉干宛如街边混混一般没脸没皮的季淞，心?中再一次滴血……
他那个会害羞脸红（都是错觉）的淞淞啊！！
他那个天赋异禀还耐心?教导他（也是错觉）的淞淞啊！！
他那个脆弱柔软（全是错觉）的淞淞啊！！！
都是错觉！！！这就是个恶魔！！！八年?已经可以?让他认清真面目了?！！！
季淞懒得理会身后捶足顿胸的覃乎。
这戏码真是每次训练完都要来一遍，他都看腻了?。
说起来他现在变成这样?，对他唯命是从的覃乎功不可没。
季淞从旁边架子上拿了?干净衣服扔给覃乎：“穿上。”
覃乎往地上一瘫，呈大字状，但?少年?青涩且蓬勃的身体即便?是这样?的造型也看起来十分可口：“累死了?，不想动。”
说完后又没脸没皮的冲着?季淞眨眨眼：“淞淞~~~你帮我穿吧~~~”
“一会尚苏白要过来，你要……”
季淞话还没说完，一阵风刮过，覃乎已经拿过他手里的衣服穿好了?。
季淞吃完了?手里的牛肉干，拍了?拍手往外走。
果然，这招最灵，百试不爽。
季淞走到门边，刚打开门，尚苏白和谢礼央两张大脸就出?现在了?面前。季淞嘴一撅，往身后一倒，快步走过来的覃乎十分顺手的接住了?他。
“覃乎哥哥……他们怎么?又来了?啊……”季淞抓着?覃乎的衣襟，漂亮的脸上满是不情不愿，“弄的我训练都不开心?呢！”
覃乎必须承认，虽然他已经知道了?季淞的本性，但?季淞每次“弱柳扶风”地往他身上靠着?撒娇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花怒放欣喜若狂小?鹿乱撞，色迷心?智：“没事，我让他们现在就走。”
尚苏白大怒：“季淞你个狗狐狸！！你离覃乎远一点！！还有！！这是学校的训练场！！不是覃家的！！我爱来就来！！你管不着?！！”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到覃乎露出?来的手臂肌肉上，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覃乎哥哥……下次我也想和你一起锻炼，你别和季淞锻炼了?，和我一起好不好……”
呜呜呜他也想看覃乎哥哥脱光光在他面前锻炼身体。
覃乎被他饿狼一般的眼神看的青筋直跳：“尚苏白，我说了?我不喜欢你。”
尚苏白：“是不是季淞又说了?什么?东西！！”
季淞：“呜呜呜覃乎哥哥他凶我……”
“啊淞淞别哭，我不理他！”
“季淞你这个混蛋！！”
“嘤嘤嘤……”
一时间整个场景乱七八糟，谢礼央一手捂着?耳朵一手不满地拍了?拍门框，大喊道：“你们三个给我停！！我真是受够了?，隔三差五来一遍你们烦不烦？”
尚苏白怒道：“要不是这个狗季淞，我会这样?吗！！”
“呜呜呜明明是你骂我……”
“尚苏白！你不要再凶淞淞了?！”
眼看他们三个又要陷入死循环，谢礼央拎着?尚苏白给他拉出?来：“行了?行了?快走吧，我们是来叫人?的不是来堵人?的，再这样?我们四?个都赶不上毕业典礼了?！”
被拉开的尚苏白非常不爽，但?看覃乎完全没搭理自己的样?子又不好再凑上去，只能转身抬起头高傲地走在最前面不理人?。
谢礼央无奈的跟了?上去，季淞和覃乎缀在最后面。
季淞眼睛从自己的手环上扫过，那只有他能感应到的警示画面褪去，季淞收起脸上的表情。
如果尚苏白往后看一眼，就会发现现在的季淞和他眼里那个只会嘤嘤嘤博取覃乎哥哥同情的娇弱beta完全是两个人?。
八年?了?，成卓监视了?他整整八年?。
这八年?，只要他一离开覃家，或者离开训练场这种较为私密的地方进入公共场所，就会感受到所有街道上、房门外的监视眼，统统对准他，扫描他的一举一动，观察他的每个表情。
要不是季淞早清楚自己处在一个什么?状况下，怕是早就被逼疯了?。
他不得不在每次成卓监视自己时，装成那副样?子，和尚苏白吵吵闹闹。
好在成卓的手还不至于伸到覃家里面来，所以?季淞在覃家得以?喘口气。
虽然不知道什么?缘由，但?覃腾云似乎意?外的信任季淞并?非季宸，不仅从未监视过他，甚至季淞向覃乎旁敲侧击，都发现覃腾云根本都没特意?关?注过自己。
仿佛自己真的只是个底层矿星捡来的孤儿罢了?。
这样?也好，这八年?季淞出?不来门，就关?在家里训练，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倒是已经回归了?最好状态。
覃乎看见季淞变了?表情，看了?眼在前面气呼呼拉着?谢礼央说话的尚苏白，偷摸摸拉了?拉季淞的手，小?声?道：“没了?？”
他指的是成卓的监视。
季淞轻声?“嗯”了?一声?。
覃乎还带着?少年?气的英俊面容，此刻却多了?几分愧疚：“对不起……”
季淞知道他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因为季淞长大了?，此时的他，已经完全长成了?季宸的模样?，长成了?曾经的他自己。
而覃乎懂事之后就一直愧疚，觉得是他一意?孤行把季淞带到了?这里，才让季淞被成卓监视，遭遇不该有的一切。
季淞不太会安慰小?孩，也不能开口和他解释，只能无奈地拉了?拉他的手表示和他没关?系。
覃乎拉小?手拉的心?花怒放，结果前方好不容易消了?气的尚苏白回头看他两拉着?手，又炸裂了?：
“季淞你个狗狐狸！！！！！！！”
覃乎赶紧给季淞捂上耳朵。
“诶对了?，覃乎，你已经确定要去长安军校了?吗？”前方的谢礼央随口问道，“我爸给我耳朵念叨的起茧了?，说没留住你在博尔军校读，简直是博尔的一大损失。”
覃乎轻笑道：“这些年?我跑博尔军校去旁听?都听?了?多少了?，也该换换地方。而且首都小?星系待久了?也没意?思。”
“哈哈哈，多少人?想盼着?来还来不了?，你倒好，恨不得赶紧跑。”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毕业典礼的会场上，季淞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一进去就和他们分开走到旁边角落待着?，有S班的同学过来找覃乎闲聊：“覃乎，听?说你过两天就要出?发去A6星系了?？”
“是啊。”
同学笑了?一下，冲不远处的季淞打了?个眼色，对覃乎小?声?道：“你的童养媳……也跟着?你？”
覃乎红着?脸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你别乱说话，让他听?到了?该跟我生气了?。”
同学羡慕道：“真好……我也想做你童养媳，成绩全班倒数，资质F级，机甲都不会用，也能躺着?进长安军校。”
谢礼央乐道：“你长了?季淞那张脸再说吧。”
尚苏白不满地撇撇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废物。”
季淞耳朵当然很好，即便?如此嘈杂的环境隔这么?远他也能听?得清楚，但?他故意?离他们远远地，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
因为那些人?，都是S班的学生，天赋出?众，出?身高贵，和他这个F天壤之别。
覃乎也曾经尝试过拉着?季淞进入他们的世界，但?别说季淞不愿意?，这些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看人?下菜，一个个表面上恭敬，私底下都笑话季淞是“美丽废物”。
季淞这八年?一直在故意?营造了?一个废物形象，但?别看季淞从没正儿八经考过试，但?其实?学习他还是挺认真的，这些差成绩不过是做给那些在监视他的人?看而已。
他可不想再来个天才称号。
有些人?对此趋之若鹜，有些人?被这个称号压垮了?腰。
那些十八岁上下的孩子们还太单纯，聊来聊去也都是你去哪个学校，你考了?多少分，你这次模拟赛排第几名……
这些学生里，大多上的是高等学府，只有少数一拨人?，选择了?军校。
而那批最优秀的孩子选择军校的，基本上只有两个选择：博尔军校，和长安军校。
博尔军校和长安军校是奥斯塔大星系最优秀的两大军校，前者位于首都小?星系，而后者却位于A6小?星系，一个丝毫不起眼的中等小?星系。
也是季淞出?生的地方。
只是长安军校在S1星球，季淞出?生在S11星球。
十八年?前这个军校只能算普通偏上，直到那里出?了?两个人?：
季宸和孝棠。
而成卓，也曾在最郁郁不得志时，在长安军校任教。
这样?的履历让这个学校迅速成长起来，不过短短十几年?，就成为了?和博尔这个老牌军校抗衡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象征着?新生力量的崛起。
季淞十二岁认识成卓。那时候因为奥斯塔和维诺刚刚开战，兵力吃紧，当时的星系君主——成卓的叔叔，放开了?军队招募的年?龄限制，但?却也只是降到了?十四?岁，十二岁的季淞在成卓的推荐下破格加入军队。
后来成卓被排挤，被丢到长安军校来做个闲散老师，十六岁的季淞为了?保护他离开军队，来到长安军校上学，在这里，他们认识了?十八岁的孝棠。
孝棠看见季淞被围攻的那天，其实?成卓也在暗处，但?他没有上去帮忙。
因为他说，季宸，你要自己打赢他们，你要做我所向披靡的剑，如果在这里你就折了?，那也没有必要说以?后了?。
所以?季淞其实?一直知道，成卓对自己很好，也对自己很狠。
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狠。
季淞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手环，并?没有警示，说明此刻他并?没有被监视。
大概是监视了?他八年?也没监视出?个什么?东西，如今知道他马上要走了?，给他点最后的私密空间吧。
校长在台上唾沫横飞，下面学生昏昏欲睡，反正季淞是没认真听?，随随便?便?地混过了?毕业典礼，覃乎作为男神级别的人?物被大家拉着?拍全息视频留恋，没什么?朋友的季淞在旁边打着?哈欠，后来等的烦了?，一个人?跑回了?飞船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轻响惊动了?昏昏欲睡的季淞，他睁开眼睛，看见覃乎近在咫尺的帅脸。
帅是真的帅，欠揍也是真的欠揍。
但?是现在季淞还带点困意?，懒得给他糊开，只能懒洋洋地问：“怎么?了?？”
“淞淞……我……”覃乎脸红红地，害羞了?半响，鼓起勇气道，“我十八岁了?！”
十八岁了?，是大人?了?。
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说来也是，你十八岁了?。”季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覃乎眼睛一亮。
却听?见季淞道：“我们可以?分房睡了?。”
覃乎：……QAQ！！！他不是这个意?思！！！
季淞轻笑一声?，坐起身的同时还不忘顺手揉乱了?覃乎的头发，自顾自地上前去开飞船。
留下覃乎追在他后面大喊：“呜呜呜淞淞！！！我还没到发Q期！！还不用这么?早！！！”
季淞坐在驾驶座上，却并?没有自己架势，反而打开了?自动驾驶，笑着?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覃乎拉了?个椅子在他旁边放着?，一边哼唧哼唧一边陪他一起闭目养神。
——
两天后，是季淞和覃乎去长安军校的日子。
两人?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到了?港口，飞船停靠的港口处，覃乎在和母亲恋恋不舍地说着?话，因为这是大事，已经在军队任职的覃箜也特意?请了?个假回来亲自送人?。
季淞和他们算不上太熟，只是在听?了?覃乎母亲几句关?切就假装胆子小?不爱说话躲一旁去了?。手环还亮着?警示，但?这是惯常操作了?，季淞并?没有太在意?。
他比较在意?另一件事。
覃乎要去A6小?星系上军校这种大事，覃腾云并?没有出?现。
覃乎对此也似乎有些失落，上飞船前好几次回头，想看看覃腾云有没有出?现。
可是没有。
覃腾云不来这里，会在哪呢？
……
“你儿子要去其他星系上学了?，你没能送他，觉得可惜吗？”
“当然不可惜。”空旷的会议室里，巨大的长桌一侧，覃腾云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相比之下，当然是陛下的召见更加重要。”
长桌上方的全息投影上，覃乎略带委屈的脸消失在了?飞船门后。
长桌的另一侧，孝棠的脸上有几分赞赏：“可惜了?，我没有结婚，所以?没有一个年?龄相仿的omega孩子，否则你家覃乎这么?好，我一定想办法也要让你同意?我的孩子嫁给他。”
覃腾云道：“小?孩子的婚姻，他们自己有想法，我管不了?。”
孝棠轻笑道：“那您觉得，您能管什么?呢？”
覃腾云看着?孝棠，道：“孝棠大人?，话不能这么?问。我只不过是一个辅政家族的族长，并?非星系君主，自然是陛下希望我管什么?，我就管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孝棠身体微微前倾，露出?的笑容美丽而残忍：“陛下希望你接下来，什么?也不要管。”
覃腾云没什么?感情起伏地重复了?这句话：“什么?也不要管？”
“是的。”孝棠抬起手，指向全息投影里，那艘已经远去的飞船：
“包括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新篇章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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