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没有结果的结果

因为结契仪式,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有好奇的,有祝福的,也有无聊打发时间的。

爱尔和杰茜一起站到左侧,旁边还有其他两个不认识的女孩,她原本就猜到了自己会紧张,却没想到会紧张到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

莉莉莎站到前面,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但她看着杰茜虔诚的表情,也大概猜得到那应该是祝福的语言。

接着,她看到了乔森,黑豹从右侧穿过人群走进中央,距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停到了她的右手边,触手可及。

这是她第一次在阳光下看到乔森的兽身,视觉上的冲击使得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围巾,心跳的越来越快,却不愿意转开视线。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把围巾上的褶皱抚平。

她见过杰茜的围巾了,是红色条纹的,看起来很鲜艳,但她觉得乔森的这一条更好看。

自从来到这个部落,她与黑色便格外有缘。

她低声道:“乔森,你真英俊。”

她知道乔森听得到的,他在她身边的时候,从不曾错听过她的任何一句话。

乔森没有答复。

虽然爱尔已经习惯了乔森的寡言,可现在的情况特殊,她还是想得到一些回应。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喜欢乔森,不安地偷偷转过头,看向乔森,恰好与对方对上了视线。

她看到了他的眼神,是充满悔意的眼神。

这时候,莉莉莎终于说了爱尔能听懂的语言:“现在,你们可以为兽人伴侣戴上围巾了。”

爱尔在心里告诉自己要镇定,拿起围巾转身要为乔森戴上,对方却转开头后退了一步。

她跟着走近一步,问道:“乔森,你怎么了?”

广场上很安静,所有人都在安静地等着仪式的收尾,乔森的突然离去使得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爱尔似乎听到了蕾娅破口大骂的声音,可她这个当事人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冷静。

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她似乎早就猜到了今天的结果不会如意。

爱尔低头看了会手里的黑布,开始猜测乔森会跑去什么地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听到了巫婆的声音。

“他暂时不会回来了,这是他的选择。爱尔公主,跟我走吧,你该离开了。”

因为乔森的离去,几乎大多数人都在关注着爱尔的情况,此时突然出现一个巫婆对着爱尔说这样的话,所有人都更加好奇。

爱尔皱着眉向广场外走去,好在莉莉莎在掌控局面,很少有人跟上来。

巫婆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追上,两人终于到了无人的地方。

爱尔出声质问:“乔森和你说过什么?”

巫婆满不在乎地答:“他对你并不是很满意,你也知道,你在这里是个异类。把你送走之后,我会带个更漂亮的女孩过来。”

“我不会相信的。”

“爱尔公主,你根本不了解他。”

爱尔听到这句,觉得可笑又滑稽。

“我不了解他,难道你就了解吗?我知道他其实很喜欢喝牛奶,但因为牛奶很少,所以总是会留下来给我。我知道他闲下来的时候总是会多弄一些柴送给隔壁家,因为他们为了照顾羊崽总是很繁忙。我知道乔森没有不喜欢我,因为他说过。他愿意每天早上陪我跑步,天还没亮就到小木屋前等我,会在我累的时候递给我温水,会为了我调整跑步的节奏。”

巫婆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像是在笑,又不像是在笑,她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想反驳的话,但她看着爱尔坚定的神情,慢慢明白了对方并不会因为她的任何话而动摇。

“可惜他不会回来,也听不到你的这番话。我就在靠近迷雾森林的那块空地等你,日落之前如果你不来,我就自己走了。”

爱尔伸手想要拉住巫婆,可对方用了魔法,几乎是转瞬就不见了,她甚至没能触碰到对方的宽大的袖子。

简直糟糕透了。

她跑到了乔森的家,对方果然不在,等了一会之后没等到对方,却是等来了蕾娅。

“阿德莱德和几个兽人去找他了,很快就会把他抓回来的。”

爱尔听出了蕾娅小心翼翼的语调,对方是在担心她。

“或许我等不到他了,他也不会希望我在这里等他,日落之前我会跟着巫婆离开,他一定知道我会离开。”

蕾娅露出慌乱之色,急忙说:“爱尔,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爱尔终于露出了笑容,尽量用轻快的语调说:“如果你早就猜到了乔森会走,一定会提前告诉我的,蕾娅,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乔森会离开绝对是有他的理由。而且我也不是不回来了,你不要太担心。”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爱尔想了一会,她要感谢蕾娅在这时候陪在她的身边,有了对方的陪伴,她现在又冷静了更多。

“蕾娅,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我觉得自己是对你有所了解的,也相信你做的每件事每个决定都一定有缘由。但我想,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想法的。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离开了家,但我知道他们深爱着你,他们还在等着你回去。”

爱尔说的很认真,蕾娅很难避开这个问题,只得安静地听着。

爱尔看出了蕾娅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有些事情并不是马上就能说清楚的,所以对方很难开口。

她不想临别之前氛围一直僵持,于是主动换了个话题说:“乔森回来之后,告诉他一定要等我回来,就算那个巫婆送来了美丽的女孩,他也不能多看一眼。”

蕾娅松了口气,立刻调侃:“我还以为你对他很有信心,还需要我转达这些?”

爱尔依旧是笑着的,只有声音透着失落与难过。

她缓缓道:“或许,我的意思是,或许,我也有那么一点的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