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言端出最后一盘菜,看到季远征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他其实一直都能听见季远征和雄皇的对话,他没想到季远征竟然会给他改变身份,还是雌君!幸言震惊感动的同时,又觉得这些放到季远征身上好像就是情理之中。
他一直等到季远征挂了通讯才走出来,期间平复了自己翻涌的情绪。
他欣喜的想要去感谢季远征,却看到季远征紧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的模样。
“哥,你怎么了?”幸言慌乱地蹲到季远征身边,仰头去看看他。
季远征深深呼出口气,勉强笑了下,伸手把幸言拉起来柔声安抚:“没事,没有不舒服别担心。”
幸言怎么可能放心,紧张起来什么规矩礼仪都忘了,伸手去摸季远征的额头,又去听他的心跳。
季远征也就是刚刚有些没缓过来,雄皇阴翳的眼神让他心有余悸,他就像是只藏起獠牙的野兽,和季远征想象中的草包统治者完全不同。季远征觉得,他该重新评估这个雄皇的能力了。
幸言一脸严肃的凑过来听季远征的心跳,季远征愣了一下,随后把他按进怀里闷笑。
幸言脸贴着季远征的胸膛,耳边传来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也感受到了他胸膛的震动。
季远征松开他之后笑个不停:“快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
幸言松了口气,坐到季远征身边帮他盛汤,小声问道:“哥哥,刚刚......”
季远征听他欲言又止,笑眯眯回答:“以后上将先生就是我的雌君了。”
雌君!幸言从来没想过雌奴真的可以成为雌君,这应该又是史上第一次吧?自从嫁给季远征,幸言经历过的第一次真的各个惊世骇俗,但好像放到季远征身上又都不违和。
季远征看他失神的样子宠溺的笑了,夹了口菜发现没啥味道,仔细看看才发现这一桌子菜都是绿色,清淡的不能再清淡了。
“......言言,你是不是忘了放辣?”季远征有些苦恼,他嗜辣如命,从小到大几乎从没断过辣,整个医院的护士医生都知道了。
幸言小心翼翼观察着季远征的表情,有些没底气的说:“哥你中午吃的太辣了,晚上不能再吃了,会胃疼的。”
季远征轻轻鼓起脸颊看向幸言,双眼无辜的眨了眨:“言言,我想吃辣的嘛~”
好、好可爱!幸言喉结滚了滚,差点儿被季远征策反。
季远征撒娇的时候让虫特别难以拒绝,这是他从小练就的本事,在撩年长者的时候简直无往不利,但这次他明显要失败了。
幸言深深看了他两眼,然后倏地垂下头,闷声拒绝:“哥哥,你会胃疼的。”
季远征瘪起嘴,失望道:“真的不可以吗?”
幸言沉重点头,表示真的不可以!季远征这么想要的东西,幸言明明可以给他却不能给,幸言心里又心疼又无奈,正低着头纠结着就听见季远征的闷笑声,头顶罩上季远征的手。
幸言惊讶抬头,就看见季远征满脸的笑意,哪还有一点失望地样子。
季远征其实就是想看看幸言能不能拒绝他,刚刚在花店迈出的那一步是不是真的迈出来了,看到幸言真的敢和他说“不”了,季远征心里说不出的欣慰。
季远征宠溺的捏了捏幸言的脸蛋,笑道:“逗你玩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还能因为一顿饭难过。”
幸言也跟着笑了,放下心的同时也保证明天一定有辣菜吃。
吃过饭后幸言仔细收拾了厨房,季远征就站在一边看,也不知道怎么帮忙。看了一会儿有些渴,打开冰箱想找瓶冰水喝,却意外看到了其他东西。
冰箱深处躺着两个花花绿绿的长条形包装,季远征拿起一个捏了捏,是液体状的。这是什么?季远征找了半天才在包装最下面看到一行字,季远征恍然,原来是果冻。
季远征侧头去看幸言,对方正背对着他擦桌子。季远征仔细把这个包装记在心里,这应该是幸言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小零食。
季远征勾起唇角,想像幸言穿着军服一本正经嘬果冻的样子,肯定特别可爱。季远征料想幸言不想让他发现这个小秘密,把果冻原封不动的放回冰箱,还帮他藏得更好了一点。
......
幸言从回家后一直忙碌到晚上十点多,季远征趴在床上看幸言穿着和他同款的睡衣忙来忙去,洗衣服刷鞋拖地,季远征无数次的想必须要找个保姆,幸言实在太辛苦了。
终于忙完,幸言也松了口气。季远征的西服特别不好处理,不过还好他在雌虫学校的时候学过,还有他自己的军服和军靴,一天下来也有很多灰尘,时间长了会对季远征身体不好,所以一定要每天洗干净。
季远征掀开被子张开怀:“言言。”
幸言笑着上了床,窝进他怀里。
季远征仔仔细细用被子把两只虫包住,摸摸他的头发:“言言,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生日?”幸言抬眼和他对视,疑惑,“什么是生日?”
季远征心口一疼,他怎么会连生日都不知道?
幸言想了想,问他:“哥哥,你说的是破壳日吗?”
季远征:“......”失语片刻,季远征笑出声,他怎么忘了这里是虫族,都是蛋生不是哺乳。
见季远征点头,幸言也跟着笑了:“我的破壳日是六月初六。”
季远征点点头,那就还有一个月,够他精心准备一份礼物了。他知道雌虫们从来不庆祝这些日子,但他要给幸言这辈子最难忘的一个生日,以后的每一个生日他也都要帮他过,幸言必须要成为全星际最幸福的虫。
“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幸言累了一天,此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但还是强撑着精神陪季远征。
季远征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幸言的背,像安抚婴儿一般,闻言轻声回答:“因为我最近迷上了古地球文化,觉得生日这个说法很不错。”
“古地球?”幸言声音越来越低。
季远征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我给你讲讲古地球好不好?”
幸言迷迷糊糊点头。
季远征温柔的笑笑,他其实只是有些怀念。虽然这个时代有远超古地球的科技实力,他也有原主留下的记忆,但他还是觉得难以融入进这个社会。
不说别的,就是性别比例严重失衡,虫权和平等的畸形,就让他很难接受。
只要想想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虫在受到欺压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但他也知道一句话,阳光下总有阴影,只是这个地方阴影远多于阳光就是了。
季远征看着熟睡的幸言,心里稍稍安定下来。他不是圣母更不是救世主,他没有能力去救每一只可怜的虫,他上辈子就是一个连医院都没出过的普通人,他没有能力和雄皇、和整个统治阶级去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