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雄主不渣

季远征侧头从幸言身侧望过去。在众位军雌中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雌虫,看起来也就刚成年的模样,看着挺乖就是那副嚣张跋扈的神态让季远征有些不舒服。

“哈顿少校,你对长官就是这么说话的?”幸言阴着脸冷声呵斥,“军校里教的的规矩都被你吃了?”

哈顿?季远征蹙眉想了想,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哈顿年轻气盛又自诩贵族一直看不起平民雌虫,此刻也不管什么军衔不军衔,只觉得是面前这只虫抢了自己的雄主,还不知道珍惜竟然伤害他,心里又气又妒:“小小的雌奴而已,军部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你还敢回来!”

季远征不乐意了,搂住幸言的腰向侧前方走了一步,和幸言并肩站在一起。

季远征上下打量了哈顿一眼,幽幽开口:“什么叫雌奴而已?”

哈顿刚刚就留意到了季远征,但由于害羞一直没敢直视他,这会儿直面自己心仪已久的雄主,哈顿一下红了脸。

雄主在跟他说话!哈顿呼吸急促,脑子空空都没听清季远征的问话,更没看出来季远征平静面容下压制的不屑和愤怒。

“季先生,您......”

季远征打断他的话,笑眯眯道:“哈顿少校,我想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这莫非是你们集团军对我和上将的欢迎方式?”

季远征想起来了,这位哈顿在原著中的戏份还不少,是原主“明媒正娶”的雌君,也是原主所有雌虫里受虐待最少的一个,当然不是因为原主喜欢他,只是原主对他这样臣服的虫没有兴趣罢了。

后来,这位哈顿少校因爱生恨,选择了和幸言合作,利用自己在贵族中的势力,成了推翻雄虫统治的主力之一。

哈顿听到季远征的问话慌乱不已,磕磕绊绊的解释:“不是的季先生,是因为幸言胁迫了您,我们是来保护您的。”

“保护我?”季远征嗤笑,“我有什么需要保护的?再说了,幸言为什么要胁迫我?”

幸言面色阴沉,直勾勾盯着哈顿。他的雄主用得着别的虫来保护?笑话!

哈顿此刻也感觉出了不对,对面那两只虫的状态可一点都不像胁迫与被胁迫的关系,更像是非常恩爱的情侣。

哈顿面色惨白,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雌奴那么低贱,雄主们怎么可能会善待他们?肯定是雄主为了自我保护伪装出来的假象。

“雄主,您别怕。您给中央银行发的求救简讯已经收到了,如果您受了委屈整个帝国都会站在您身后。”哈顿这句话一点没有夸张,一个获得最高成就奖的贵族雄虫,即便是几百个上将都抵不上,更何况一个沦为雌奴的幸言了。

求救简讯?幸言僵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向季远征。雄主为什么会求救?真的是因为自己吗?因为雄主害怕自己会对他不利,所以到现在为止他才会对自己那么好吗?

幸言家里小一辈的虫很多,但他却是最优秀的军雌,同时也是最孤单的。因为他身体素质强横,小的时候不会管理力道,经常会伤到其他小虫,所以到现在,除了手下的军雌他从来没有被别的虫接纳过。

雄主的温柔让他受宠若惊,他还以为这温柔的表象至少还能维持到雌君进门的,没想到这么快,他的梦就碎了。不仅是星际全体雌虫,就连他最珍爱的雄主都害怕他。

季远征抬眼去看幸言,对方琥珀色的眼眸里像是盛满了水波,细看之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这小傻子不知道又开始胡思乱想什么了。

季远征皱紧眉,语气也冷了下来:“中央银行是吧?我还没说他们效率低下,他倒好意思先来破坏我的婚姻了。”

幸言相比一般雌虫要理智得多,听了这话也发现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哈顿心疼的无以复加,雄主肯定是受了很大伤害,才会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怕。

还好他刚才偷偷把雄主在幸言军舰里的事发给了叔叔,集团军应该马上到了,现在首要任务是把雄主安全的从幸言身边带过来,以免幸言以雄主来威胁大家。

“雄主,可能是我们误会了。”哈顿让军士们让开一条路,“实在抱歉,您是要去科学院吗?我可以送您。”

季远征莫名其妙,这哈顿是来搞笑的?一会儿一个样。

季远征牵起幸言的手,大步往院里走,还不忘小声和幸言解释:“中央银行有毛病,我让他们把你的财产退回去,他们不听话就算了,还污蔑我。”

幸言想起来昨天雄主好像是说了把财产退回来,原来是真的?

幸言想通了原因,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好笑:“哥,退回雌奴的财产这是史无前例的事,也难怪他们会误以为你受了我的胁迫。”

季远征无语片刻:“算了,中午下班我亲自说。”

幸言笑弯了眼,轻松道:“应该不用等到中午了,他们已经来了。”

季远征一怔,下一刻就看见天上飘过来密密麻麻的军舰,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来数千军士,已经把他们俩团团围住。

季远征:“......”说实话,他怂了。

幸言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心情很不错,即便身上已经被激光层层瞄准了也不慌不忙。

“季先生,我们收到了您的求救,您不用担心,一但幸言上将动粗我们会立刻击毙他。”哈里曼神色严肃,这句话是说给季远征听的,更是说给幸言听的。

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下令击毙幸言,但幸言手下一整个军团都对他忠心耿耿,难免会引起暴动。

还有,哈里曼自己也舍不得幸言这样一个雌虫死掉,要不是季远征下手快,幸言此刻应该躺在他家里的刑室,他会亲手把这个清高的军雌驯服成专属的宠物。

季远征不知道他心里这些龌龊想法,那句“击毙”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挡到幸言身前。

所有虫几乎都震惊了,瞄准在幸言身上的激光也都收了起来,一但误伤雄主那可就要命了。

幸言怔在原地,迷茫的看着季远征柔软的发旋。季远征身材清瘦,只能勉勉强强挡在他身前,但这是第一次有虫这样保护他,而且动作那么自然,就像是下意识行为。

季远征咽了口口水,他就一普通虫,对待密密麻麻的大军腿都要软了,强撑着大声解释:“你们误会了!简讯是我自愿发的,幸言的财产是属于他自己的,幸言也没有伤害我。还有,这是我的家事。”

在场的一众军雌面面相觑内心大震,昨天看到星网上有虫爆料,说雄主带着上将去餐厅的时候,他们还都觉得这只是这位随心所欲的雄主一时兴起,但现在看来,雄主似乎并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时间羡慕嫉妒的情绪在众军雌心中荡开,哈顿更是红了眼,双拳握紧指甲陷进掌心,这么好的雄主本该是他的!

哈里曼眉头紧皱,看上去确实不像幸言在胁迫,更像是季远征主动的。哈里曼觉得无论过了多久,他都看不懂季远征,这个未来的季家掌舵者似乎很不好对付。

“撤退。”哈里曼下令,众军雌身形一闪,瞬息间便都化作残影消失在眼前。

哈里曼深深看了眼挺拔帅气的幸言,季远征现在也只是一时新鲜,但这也说明幸言上将是多么勾人,能让全帝国最怪异的雄虫对他这么好。

总能找个机会尝尝的,哈里曼哼笑一声指挥军舰回了集团军营,雌奴们通常都是雄虫之间的交易玩具,等季远征玩够了,幸言就是他的了。

季远征松了口气,幸言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一时无话。

季远征余光瞥见还没离开的哈顿少校,笑眯眯揽上幸言的肩:“上校,我刚才好怕呀。”

幸言脸一红,又有些后怕,小声叮嘱:“哥,下次还有这种情况就待在我后面。”

“那不行。”季远征带着他往里走,自始至终没再看过哈顿一眼。

“为什么?”幸言有些急了,“我是军雌,就是缺了胳膊少了腿都能长出来的。”

季远征惊讶,还能长出胳膊腿?人类这是进化成什么了?

“那我不能吗?”这难道是军雌的特殊技能?还有刚才那些军雌瞬移般的能力,一切都显得很玄幻。看来在这个时代,他还有很多需要了解的东西。

“你也可以,但是会很疼的。”幸言想起那股锥心刺骨的疼痛,他不敢想像他娇贵的雄主会受那种伤,他会心疼死的。

季远征从他话里完美提炼出了隐藏内容:“你受过那么严重的伤,是吗?”

幸言点头,语气就像是在聊天气般平和:“有过几次,现在已经习惯了。”

季远征说不出心里的感觉,酸酸涩涩,难怪幸言小小年纪成了上将,也难怪原著里季远征那么伤害幸言他都能好过来。

季远征好像看见了那个破碎的幸言痛苦万分的自我恢复,恢复后等待他的又是下一次的破碎,被自己认定一辈子的雄主无数次的伤害,他该有多难过?

这个时代,还有多少雌虫过着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季远征甩甩头,他没有保护世界的能力,也不想做什么救世主,他只要护住幸言就可以了。

幸言感觉到季远征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有些担忧:“哥,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季远征抬眼,面前是由科技感十足的防弹玻璃构成的科学院大楼,大概有百层高。

季远征揉了一把幸言的头发:“中午带点饭来这里找我吧。”他要尽快熟悉这里的一切。

幸言乖乖点头:“那你不回家了吗?”

“咱们中午就在这儿吃。”季远征宠溺道,“我的实验室随时欢迎幸言上将。”

幸言第一次在季远征面前毫无负担的笑起来,两颗藏了许久的小虎牙也跑了出来。

季远征看呆了,这样的幸言真的像个小孩子,笑容里不含一丝杂质。

“哥哥,中午见。”幸言红着脸在季远征侧脸上轻吻了一下,之后落荒而逃。

季远征伸手摸上被吻过的地方,柔软的触感好像还残留在脸上。

被接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