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找几?个人过去打?扫,你什么时候过来?？”殷洛语气冷淡，说话间?习惯性地默认自己是?个主导者。
姜渊：“不用了，我自己打?扫就行。”
殷洛：“你一个人？”
姜渊快速瞥了眼旁边坐着的季年,完全没打?算隐瞒：“不是?，还有我男朋友。”
出乎预料的,殷洛对他这么回答，居然没有任何惊讶的感觉,仍旧还是?那副冷淡的语气：“我知道了,我下午带爷爷过去,你自己决定跟不跟他说。”
姜渊应了一声,正打?算挂断电话，殷洛那边又突然开口?补充了一句：“对了,爷爷应该已经猜到我俩的事了。”
姜渊没再说话,没过多?久殷洛就主动挂断了。
车里的氛围变得比之前更加安静，良久后,季年才开口?询问姜渊的想法：“你要跟外公说吗？”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虽然有血缘关系存在,但也算不上亲密。”姜渊皱眉说道。
这话一出,季年就立马明白了姜渊的意思，转而跳过这个话题，开始活跃气氛：“不是?说所?有的事都坦白完了吗,你怎么没跟我说你手机铃的事。”
“这不算，这是?我今天才设的。”姜渊理直气壮地回答,甚至还想反客为主：“你弹的这是?什么曲子？我从小就听你弹，一直都不知道叫什么名?。”
季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反问姜渊：“你真的不知道吗？”
“嗯？怎么这么说。”
姜渊是?真不知道这曲子的来?历是?什么,他录下曲子以后在网上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模一样的钢琴曲。
“你忘了？这是?你小时候随便乱哼的啊。”
“我哼的？不能吧。”季年的答案显然有些出乎姜渊的预料。
“是?真的，你当?时还非逼着让我按原样给你弹出来?，我不弹你还威胁掐我脸。”季年不仅声音幽幽的，就连眼神都像是?在控诉似的。
“......”姜渊沉默，这后边补充的话还真像是?他以前能干出来?的事。
难道真的是?因为小时候动不动就威胁季年，最?后威胁得事情太多?，连他自己都忘了？
姜渊莫名?地就有点心虚起?来?，回想着以往他们俩的相处模式，季年给出的这个回答还挺像是?真的。
“不过你当?时威胁我的时候我还没弹会，后来?会了的时候你就已经不记得这事了。”季年语气还算平淡，仿若在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呃...原来?是?这样啊。”姜渊专心开车，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
过了半饷，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语气兴奋地开口?：“既然你曲子都写出来?了，怎么不干脆再填个词，我觉得这挺好听的。”
“可我不会填词...”
“你那么聪明，随便学?几?下不就可以了吗。”姜渊还在继续劝说着，并且还丢了个足以让季年心动的提议：“你要是?写了，我肯定把它唱出来?发行，在制作名?单上就只写我俩的名?字。”
季年没再拒绝，也没有办法再开口?拒绝，最?终只得默认了下来?。
两人抵达那两栋紧挨着的二层小洋楼时，季阿姨正透过一楼窗户不停地往外张望，一看到季年的车往这开了过来?，就立马站起?身?小跑着过来?开门。
末了还没忘记朝正在泡茶的季叔叔喊了一句：“老季，别泡了，小年的车都停门口?了。”
“知道了，你等会别弄得太热情，小心吓着儿子对象。”
夫妻俩都格外期盼地打?开大门走到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家儿子的车，注视着开门从车上走下的人。
对于儿子的对象性别他们早就有所?了解，现在同性之间?也被法律所?认可，夫妻俩也都对儿子要求没那么高，不管儿子带回来?的人是?什么模样，只要人品没有问题，他们就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气质挺不错的，长得肯定不比小年差。”季阿姨注视着从车上下来?，戴着帽子口?罩的年轻男子，小声和自家老公交流着。
季叔叔点点头?，也同样小声补充着：“确实?，而且身?高也挺高，看着比咱儿子还高那么一点。”
只是?随着来?人大包小包提着，越走越近，季阿姨突然就眉头?一皱，拍了拍自家老公的胳膊，语气不确定地开口?：“这孩子我怎么越看越眼熟啊...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不能吧，小年从来?没带朋友回来?过，你记错了。”季叔叔立马开口?断定着。
眼看着那两人走到门口?，季年喊了声爸妈以后就连忙让人进屋，并且回头?彻底关好了门。
夫妻俩目光热烈地盯着仍旧戴着口?罩的儿子对象，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直到儿子对象主动地摘下口?罩，取下头?顶的帽子，乖巧听话地冲他们喊了声叔叔阿姨好久不见，他们才算是?反应过来?。
“哎呦，姜渊，怎么是?你啊，我就说我看着很眼熟，老季你还不信。”季阿姨看到姜渊的态度比之前更激动了几?分，甚至还用力拍打?了旁边的老公好几?下。
相比于季阿姨态度明显的变化?，季叔叔思考的就更多?了几?分，以至于在来?回打?量了一下自家儿子和姜渊以后，心里突然就有了个猜测。
“你们俩...这是?在一起?了？”季叔叔眼里闪过一抹兴奋，转头?盯着季年，用眼神询问对方。
只是?季叔叔的这个猜测，还没得到准确的回答，就立马被自家老婆给否定了，一如不久前自己否定对方似的。
“你瞎说什么呢，小年怎么可能跟姜渊...”季阿姨话说了一半就立马住了嘴，因为她的眼神落到了自家儿子的手上。
而自家儿子，正跟姜渊十指紧扣着。
季阿姨双眼猛地睁大，语气激动又不太确定地开口?：“你...你们俩这是?...”
“阿姨，那个...其实?我就是?季年带回来?的对象，叔叔猜得没错。”姜渊有些紧张地开口?，并且还举起?了正和季年牵着的那只手。
其实?单从叔叔阿姨的态度来?看，姜渊就很确定自己这关算是?过了，但不管怎么说，这次过来?身?份毕竟是?不一样了，该紧张还是?得紧张。
“是?啊，妈，我喜欢的人就是?姜渊。”季年也在一旁帮着回答。
等到把身?份完全聊清楚，季家的夫妻俩都还有那么些不真切感，倒不是?说他们对这两个孩子在一块不满意，而是?这也未免太有缘分了点。
“缘分这东西?还真说不好是?命中注定的。”季阿姨坐在沙发上突然开口?略带深意地说着，还跟自家老公交换了一个眼神。
面对两个孩子同样疑惑的眼神，季阿姨既兴奋又带了点惆怅地给孩子们解释：“当?初小渊出生不久，我就怀孕了，那个时候我们就都觉得挺巧的。”
“殷殷那个时候就说这肯定是?命中注定，非得跟我们家结个娃娃亲，我跟老季当?时也都觉得挺不错的，就同意了。”
娃娃亲？这下子姜渊是?真的懵逼了，这事他从来?都没听人提过啊。
与姜渊想法相同的，还有坐在一旁帮季叔叔摆放新茶具的季年：“妈，这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过。”
季阿姨听到这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了眼季年，又看了眼姜渊：“还不是?因为你们俩小时候那性格完全不同，一个天天往外跑，一个又整天待在家里。”
“最?后殷殷就跟我说，还是?先别告诉你们这事，除非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不然就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季阿姨说到殷殷，也就是?姜渊母亲的时候，还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姜渊的情绪，见对方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才继续接着往下说。
“小渊出国以后，我们就觉得你俩怎么也不可能了，所?以也就一直没说，你们这突然在一起?真的给我们吓一跳，不过也挺好的，也算是?圆了殷殷一个心愿。”
说到最?后，季阿姨还轻轻拍了拍姜渊的手，安慰意味非常明显。
客厅内一时间?都没人再开口?说话，除姜渊外的三?双眼睛地不约儿童地投向同一个方向，接收到这些目光的姜渊略微一愣，立马也显得很感慨地开口?：“那这样看来?，我跟季年是?真的命中注定了啊。”
三?人见姜渊没有任何难受的表情，这才都放下心来?，季年放下手里的东西?，岔开话题道：“对了，妈，你快去试试看姜渊给你买的东西?。”
“来?就来?，给我买什么东西?啊，你人过来?吃个饭我就很开心了。”季阿姨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很高兴地接过季年递过来?的礼盒。
而季叔叔也很有颜色地放下手里茶壶，站起?身?朝自家老婆伸出手：“走，我去帮你参谋参谋穿什么衣服配。”
等到夫妻俩携手离开客厅，季年才坐到姜渊旁边，什么都没说的拉住姜渊的手。
良久后，姜渊才回握住季年，真心笑着开口?：“我没事，就是?觉得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分辨出结果。”
“你也相信命中注定吗？”季年突然反问道。
“相信啊，要是?当?初我没走，我们现在真的不一定会在一起?。”姜渊又一次说了这种话，只是?这次说完以后又看着季年补充了一句。
“所?以你也不要一直觉得我的离开是?跟你有关系，哪儿有那么多?如果，既然我们现在都是?命中注定了，就不要老想着从前的事了。”
季年身?子略微靠向姜渊，抵着姜渊肩膀默默点头?。
片刻后，季阿姨人还没走到客厅，声音就先传了出来?：“小渊，快来?看看阿姨穿这个好不好看。”
没错，喊的不是?季年，而是?姜渊。
得知这两人在一起?后，最?高兴的当?属季阿姨了，她跟殷殷是?闺蜜，关系极好，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还帮忙打?理姜渊家院子里的花。
所?以也自然而然的就对姜渊格外的好，当?知道姜渊跟季年在一起?后，她就越发想要再对姜渊好一点。
殷家夫妻俩出事的时候，季阿姨和季叔叔都在工作岗位上，等到知道这事，姜渊都已经跟人出国了。
以至于这些年来?，季阿姨时不时的都会觉得自己对不起?殷殷。
姜渊的眼光很好，那条珍珠项链确实?和季阿姨很搭，本来?季年长得很好看，季家父母的颜值就没差到哪儿里去，现在特意打?扮起?来?，就真是?个气质美人。
“阿姨还是?这么好看，跟我小时候看到的没有半点变化?，一模一样的。”姜渊嘴角挂着笑，变着花的夸赞。
“哪儿有，我现在都老了。”季阿姨听着这话不是?一般的开心。
姜渊他们早上起?得早，吃完早餐就开车往这赶，现在这时间?都还不到中午。
在陪着季阿姨又说了会话以后，姜渊才戴上口?罩往隔壁走去，跟在他后边的，还有季年一块。
面对将近九年都没有打?开过的屋子，姜渊开门的时候手还没忍住抖了几?分，大概是?太久没有使用，门锁孔都生了锈，最?后还是?季叔叔从家里倒了一小瓶油过来?才给弄开的。
屋子里的摆设一如姜渊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所?有的东西?上都覆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幸好姜渊他爸对待艺术品一直都很重视，这才使得那些堆在楼梯夹角处，还未来?得及整理的画和陶瓷艺术品外边都蒙着一层罩子。
这些东西?，其实?也算是?姜渊父母给他留下的财产和纪念了。
“先把窗户都打?开通通气吧。”季年递给姜渊一副手套，自己也戴了一副，径直往窗台走去。
房子里的很多?东西?都已经老化?，水龙头?都早已生锈无法出水，但好在他们两家的距离不远，有恰好对着的窗台，可以从季年家牵根水管过来?。
姜渊跟季年两人拿着拖把抹布一点一点清理着，没过多?久，在隔壁房子里对好水管的季叔叔便也拎着扫除工具过来?了，后边还跟着季阿姨。
“叔叔阿姨，这也太麻烦你们了。”姜渊连忙迎上去，打?算把人劝回隔壁。
“没事儿，你一个大明星平常肯定没怎么打?扫过，而且多?个人弄得也更快一些，今晚就是?除夕，早点弄完了回去做团年饭。”季阿姨说着就直接越过姜渊，转头?往二楼冲去。
姜渊看着眼前为他忙前忙后的一家人，说心情没有波动是?假的，时隔多?年，他好像又体会到了有家人的感觉。
......
姜渊四人在屋子里上下忙碌，房前小院里已经堆了不少没法再用的家具电器，季年正站在院子里记录着每一样东西?的品牌和外观，打?算过后再按原样买回来?，
季阿姨站在二楼阳台上擦着栏杆，甚至还时不时地探身?往两所?房子中间?望去，提醒在隔壁做午饭的季叔叔注意下水管，别让水管掉下来?。
在小区不远处正停靠着一辆车，车上久久没人发出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正在望着那所?热闹的房子。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平淡的声音才在车内响起?：“站在院子里的，就是?他对象吗？”
殷洛其实?并不知道姜渊所?说的对象是?谁，但他却知道姜渊房子隔壁住着的是?谁，再一结合姜渊之前所?说的那话，压根也就不需要再猜。
面对殷老爷子的询问，殷洛也平平淡淡地应了声：“嗯，是?他。”
老爷子没说走，也没说开门下车，所?以殷洛也就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地把车停好，也跟着老爷子一块盯着那所?房子看。
他们离的距离不远，那家人偶尔大声一点说的话都能听得清楚。
“开饭了，手里事先停一停，先过来?吃饭吧。”季叔叔身?上还围着围裙，站在家门口?朝隔壁喊着。
恰好这时姜渊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走出大门，听到这话连忙回了一句：“好，马上就来?。”
坐在车内的人将这几?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很快，车后座就传来?老爷子的声音：“走吧。”
殷洛也没问为什么来?了这么快就又走，他只是?按照吩咐发动了车辆，只是?车是?发动了，他们却并没有走成。
原因，则是?因为殷洛刚好和不远处正走出院子，听到汽车声响望过来?的姜渊对视上。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今晚就完结了，不过不太确定有多晚，所以大家不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