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各怀心事
“四五个菜，哎呦宣家小哥这是发财了吧？我这冷眼旁观这宣家小哥比之前面色可是好多了，不多说，半个月之前他还面黄肌瘦，走路直打晃呢！可你们看看现在，虽然没长什么肉，可是面色白皙红润的，精神头也好多了，而且见人三分笑，和原来那阴郁的样子可大不一样，刚才还帮我拿东西呢。”一个年纪比较的大娘说道，她是给丈夫和儿子们送饭的，也是大包小包的，路上累得够呛，多亏路上宣慕之帮忙拿了一会儿。
“这倒是，现在看着喜兴多了，也好看多了。这仔细一瞧，还是个容貌不错的小哥呢！”
“我看着也不错，哎，你家大丫头也十六七了，这么个能干长得又好，还没有公公婆婆的人家，还不托人去说媒？”一位大婶笑着说道。
“唔，穷了点，那房子也是租的，地也没有……”大娘迟疑着。
“他穷不要紧，年纪还小，你这当丈母娘地帮衬一下，还怕将来没有好日子么？主要是大丫头嫁的近，过去就当家做主啊。”大婶又笑着说道。
“他三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当家的，你说呢？”大娘显然动了心。
“咱们家我又不做主。”旁边老汉瓮声瓮气地说道，引起周围人一阵善意的大笑。
“不过，他一个穷困潦倒的半大孩子，自己还带着个小不点，原本吃饭都难，怎么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了？还有肉吃？”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善意的，一个容貌在村子里还算是不错的女人尖酸地说道。“你们好好想一想。”
这女子的话，让正在说说笑笑的众人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想什么？金花你想说什么啊？”周围的人不解。
“一个都快活不下去的人，忽然有鱼有肉，还有人帮着干活，正常么？”
“他那么单薄，有人帮忙很正常啊。”另一个女子说道。
“凭啥帮他干啊？总得有个缘由吧？怎么没人白给我做工啊！”女子看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心里洋洋得意。“我看八成是有什么猫腻！”
“你这话说的，能让旁人帮他干活，这是本事，到你这里还成了罪过了。”刚才说话的大娘不乐意了。她正琢磨着央人说媒，给自己大丫头结了这门亲事呢。
“本事？勾搭人的本事吧？你看看那老汉，不就是咱们村子最边上那户人家么？”
“什么叫勾搭人啊。那老汉姓吴，我认识的，人家是个手艺人，我家的桌子就是他给打的呢。”旁边一个男人听不下去了。“金花，你自己身子不正却去说别人的闲话，有点过分了吧？我要是你男人就给你两嘴巴。”
“就是，吴老汉多大年纪了，那宣家小哥看着当他儿子都嫌小，何况人家兄弟俩本来流落异乡就很可怜了，日子刚刚好过一点却要被你说三道四的。”之前撺掇和那位大娘聘闺女的三婶也呸了一声说道。她刚说宣家小哥好，这金花就说人家小哥勾搭男人帮他干活，这不是成心要她难看么？
伯曼岛上男多女少，男男结合不算什么稀奇事，只是少一些。做出这种选择的多半都是自己很难生活下去的，或者是为了生活的更好，依附一些有能力的男人，这种在北区这种穷困去不多见，多见于其他区。
尤其是东区大多是修士，因为女修士极少，所以两个男修士结为道侣的简直不要太正常。能对这种平常事说三道四的，大概只有北区，尤其是北区偏远地山村了。
“哎呦，还给我两巴掌，你来啊来啊？呸。”金花啐了一口，她旁边的男人闷不做声，就跟什么都听不到的聋子一样。
“说起来，宣家小哥旁边的那个是谁啊？”
众人一早上都忙着干活，虽然隐隐约约知道宣家兄弟俩负责的这片稞稻田里有两个人，但是也没空多关注。
现在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吴老汉，另一个人却是没人认识。
“呦，仔细一看，那个小哥长得还真好，比宣家小哥强太多了！”
“是不是吴老汉的儿子啊？吴老汉就是突然搬到这里来的，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我上次看到有人过来找他，那穿着打扮看起来是个大人物呢。”
“要是这么看，这吴老汉没准还真是个大人物呢。不过这么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帮宣家小哥啊？”
“你们还不信我的话么？之前这宣家小哥饭都吃不饱，现在天天都往集市上跑，天天鱼啊肉啊的，他一个流落异乡的半大孩子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着别人，我看他就是勾搭上吴老汉父子了。”金花再次开口。
“快别胡说八道了，你金花什么人我们都知道。你这么说宣家小哥的坏话，指不定是你勾搭人家，被人家拒绝了怀恨在心吧？”一个男人大声说道，周围的糙老爷们们顿时心有灵犀地哄笑起来。
“真搭上了也是人家有本事，那位眼生的小哥容貌可真不错，宣家小哥有这厨艺，我看两人也算般配。”一个女子忽然小声说了一句，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对于宣家小哥是否和吴老汉父子搭上关系，大家并不关心，大家更关心的是吴老汉到底是什么人物，他们能不能跟他搭上关系。就算和吴家父子搭不上关系，能和宣家小哥搭上关系也行啊。他们张村子实在是太偏僻落后了，大多数人家比宣慕之他们兄弟俩的情况好点有限，能勉强混饱了肚子就不容易，更不要说一顿吃上好几个荤菜了。
更有一些家里有女孩的都动了心思。不光是吴老汉的儿子，还是那位宣家小哥，看起来可都不错。吴老汉说不定是大人物，这要是能嫁过去，那碗里香喷喷的肉看就是他们能吃上的了，没准还能混到南区去生活。宣家小哥手艺不错，那香喷喷的饭菜显然就是他做到，两人看起来都是良配。
一群人不再说话，各怀心事闷头吃着饭。
这边吴伯和苏安一人吃了两大碗饭，菜吃了个精光，剩下的一点汤汁也被苏安用来拌饭。
“吃个水果吧，我洗干净带来的。”看两人吃饱了，宣慕之递上水果，收拾了碗筷准备回家。
“你……”苏安虽然想留宣慕之再待一会儿，他刚才光顾着吃饭，也没来得及和对方说两句话。宣慕之到现在还没吃饭，他倒不好意思让对方留下。
“你们再休息一下，我吃过饭过来帮忙！”
“不用不用，你在家做饭比过来干活重要多了。”吴伯赶紧拒绝，他们俩还想下午赶上别人的进度呢。
“那也行，晚上我做点好吃的。”宣慕之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宣慕之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其他人看到吴伯和苏安默默吃水果，再次小声嘀咕了起来。
“看到了么？还有水果吃。”
“是啊，这么看来宣家小哥刚才一直都没吃饭，也没有水果吃，没准还真是花的吴老汉父子的钱。”
“唔。其实我家小翠模样也不错，又是个女娃娃，说不定吴家小哥能看上呢。”
“你家小翠可不如我家大丫头，何况我们家条件也好，能给出嫁妆。”
“孙大娘，你家大丫头不是要嫁给宣家小哥么？怎么又看上吴家小哥了？”
“谁说的！”
男人们默不作声，没太多兴趣，女人们吵了几句也都不宰说话，田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宣慕之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晚饭吃什么，中午买的一大块肉还剩下不少，还做红烧肉就重复了，又要吃的好，又要吃的不油腻……
路过上次挖野菜的地方，宣慕之顿时露出喜色。昨天刚买了面，家里也有肉，再加上现成的野菜，吃饺子不就是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