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愤怒烧尽了她所有的心?慈手软!
她把百百交给他们,换来?的就?是这个?
看监控里姜招娣的动?作,即使没有那只狗,想必百百也会被?她扔下河。
她自来?到沙溪后,一?直宽和待人,处处忍让,从不主动?招惹是非,结果,换来?的就?是这么个结局?
纵使她和姜招娣不和,可祸不及家人。百百又做错了什么?她心?慈手软放虎归山,是她活该,可百百呢?
它有什么错?
晏云清心?中越是怒火梵天,唇角的弧度就?越是明显。
百百,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把你送到这里来?的,是我错了。
别怕,搞死这个,我们和清玲一?起回?家。
姜招娣打骂她,她可以忍。
可她以这种灭绝人性?的办法弄死了百百,甚至在百百向她求救时,一?脚将它踹回?去,事后不见半点悔意的行径,晏云清忍不了。
冤有头债有主,血债血偿,欠了别人的,就?得还。
今天,她非要让姜招娣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此时、姜家。
饭菜已经全?部端上桌了,可五个人谁也没有动?筷子,就?那样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姜春景看着?屋外的夜色,想到今天的事大概是没法善了,放下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招娣啊,你晓得你多毒来?着?吗?一?只猫呀,你都容不下。”
“不就?是一?只猫吗,死了又怎么了,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还养猫呢。”姜招娣依然不以为意,心?中对于?姜春景的唠叨还有些嫌烦。
不过就?是只猫而已,她现?在在村里工作,难道还能打她这个亲妈啊。
反了天了!
“好了,别说了,已经扔下河了,就?当?作个不晓得吧。”
奶奶想要息事宁人。
可晏云清又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该准备进门,她就?听到姜招娣那不以为然甚至还带了点洋洋得意的声音。
“怕什么啊,也是那个死猫命中注定,我本来?只打算溺死它的,没想到正好遇到了一?只疯狗,呵呵,这叫什么,瞌睡来?了送枕头!疯狗咬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谁让她没管好她的猫,让它自己跑出去了。”
“是这样啊。”
温柔纯善的声音里藏着?缱绻笑意,晏云清慢悠悠地打开门,在众人活见鬼的目光下,莲步轻移,一?步一?步如同走在众人心?尖上,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姜招娣身?后。
“我以前一?直觉得,用暴力?解决问题,是蠢货才做的事情。”
“可我直到今天才察觉,我发现?我总是喜欢给自己套上一?堆枷锁,增加数不清的桎梏,结果就?是让自己作茧自缚,越活越憋屈。”
“明明,我可以随心?所欲一?点的。”说完,她肯定地点点头,重复了一?遍,“是的,我可以。”
她走到姜招娣的身?边。
“就?像是,这样?”晏云清微微抬手,慢条斯理?地撸起袖子,然后挥动?手臂。
啪——
毫无征兆的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姜招娣的脸上,将她整个人都打向了另一?边。
“哎呀,抱歉啊,第一?次打人,着?力?点什么的,还掌握不好呢。好疼啊。”吹了吹打人的那只手,晏云清吃痛的声音像是在撒娇,揉了揉掌心?,她忍不住抱怨道:“果然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使用暴力?什么的,果然很?蠢啊。”
晏云清走到了她的右边。
“但是——”
啪——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好神奇,心?情确实好多了耶。”
这一?巴掌直接将姜招娣打到了地上。
“晏云清,你做什么呢!”许建华起身?想拦。
啪——
却被?瓷器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所震慑。
“不好意思啊,我会赔偿的。”看着?被?她狠狠砸在地上破碎成?一?块块的瓷碗,晏云清非常抱歉的双手合十,向姜春景眨眨眼睛。
“哎呀,手被?划破了呢。”
小拇指被?溅射的瓷片划伤,这会儿正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着?血。
殷红的血滴在灰色的地上,看起来?有种正常人欣赏不来?的、脏脏又堕落的美感。
“不要多管闲事呀,我现?在可讨厌狗了,烦。”
明明是超级没礼貌的话,被?她用彬彬有礼又饱含歉意的语气说出来?,到让人无法生她的气了。
“死丫头,你敢打我!”姜招娣刚才被?打懵了,这会儿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要找晏云清拼命,却被?晏云清直接一?脚踹在了地上。
“学的不太像呢,你当?时踹百百的力?道,好像要更重一?些,而且用的是鞋尖发力?。我学的不太好,再试试吧。”
说着?,又是一?脚。
“小云,你疯啦,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妈妈。”奶奶不敢上前去拉,只能在一?旁劝晏云清。
“对啊,你怎么能打你妈呢?”爷爷瘫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血压有点高,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这样有气无力?的劝着?。
听了姜春景的话,晏云清偏着?脑袋,模样认真的思考了几秒,然后笑了,眼中仿佛有万千星辰。“您说的对,我怎么可以打她呢。”
我应该直接弄死她啊。
“死丫头啊,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啊。”姜招娣终于?爬起来?了,嘴上骂骂咧咧的,抬步就?要往晏云清这走。
最好别让她给逮到,不然她非要打死她!
反了天了,居然敢打老娘,今天不把她的腿打断,她就?不姓姜。
怒火燃烧了理?智,姜招娣心?中巴不得晏云清和那只猫一?样,被?疯狗咬死算了!
留着?也是一?个祸害。
晏云清往屋外跑了几步,就?被?姜招娣追上了。
“没错,你的猫就?是我弄死的,和你一?样都是没用的东西,被?那狗咬了几口就?不动?了。怎么,这次还想把我关派出所?”
一?把抓住晏云清的手臂,让她跑不了。
姜招娣挑眉,眼底尽是不屑与嘲讽。
“我活了这么久了,可从来?没听说过因为一?只猫死了,就?要把人抓起来?的。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了,人不能弄死猫吧?更何况,它是被?狗咬死的,那狗都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尖酸刻薄的声音吵得晏云清头疼,不吐人言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刺耳。
“啊,对啊,你说的对,当?然不能因为一?只猫死了,就?把人抓起来?,这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法律,猫命哪里比得上人命贵呢。”浓重的夜色下,她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可那从笑意渐渐转为落寞的语气却极大的取悦了姜招娣。
“可是,猫都是通灵的,你可听说过,猫都是、有九条命的呀。”黑暗中,她转着?脖子,扬起脸,柔若无骨的手滑过自己的唇,小巧的舌头微微探出,轻轻舔了舔手背。“喵呜~我可是、特?地、来?找您的。”
过近的距离,让姜招娣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到,晏云清整个人的气质都与上次见到她时完全?不一?样了。
阴郁,残忍,嗜血,疯狂,神经质......
都说物似主人形。
在看到百百第一?眼时,姜招娣就?不太喜欢。
因为它和晏云清太像了。
尤其是看向她的眼神,一?人一?猫,都是同样的高高在上,目无下尘。
“别搞这一?套,老娘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怒从心?间起,恶自胆边生。
在晏云清阴森森的笑容下,她毫不畏惧地抓着?晏云清的手臂,拖着?她就?往码头方向走,边走边说,“我今天还非要看看你是人是鬼!装神弄鬼到老娘头上了,呵。”
她就?不相信,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和一?只死了的猫,还能斗得过她?
哼唱着?不在调子上的歌,晏云清瞥了眼监控范围已经过去了。
在姜招娣就?要摁着?她的脖子往水里淹,美其名曰让她清醒清醒的时候,晏云清笑了,在那一?瞬间也不知道她是从哪爆发出来?的力?气,她拉着?姜招娣,捂着?她的嘴,一?同掉下了河。
浓浓夜色,沉沉薄雾下,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第一?次展露风情,她笑得像个纯真可爱的小孩子。
不在调子上的歌被?她用时而凄切,时而无邪的声音反复吟唱,在这凉凉晚风夜色里,显得格外可怖。
“救——”姜招娣刚冒出一?个字,就?被?晏云清缠上捂住了嘴,拉着?她一?同沉入水中。
“生无可恋,死无所憾,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断断续续不着?调的戏腔,夹杂着?似喜似悲的声音,晏云清笑着?哭,哭着?笑,凄凄绝绝,清醒又癫狂。
她是真的心?如死灰,想要一?了百了算了。
所有的精神支柱都倒塌了,信仰崩溃,狼狈不堪。
她找不到任何继续活下去,往前走的勇气,甚至连自己应该恨谁都不知道。
无爱无恨,无朋无友,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悠悠天地,孑然一?身?。
这样活着?与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算了吧,到此为止吧。
直到,挣扎中,她的指尖被?口袋里一?个尖锐的物体划伤,摩挲出那个东西的形状,晏云清的动?作僵了一?秒。
触摸描绘着?口袋里党徽的形状,回?想起那时老人交给她时,那双充满期望的眼睛,以及那交付给她的期盼。
人死之前会有回?马灯吗?
为什么她的眼前,看到的都是自己入党时的心?路历程呢?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还记得吗?
当?初宣誓时的初心?还在吗?
就?这样半途而废,真的甘心?吗?
那个青春活力?、朝气蓬勃、一?心?入党、励志要为百姓办实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事业建设添砖加瓦的晏云清还找得到吗?
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涌上她的心?头,充斥着?她的身?体,所过之处,伐骨洗髓。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咿咿呀呀的唱词犹在耳边。
“救、救命啊!有人掉下河了!”
茫茫夜色下,有新生者哭喊着?拖着?落水的姜招娣往岸上扑腾,边游边嚎啕大哭,狼狈不堪,可月光下,她的脊背却比任何时刻都要挺直,好像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将她彻底摧毁。
我找不到任何活着?的意义,但是余生很?长,世界很?大,明年是建党百年,扶贫档案还没有整理?好,还有那么多命运多舛的人在坚强努力?的活着?。
我在这人间走一?遭,总应该留下点什么的。
入党的初心?还记得吗?
我将无我,不负人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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