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溪镇到C市,不过是两百多公里的距离。
可晏云清却辗转了几个小时,沙溪没有车,市里没有去C市的火车票和机票,最后她还是专门叫了一辆车开过去的,到达C市时,已经是晚上了。
顾清玲的电话始终打不通,楚宿的手机同样一直没有人接听。
晏云清打电话问了公安局,却得不到任何信息,建议她打给交警部门,可她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路段发生的车祸,交警部门同样也无法给她有效信息。
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晏云清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出现在顾清玲面前,可不知道任何信息的她,此刻却是那么的茫然与无能为力。
她打电话给晏爸爸晏妈妈,却因为是陌生号码,直接被骚扰拦截了。
切换回原来的微信,想要问问曾经的朋友,却发现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她拉黑删除好友了。
给晏爸爸晏妈妈发消息,他们大概在忙,同样没有回应。
谢晋卿倒是给她发过消息,可她那时候根本没有看?到,这会儿询问,同样没有回应。
最后,晏云清只好拨出了那串更加熟记于心的数字。
漫长的等待中,她努力咽下心中的惶恐不安,在期望与绝望中反复挣扎。
直到电话一直开始重复,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时,晏云清的眼泪终于彻底决堤,陷入情绪的崩溃。
孤身一人站在这陌生的街道上,举目无亲,心中焦急如焚,发出去的信息却如同石沉大海般杳无音信。
明明只是过去了短短的三个月而已,什么都变了。
C市的繁华当然不是沙溪能够比拟的,两侧路灯灯火通明,好像掉了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够找到,可在它的照耀下,晏云清却红着眼眶,哭得失态又狼狈,就像一个失去同伴又找不到家的小兽。
原来,人真的会急哭了。
比知道顾清玲出车祸了,更让她难受的,是她匆匆忙忙赶到C市后,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信息都不知道,她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连她在哪个医院,现在怎么样了都不知道。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车祸更让她难受。
在知道顾清玲车祸后,她没有哭,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好车赶过去,她在与时间赛跑。
可现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走过两百多公里,来到C市,却在这离她最近的地方,什么也?做不了。
你努力了,奔赴了,却在这最后一点点距离里,无计可施。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电话响了,晏云清连忙擦干眼泪去看,是谢晋卿。
“顾清玲她怎么样了?她在哪?”
她抢先开?口,说出声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哭腔。
“你是不是来C市了?你在哪?把?定位发给我,我去接你。”
谢晋卿不是没有尝试过给晏云清打电话,可她的手机已经停机了,根本打不通。没有办法,他只好打电话给李代文,让他去看看?,却被邻居和渔金村的支书告知,她中午就请了几天假,脸色不太好的出门了。
她知道了。
谢晋卿担心她在着急忙慌的情况下出什么事,看?到有属地名的陌生电话进来,就猜到是她,连忙拨了过来。
“好。”
听着他沉着冷静的声音,晏云清也?渐渐恢复了冷静,应了声,因为刚才哭过的缘故,声音还带着点软软的乖巧。
不一会儿,那辆熟悉的车就到了,晏云清连忙跑过去,“清玲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