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蒋老爷子便知道自己身体熬不住了,主动从振海集团退下,力排众议将自己唯一的儿子蒋元成推上总经理的位置,想着自己在后面坐镇,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
蒋元成上位这几年,振海集团一路下滑。知情的蒋老爷子却有些力不从心,眼睁睁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被不孝子挥霍。
如今的振海集团内耗严重,早已四分五裂,之所以没人趁热打铁,无非是看在蒋氏集团掌权人蒋枭的面上。
蒋枭是蒋振海的亲孙子,是蒋元成的亲侄子。虽说二十多岁才认回来,但到底留着同样的血。
殊不知蒋枭却在暗地里收购振海集团的普通股票,还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他的亲二叔蒋元成。
就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汪特助将蒋元成约到一个商务咖啡厅。
蒋元成昨天收到一封匿名邮件,上面有他这两年挪用公款,贩卖商业机密的详细证据,看得他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不得不答应出来见面,一整个晚上都在想对方是谁?想要什么?
在看到对方是汪特助时,蒋元成‘噌’地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用手指着,“怎么是你?”
在北川商圈,谁不知道汪特助是蒋枭的影子,汪特助的话就代表蒋枭的话。
汪特助拉开椅子坐下,嗤笑:“蒋先生看到我很惊讶?”
“那蒋先生以为是谁呢?”
“你,你,”蒋元成还没缓过神来,瞪着眼睛,唇哆嗦:“蒋枭、是蒋枭、是蒋枭那个兔崽子要害我。”
汪特助懒得与他周旋,直接将合同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推到蒋元成面前,“蒋先生没异议的话麻烦签个字。”
周围打量的目光让蒋元成老脸挂不住,讪讪坐下,结果刚看到前三排字,便气得青筋暴起。
汪特助没给蒋元成说话的机会,慢悠悠补充:“不用我多说,蒋先生应该知道你做的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比起失去振海集团的一切,他更害怕被送进牢里。
最后蒋元成心不甘情不愿的签了,从咖啡厅出来,他直奔医院,迫切的想要告诉老爷子好好看看你亲孙子做的好事,连亲二叔都不放过。
到了监护室门口却被两个黑衣人拦住,其中一个冷声说:“抱歉,没有蒋先生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蒋元成气得红眉毛绿眼睛,就差跳起来指着黑衣人的鼻子,“你好好看看老子是谁?姓不姓蒋,不长眼的狗东西。”
黑衣人再次冷声重复:“抱歉,没有蒋先生的吩咐,你不可以进去。”
蒋元成怒吼:“老子姓蒋,叫蒋元成,里面是我爹!是我亲爹!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蒋枭那小子凭什么?他怎么敢!?”
黑衣人不予多说,提着蒋元成像提小鸡般扔出了医院。
然蒋元成不知道的是,这仅仅只是开始。
回横店这天,天雾茫茫又阴沉沉的,时不时刮过来一阵阴冷的风,林桑桑最讨厌这种天气了。
加上昨晚没怎么睡,这会儿眼睛酸涩,浑身上下都没力气,一上飞机就背对蒋枭睡觉,半句话都不想跟他说,连看都不想看。
典型的衣冠禽兽。
穿上衣服有多正经,脱下就有多变态。虽然她从领证那晚就知道了,但昨晚蒋枭还不满足于此。
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北川到横店没有直达的飞机,前几次林桑桑也是飞到江城下,或者较近的其它机场,然后让导演派人过来接。
这次就不用了,蒋枭说直接送她过去。
林桑桑以为蒋枭说的送是司机开车,汪特助坐在副驾的那种。结果下了飞机才知道不是,他说的送是他亲自开车。
两人结婚有一段时间了,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说实话,她并没有坐过蒋枭亲自开的车。
不用怀疑,蒋枭肯定是会开车的,但会开车跟会开车之间区别很大。
沉默了会儿,林桑桑皱眉问:“确定你要亲自开?”
看着她怀疑的眼神,蒋枭轻挑眉,“就这么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林桑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好吧,就是不相信,还不如她自己开过去。
她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来江城是有业务要谈吗?这样,你们自个去忙,我还是叫他们来接我。免得你送我过去了还得开回来,又麻烦又浪费时间。”
副驾的汪特助憋笑憋得很辛苦。
看来老板这情路不平坦啊。原本想的是甩掉他们两个超大瓦的电灯泡,哪知道哈哈哈哈哈。
车窗外猛地暗沉下来,刹那间倾盆大雨,像弹珠一般砸在玻璃上,蒋枭缓缓收回视线,波澜不惊的说:“时间也不早了,又下这么大的雨,明天再送你过去?”
见林桑桑面露犹豫之色,他伸手摸了摸鼻子,开口补充,“这天气李成开车也不安全。”
李成是蒋枭是专职司机兼保镖,特种兵退役。
副驾的汪特助感慨:老板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板。
确实,就目前这个情况来说,无论是谁开车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也不赶时间,明天就明天吧。
林桑桑轻‘嗯’了一声。
蒋氏集团在江城有分部公司,虽说蒋枭不常过来,但在自家旗下酒店仍有专属套房。
到酒店后,分部公司的高层亲自在门口迎接,嘘寒问暖个不停,把阿谀奉承展现得淋漓尽致,林桑桑不耐的撇撇嘴。
电梯直达顶层套房,套房约两百平左右,设有会客厅,办公区及用餐区,均为简约冷色系风格,连摆件都是小而巧,不起眼的那种,看似低调,却处处透露着奢华,墙上那幅向日葵画作便价值百万。
奔波了一天,林桑桑手放在后颈左右按揉了几下,还是提不起精神来,她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边翻找睡衣边说,“你有事就自己去忙,我好好睡一觉。”
“不吃晚饭?”
“不吃了,睡醒再说。”林桑桑说着就往浴室去。
她是真的累,也是真的困,卸妆洗脸护肤三下五除二搞定,洗澡也是一味追求速度,很快就出来了。
蒋枭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接电话。
林桑桑看了一眼,直接上床,左右掖了掖被子,只露个漂亮的脑袋在外面。
按理说五月份的天不冷了,可能是今天天气不好,又下暴雨的原因,空气里都带着一丝湿冷。
蒋枭打完电话转身,就看到林桑桑已经睡了。他知道她没睡着,上前俯身,话语里带着一丝轻哄,“桑桑,把饭吃了再睡。”
林桑桑当做没听到。
蒋枭揉按了下眉骨,又道:“听话。”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被砂砾压过的低哑,又裹挟着一点无奈,徐徐灌入耳朵里,如同羽毛轻扫鼻间,酥痒不止。
林桑桑一睁眼就看到蒋枭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到了嘴边不耐的腔调如同被顺了毛的猫咪,低声嗔说:“我不饿,不想吃,也吃不下。你要饿了就自己吃。”
她本来就瘦,这段时间肉眼可见的又瘦了,蒋枭很心疼:“多少要吃点。”
林桑桑搪塞了句:“不吃。吃了要长胖。”
蒋枭沉声:“胖点好。”
这话林桑桑就不认同了,“胖哪里好了,穿衣服都不好看。”有点热,她把被子往下拉了点。
后知后觉蒋枭的目光落在她胸口处,林桑桑反射性遮住,娇斥:“你看哪里?”
蒋枭嘴角的弧度不自觉扩大,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胖点好。”
林桑桑多少有点反骨在身上,“那我就要瘦。”
蒋枭不予她争辩,又问:“你这会儿睡好了,晚上做什么?”
“晚上能做什么?”林桑桑反问,话音刚落,就看到蒋枭肩胛处的红印,漏了一点出来,她昨晚咬的。
随即她将被子里的脚伸出来,在他裤腿上打转,再抬眸,波光流转,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蛊惑:“晚上能做的多了去了。”
明晃晃的挑逗!
“是不是?”林桑桑娇滴滴的拖长尾音。
蒋枭笑着替她掖好被子,“是。”停顿一秒,声音里带着细碎的戏谑,“那你这会儿是得好好睡一觉。”
“……”
呵!男人!林桑桑用力把被子往上一扯,紧接着翻了个面睡觉。
林桑桑不是睡醒的,是被饿醒的,趿着拖鞋这间屋看看,那间屋看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直到看到蒋枭的身影,脱口而出,“我饿了。”
蒋枭在办公区处理海外邮件,闻声抬头,“想吃什么?”
“都行。”这会儿林桑桑不挑了,就只想填饱肚子。
蒋枭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座机电话上,按了几下接起,说,“送份宵夜上来。”随即挂掉。
三分钟不到,敲门声响起,餐车里应有尽有,色香味俱全,林桑桑思来想去只选了几样最想吃的。
全都留下来她肯定会忍不住多吃,晚上吃多了不舒服不说还会长胖。
终于吃饱喝足,林桑桑再次去浴室洗漱。
出来的时候蒋枭已经上床了,看那倦怠的眉眼应该是没什么兴致了。林桑桑收回视线上床,正好看苏好好前两天给她推荐的文,是本先婚后爱,她一开始是拒绝的,可能是因为她跟蒋枭是这种情况,没感情就结了婚,想着不舒服。
苏好好一直说一直说,最后放狠话说她不看后悔一辈子。林桑桑觉得有必要看几眼,看这么多年小说她什么类型都看,就是不看现代言情,特别是豪门世家,写得很假。
好巧不巧,这本就是,林桑桑顿时就没了兴致。
她寻思着没事,一时半会睡不着,就看两章,权当打发时间,结果一发不可收拾,还挺带劲,特别是里面的车。
于是——
黑灯瞎火,林桑桑跟脑子不清醒似的对旁边的人毛手毛脚,各种惹火,再想到昨晚蒋枭是主动的一方,她是被动的,现在反过来了,才知道原来主动挑衅的感觉这么爽。
很快蒋枭反客为主,关键时刻伸手去摸小雨伞,半天没摸到,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家。
林桑桑也清醒了些。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蒋枭俯身亲她,边亲边哑声安抚,“没事,怀了就生下来。”
这一刻,林桑桑彻底清醒了,怒怼:“你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