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之今天没什么心情跟宴会厅的人周旋,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喝酒,奈何蠢蠢欲动的人太多。
才刚刚坐下没多久,肖阮泽就捏着一杯香槟做到了他身边。
这人顾延之有所耳闻,北江新贵,势头很猛,顾延之刚接任到北江的时候跟他有过几次照面。
肖阮泽坐在顾延之对面,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着。
顾延之没回应,将酒杯放在桌上,示意他有话直说。
“听说顾总跟骆总关系密切,不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
顾延之手搭在月牙扶手上,手指微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肖总大可直言。”
“我对骆总的小妹妹颇为欣赏,希望顾总能帮我这个小忙。”
小忙?
顾延之撩了撩眼皮,对上肖阮泽的眼睛。
要是让池虞知道自己在别人嘴里是小忙,那还不得一蹦三尺高。
想到这,顾延之勾了勾嘴角,又捏起桌上的高脚杯。
“肖总觉得自己比在场的人出色在哪?”顾延之重新靠在椅背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端起来了长辈的姿态。
“这不是顾总该问的问题吧?”肖阮泽笑笑,满脸都是‘你有什么资格管池虞’?
顾延之仰头饮了一口香槟,再次对上他“既然肖总向我开了这个口,就应该知道我在什么位置上吧?”
有没有资格管池虞,也不是肖阮泽这家伙说了算的。
骆白间和顾延之两家早有长期合作,具体两家的关系在哪,肖阮泽也猜不透,外边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他也只能揣摩,而且这个顾延之一看就是难惹的,跟他闹翻,对自己也没好处。
“那我追求池虞,顾总没意见吧?”肖阮泽故意挑衅。
顾延之眯了眯眼,眼神危险。
若是肖阮泽真的对池虞有意,大可直接追求,在这跟他顾延之推拉什么?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肖总在外边听到的谣传不止是我和骆总关系密切这一点吧?”顾延之转了转手里的戒指,神色散漫,不怒自威,让人不寒而栗。
“顾总都说是谣传了,又何必在意?”肖阮泽打着哈哈,没曾想顾延之居然直接把话挑明了。
两个人莫名地在休息厅挑起火,不知道是男人间的胜负欲还是什么,谁也不肯退步。
正僵持着,远处台上突然闪起来聚光灯,池虞正拿着话筒说话。
“祝我的哥哥骆白间29岁生日快乐,“池虞手指着抬眼的骆白间,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说出来后边的话,”下面我将献上的贺礼,唱跳《Gee》!”
池虞明显看到,台下骆白间的笑容僵住了。
都说上帝是公平的,骆白间长的好,家世好,能力足,但他一切傲于人的资本都让他这个倒霉妹妹还回来了。
骆白间在台下愁的扶额,池虞已经在台上又蹦又跳的开始了。
其实池虞的水准还是可以的,毕竟她当年也是有一颗做唱跳歌手的心,只是还没发芽,就被骆白间扼杀在红烧肘子里了,她可以不做练习生,但是不能没有红烧肘子。
舞美是池虞精心设计的,带着伴舞和烟花,还有秦汐墨托在国外做艺术的师哥弄来的高水准的音响,在在这个本就豪华的宴会厅,不亚于一场小型演唱会。
甚至台下的这帮年轻少爷小姐们也是很给力,应援声此起彼伏。
随着表演进入高潮,骆白间的脸也黑到顶了。
“你们年轻人都是这么玩的?”骆白间向一旁的秦汐墨质问道。
秦汐墨还沉浸在池虞激情四射的表演中,有梦回大学的感觉,笑着向骆白间回应着:“不错吧,骆总?”
不错?骆白间刚想发火,又瞥见秦汐墨笑容满面。
秦汐墨好久没笑的这么开心,在他身边大气不敢出一下,这种放肆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骆白间盯着她一时出神,许久才回道:“是不错。”
宴会厅的一角,肖阮泽坐在顾延之旁边,脸上着倒影烟花的火光,盯着池虞的方向开口:“这小鱼当真可爱,与众不同,是吧,顾总?”
顾延之的眼神暗了暗,舌尖刮了一下牙根,盯着池虞笑容没做声。
一旁的特助看顾延之没反应,也噤了声。
整个北江,任谁也猜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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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厅,顾延之一脚踩住池虞的裙子,拎着池虞的耳朵把人牵制住。
“跑什么?”
“我害怕。”池虞嬉皮笑脸地举着手,假装投降。
“怕还敢这么做?”
“□□可以低头,但是灵魂不能。”池虞摇头晃脑的,其实是刚才有点喝多了,脸红扑扑的,倒也没忘了害怕。
一个女团舞,池虞又集结了一群狐朋狗友,在宴会厅黄的红的混着喝了不少,半醉半醒地跟骆白间在这谈判。
“你真是翅膀硬了是吧,不跟我说一声就敢搞出这么大动静来?”顾延之捏住池虞的脸,故作凶狠。
“我错了,我真错了,哥哥。”池虞搓着手,可怜巴巴地看着顾延之。
“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池虞并着三指举在头顶。
骆白间斜睨着池虞,看着她这幅模样,没忍住喉咙嗤笑了一声。
“下次还敢不敢了?”
池虞看骆白间放松了戒备,一边向后退一边大声喊:“敢!”
“略略略~~”池虞扮着鬼脸往前跑,还时不时向后回头吐舌头。
池虞踉踉跄跄往前跑,光顾着回头笑话骆白间,没看路也没看人,一头撞在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哎呦!”池虞吃痛地喊出声。
“啊....好痛。”池虞摸了摸额头,撑着那人手臂抬头:“对不起,对....顾延之?”
“没事吧?”顾延之破天荒的主动关心,池虞简直受宠若惊。
“啊...没....啊有事,有事。”本来已经站直的池虞又重新扑到顾延之怀里,扶着额头好像被红太狼的平底锅砸了一般。
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做成红烧的理由?
“什么事?”顾延之饶有趣味的看着池虞。
池虞抬头盯着顾延之的眼睛,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按理说,以顾延之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刚才这种情节根本不会发生在他身上,更何况这走廊这么宽敞,六个人并肩走也是绰绰有余,而且她刚才穿着高底鞋跑的并不快,骆白间也根本没想追她。
于情于理,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情况。
除非.....
“池虞!”
池虞正思绪万千,背后突然传来骆白间的一声怒吼,这次是真的吓了她一跳。
“啊~”池虞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扎进顾延之怀里,转了一圈藏在他身后,躲开骆白间的视线,一副受了惊的小白兔模样,唱戏的都没她能演:“我哥家暴我呜呜呜~~”
“池虞!”眼看着池虞往顾延之身上趴,骆白间深吸了一口气,大步靠近,伸手想要把池虞拽过来。
“啊啊啊啊~~”池虞搂住顾延之的后腰,脸贴在他后背上,死也不肯松手。
骆白间拍了一下池虞的手,脸上有点挂不住,面带歉意地看向顾延之。
“抱歉啊,延之,她喝多了,我现在把她带走。”
“我不走,我不走。”池虞死死抱着顾延之,眼含泪花冲着顾延之撒娇:“他家暴我啊呜呜呜呜。”
池虞其实并不怎么糊涂,她就是容易上脸,脸上看着酩酊大醉,其实脑子清醒的很,这酒量能练出来还多亏了顾延之。
要不是当年跟他分手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喝。
骆白间又想上手去扯池虞,特助从走廊急匆匆跑过来,说到了切蛋糕的环节了。
顾延之看了看身上的癞皮狗,解围道:“骆总,你先忙,我一会叫人把池小姐送回去。”
池小姐?池虞冷哼了一下,以前喊她乖乖现在喊她池小姐,对自己的定位倒是蛮准确的。
“不行,现在起来。”
骆白间倒也不是信不过顾延之,是信不过男人本色。
池虞本想再倔一番,顾延之突然伸手拍了拍她抱住自己的手。
池虞顿了一下,猛然清醒。
这是他俩之前的暗号,每次池虞搞什么幺蛾子都是顾延之跑来给她收烂摊子,久而久之就变成他俩之间的暗号。
意思很简单:你差不多得了,再搞下去我没法收场了。
知道她是装的刚才还这么配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