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带她去的,是城堡里一个普通客房。
但就算再普通,这里的陈设、家具也都是上上之选,比起星级酒店,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一进来,就靠着窗户四处观察。
这座城堡里三层外三层,有不少保镖巡视,外围的安保系统也密不透风。
她想起来,刚刚的女佣好意提醒过她——
在这座城堡里,除非有少爷的命令,否则是绝不可能逃出去的。
对,她一个弱女子,又不会什么奇门异术,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三大五粗的保镖?
……
“哗——”
深夜,安静的城堡里,划过一道刺耳的破碎声。
何木子急急忙忙地下楼,跑到君越的卧室,“少爷——少爷——我可以进来吗?”
“哗啦——”又是一个瓷器摔碎的声响。
“少爷……”
“呯!”有物体倒地。
何木子着了急,他是有备用钥匙的,于是不等君越回应,擅自开了门进去。
迎面就是一个青花瓷器砸过来,虎虎生风。
还好他反应快,侧身躲过,瓷器砸到墙,“轰”一声碎响在耳边。
再去看君越,只见他单手撑在桌子上,低头喘着气。
走近了,看到他一头大汗,脸色苍白。
平常深邃的眼睛也变得腥红,呼吸紊乱,胸腔不停地上下起伏。
此刻的他,仿佛是一只在炼狱涅盘的凤凰……
“您……又梦到老夫人了吗?”何木子伤神。
这两年,少爷情绪起伏大的时候,总会梦到老夫人出车祸的事。
吓醒之后,就会摔东西,那些巨大的声响,会提醒他身处于现实世界,而非梦境。
何木子叹息,是啊……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离歌。
可她偏偏不承认往事,不肯提老夫人的情况,少爷一定是着急了吧?
“少爷,您再等等,已经跟法国那边联系了,他们明天就过来。”
屋子里的冷气打得极低,君越的汗却仍然如滚珠般地落下来。
“酒。”嘶哑的声音。
何木子一个恍惚,君越又说,“拿酒过来。”
“少爷……”何木子无奈,他这样的状况,不适宜饮酒吧?
“我叫你拿酒过来!”蓦然加重的语调,君越狠狠一瞥。
何木子被他的眼神吓到,怔了片刻,去酒窖了。
陈年的极品红酒,何木子才替少爷倒了一杯,就被他往外面赶。
“少爷,您不需要我陪着喝两杯吗?”
“出去!”君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目光依然如冰地冻着他。
何木子没有办法,只能退出去,“少爷,那您少喝一点。”
……
纪韶光从浴室出来,摆在面前的,是一套佣人服。
衣物尺码倒是跟她的相近,只是……她们好像忘记送裙子上来了,只给了她一套内衣,一件上衣和围裙。
纪韶光无奈地套在身上,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穿来的衣服洗洗,等明天干了再换上。
既然那个男人肯让她来房间住,今天晚上就不会再为难她了吧?
将脏衣服拿出来,却发现口袋里有一些药梗,应该是从药房带出来的?她将药放在架子上,再把衣服泡进脸盆里。
还没开始洗,就听见门外有动静。
韶光吓了一跳,大半夜的……难道还要拖她出去审问?
当下反锁了卫生间,她现在可只穿了一件上衣,连忙又把围裙系着,柔美的荷叶边挡住了春光。
只听着房门被人踢开,重重的脚步踏进来,“离歌!”
这个怒意迸发的声音……是君越?
“给我滚出来!”
纪韶光抵着门不出声,她可不是离歌……
“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
君越声音越来越近,他往洗手间走来,“躲在里面做什么?”
眼看藏不住了,韶光立即道,“你别靠近,我在洗澡!”
“洗澡不用水?”卫生间里没有水声。
“……”韶光懊恼地拍拍自己脑袋,“刚刚洗完,还在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