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掌门,求您饶过师兄吧,一百鞭会要了性命的!”
林静彤焦急地求情,门规鞭刑所有的鞭子又粗又糙,行刑的又是执法堂的人,这一鞭子下去便会带走一层皮,往日最严厉的惩罚五十遍尚且让人痛不欲生,若是一百下,怕是直接要了人命啊。
林度思忖片刻,对沈淮朗道:“若是你按为师之令去做,刑法可免。”
“师兄,你快答应啊,往日你最听掌门的话,怎么今日如此倔强,有什么事咱们师妹可以帮忙的。”林静彤苦口婆心劝说。
沈淮朗声音低沉道:“不用了,徒儿甘愿领罚。”
“你、哼!”林度气的脸色发青,一甩手便离开了。
执法堂。
沈淮朗被带到执法堂,跪在蒲团上,门外的师兄弟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不是为何一向最受掌门宠爱的沈淮朗为何会受这么严厉的惩罚。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粗糙的鞭子甩在背上,衣衫顿烂,一条血痕浮现,沈淮朗咬着牙承受背上火辣辣的疼痛。
“啪啪啪!”又是几鞭子带走了背上的皮肉,鲜血染红了破烂的衣衫,额头汗水滚滚落下,沈淮朗痛的面色扭曲。
爱意值:83
愧疚值:80
“执法堂的师兄力气极大,上次周师兄挨了三十鞭就去了半条命。”
“是啊是啊,不知道沈师兄到底犯了什么事,掌门要如此责罚他。”
屋中鞭声不绝于耳,鲜血随着鞭子溅到了执法人的脸上,沈淮朗痛的面色煞白,嘴唇也被咬出了鲜血。
约莫半个时辰,在挨了八十鞭后,沈淮朗骤然倒地昏迷过去。
周围人对视一眼,执法的人却松了口气,说道:“将沈师弟抬回去吧,我去向掌门禀告一声。”
“是!”
听到禀报的时候,林度正在医室陪着女儿用饭,加了老参熬出来的粥极为滋补,林度哄着女儿多吃一些。
听完弟子的话,林度道:“知道了,下去吧。”
行了一礼,弟子恭敬离开,房门刚一关上,”啪“地一声脆响,林柔气的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
“他宁愿挨鞭子受伤,也不愿取那小贱人的心救我!”林柔苍白着脸表情扭曲,声音因嫉妒气愤颤抖起来。
“爹爹,沈淮朗变心了,他不要女儿了,他喜欢的是那个小贱人!”她抓着林度的胳膊,眼泪一滴滴落下来,眼神怨恨又凄楚。
见女儿被伤至此,林度赶紧安慰道:“乖女儿,不会的,爹爹一定让他娶你。”
林柔哭着道:“爹爹,我为了他变成这样,可他却半点不怜惜,那桑遥算什么,心给我用又怎么样?”
“若是不能嫁给沈师兄,女儿宁愿病死!”
林度连忙道:“柔儿,爹爹会想办法的,你不要这样吓爹爹。”
林柔靠在父亲怀中,抽抽噎噎地问:“爹爹有什么办法?”
林度冷冷道:“他不愿意,爹爹便派人将桑遥抓回来就是。”
“嗯。”林柔软声应了一声,原本委屈心碎的表情倏然一变,面目扭曲,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叫人看一眼便觉浑身不舒服。
桑遥,你算什么东西,你霸占了师兄那么多年,为什么现在还要来缠着他?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非要跑来寻死,还将最听我话的小夜勾引走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翌日。
沈淮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太阳已经西斜了,橘黄的夕阳从窗棂照射进来,落在床头。
“啊、嘶!”微微一动,一一股皮肉被撕开的痛从背上传来,冷汗顿时沁了出来,沈淮朗趴在枕头上喘息着。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林静彤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见沈淮朗面色痛苦,急忙放下东西走过去道:“师兄别动,背上的伤很严重,才换过药,若是再撕裂流血伤势更要加重了。”
“多、多谢。”沈淮朗苍白着脸,嘴唇的伤口刚刚结痂,一说话便又破开流出了鲜血。
林静彤拿了布浸湿轻柔地帮他擦去了鲜血,淡淡笑道:“师兄客气了,以前静彤受伤,师兄没少照顾我。”
沈淮朗露出一个淡笑,问道:“掌门那里...”
林静彤道:“掌门还是很生气,都不让林师叔来给你治病,这药还是我去偷过来的。”
沈淮朗沉默片刻苦涩道:“都是我的错,掌门生气是应该的。”
林静彤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问了出来,但见沈淮朗闭口不言,便没有再问下去。
起身端来一碗白粥递给他,又说道:“午时的时候掌门叫了徐长老和王长老,说是让他们下山将治疗师妹的药拿回来,你也别怪掌门,这几天他为了师妹的事本就心烦气躁了。”
“你刚刚说什么?”正在喝粥的沈淮朗听见林静彤的话,手中的碗掉在地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刚刚说二位长老下山取治病的药?”
林静彤被他激动的神情吓了一跳,连忙点头,“是、是啊,怎么了?”
沈淮朗脸色大变地喃喃着“不好了”一边撑着身子就要下床。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不要乱动啊!”林静彤见他竟要起身下床,惊呼着阻止他。
“别拦着我,我要下山,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沈淮朗痛的整个脸扭曲起来,浑身都在发颤,却还是下了床哆嗦着穿好衣服拿着配件就要往外走。
“师兄,你不要命了!”林静彤阻止他,“你受了内伤,若不好好休养会死的!”
“让开!”沈淮朗一把推开她,往外走,口中道:“我要去救她!”
“师兄!”眼看着沈淮朗飞身上马离开,林静彤却无法阻止。
“驾!”沈淮朗喝了一声,咬牙忍着背上撕裂的剧痛,用鞭子抽着马儿。
疾风是能日行千里的宝驹,带着沈淮朗风驰电掣地赶往桑遥所在的位置。
约莫赶了一个时辰,沈淮朗隐约见到前面有两人也在骑马赶路,距离拉近后便认出正是门派中的二位长老。
“徐长老、王长老。”沈淮朗喊了一声,二人回头见是他便纷纷停了下来。
“淮朗,你怎么来了?”徐长老知他受了罚,见他面色煞白强撑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道。
握紧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剧烈的颠簸已然撕裂的伤口,后背湿漉漉的,向来已然浸透了鲜血,幸好他来时穿的黑衣,因此并没有被二人发现。
深深呼吸几口稳住自身,沈淮朗道:“是我向掌门求了,要过来的,我担心二位长老找不到地方耽误了时间,虽说有门派秘宝能找到书阳,就怕万一出了岔子,要是耽误了林柔师妹的救治,只怕要出大事。”
二人对视一眼,王长老面露迟疑之色,问道:“淮朗可知我们要去做什么?”
沈淮朗笑了笑说道:“知道,原本此事应该我去将桑遥带回门派。”
王长老道:“她是你亲表妹,你当真下得去手?”
沈淮朗淡笑,将一切情绪隐藏在眼眸深处,“她不过一介孤女,林柔是我救命恩人,掌门对我也有多年栽培恩情,如今是淮朗报答的时候了。”
二人还不知道沈淮朗受罚之事,见他面上诚意十足,欣慰地点头同意
客栈。
“啊啊啊!”
房间里传出霍夜压抑不住的惨叫,他躺在床上面色发黑,嘴角流出黑红的血液,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断臂处又流出了鲜血,在看不见的肌肤之下,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在他血管中移动,每动一下,产生的痛感犹如凌迟,叫人生不如死。
林书阳站在门外眉头紧皱,听得他也变了脸色。
忽然,声音全都消失不见,林书阳一愣,内心焦急,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霍师弟!”他喊了一声,跑到床前,却见霍夜狼狈地靠坐在床边,口中咬着被子,右手攥的指节发白,双眼瞪大面色扭曲将所有声音堵在喉咙中。
“师弟...”林书阳看的眼眶发酸,他从未见过霍夜这般狼狈的过。
霍夜天资聪颖,被林柔带回去后只学了短短几年,武功便超过了他们所有人只在沈淮朗之下,每一次出任务他都是最快完成的那个,遇战也是从无败绩,是琼山派年纪最小武功最高的人。
只是他性格孤僻,不爱与人相处,平日里总是跟在林柔身后。
传言霍夜最喜欢的人就是林柔,他为了林柔连命都可以不要,只要有人敢欺负林柔,他能不顾一切冲上去保护她。
可是现在,林书阳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个消瘦断臂的年轻人,曾经琼山派少侠的风姿全都没有了,凌乱的发丝、被汗水浸透的衣衫,表情狰狞可怖,宛如一个正在饱受折磨的疯子。
林书阳抬头看向隔壁,心中生出无限酸楚,霍夜定是爱惨了桑遥,才会这般疯狂。
一个时辰后。
霍夜感觉到了身体在逐渐平静下来,浑身脱力地瘫倒在地。
“霍师弟,你怎么样?”林苏阳背对着他,听见动静,赶紧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一张口,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霍夜面色如同死人一般惨白,声音嘶哑地道:“快去将沈谷主叫来,蛊、蛊成了。”
“哎、知道了,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