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随口找了个理由去拿通讯地址时,班上的班长就站在旁边,老师将厚厚的通讯地址册子拿给了他,继续和班长交流着班上的事务。
他站在一边翻阅着,直到那个早就已经心知肚明的住址出现在眼前,手指贴着纸页,用指节微不可察地敲击了纸面。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算是巧合吧?
松田阵平不确定地想着,但这个巧合确实一定程度上打破了自己和hagi原本的计划。
靠着本人近乎玩弄人心似的社交能力和机械上的天分,hagi已经在枡山汽车集团背后的组织那里得到了话语权,进入了组织旗下的武器研究所,并且获得了“利口酒”的代号。
虽然说升职以后本该赢来更有挑战性的任务,但交到手里的却是个重要但简单的事情。
组织旗下武器研究所的一位研究人员,在使用假身份时不小心卷入杀人案,成为了被害者。因此真身份警方认定为失踪,租下的一栋一户建也被房东清理掉东西,租给了新的住户。
他手中有一份待转交的重要研究资料,以及足量的可引爆研究材料,就在那栋一户建的保险箱里,没有来得及回收。
毕竟组织内部可能没有人想过,堂堂犯罪组织的成员,会成为什么奇怪杀人案被卷入的路人受害者。
总而言之,hagi收到的任务是“回收研究资料”。
原本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新住户有栖泷是个校医,生活作息规律到固定,附近的监控和房屋内部的结构也都摸清楚了,房屋的门锁什么的对于他们谁而言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就在行动前两天,松田阵平从另一位幼驯染口中,听到了熟悉的姓氏——
A-ri-su,有栖。
hagi那个家伙还当场就随口把有栖泷的情况都告诉了她,原本的计划也在有栖结奈之后没有来上学的时候就取消了。
“哎——”拖长调子的幼驯染伸手撩起额边垂落的黑发,在长长的尾音后,深紫色眼睛里流露出无法遮掩的兴奋,提议道:“没必要跑两趟的,你说是吧,小阵平?”
远处什么路过的女生对着眼前这家伙撩头发的、摆骚弄姿的动作似乎大发花痴,松田阵平冷嗤了一声,就看着他对路过的女生温柔一笑,继续说道。
“总之,先取消掉原本的计划,好好陪小由纪玩一玩侦探游戏吧?”
“玩翻车了更好,”松田阵平直白地戳破他的想法,“是吧?”
萩原研二竖起大拇指,“小阵平真懂我,不过你本来也就是这么想的吧?”
当然是希望她能发现些什么。
但是松田阵平没有答话,拍开他的手走掉了。
如果一直瞒住的话,由纪和他们,注定就会成为相交的两条直线,在交错的那个点之后,距离就无限期地拉大。
如果是主动告诉她的话,她会做出何种反应也尚未可知,可以在对她的谈判中当做筹码的,竟然也只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两个人本身。
于是,无论是hagi还是自己,都没有说服她的信心,只能搁置下去。
但是,要是她自己发现什么的话,那不就完全没有问题了吗?从谈判的一方变成需要解释的一方,从需要说服她,变成需要被她说服。
极其微妙的差别。
……
装模作样的记下地址,松田阵平从办公室离开,她正站在走廊边,手里拿着根能量棒在吃,看见自己的一瞬间,就抬起手高兴地挥了挥。
“阵平!”
松田阵平走向她,维持着不紧不慢地步伐,等待着身后大概率会追上来给她送情报的家伙。
“松田,等一下。”
果然。
松田阵平顿住脚步,侧回身看向对方,而栖川由纪也已经自然而然地几步走到了他的旁边,半站在他身后,脸颊蹭着他的手臂,稍微朝前探了探。
眼前的家伙立刻注意力转移了过去,连动作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松田阵平倒不是不知道她在男生群体里的人气很高涨——脸先不谈,很多家伙会下意识去看她的腿。
学生着装规范里要求的内容有限制了必须穿制服,那么制服裙之下能够搭配的,无非就是白丝、黑丝之类的,或者直接裸腿。
不夸张、恰到好处的身材比例,将那双修长又笔直的双腿衬得更加引人注目。
尤其是在夏天的游泳课上,她的运动细胞很不错,泳姿被老师拿来当做示范,但绝大多数人注意到的都绝对不是泳姿,而是起伏的水波中,撩起水花的笔直双腿。
但知道并不意味着松田阵平对此没意见,他挑了挑眉,自然而然摆出不爽的表情,简洁地问道,“什么事。”
被恶人颜唤回理智的家伙这才想起来原本打算说什么,但一时间又在意着松田阵平身边女孩子的存在,一时欲言又止。
“哦,是有事要和阵平说吗?”栖川由纪手里拿着吃到一半的能量棒,非常有礼貌地退了半步,打算走开,“那我到那边去等阵平啦——”
松田阵平反手拉住她,视线略低下来看着她,直白地说道,“没必要,我没有不能告诉你的事。”
毕竟挑这时间过来,就是特意打算让这家伙给她送情报的,没有送情报的npc,侦探游戏哪里还玩得下去?
“哦呼,”栖川由纪立刻伸出手虚握成拳,做成话筒样递到他唇边,恶作剧似的笑着问道,“那阵平床下的暗格里有没有r18——”
松田阵平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前,就伸手给了她一个爆栗。
“呜,好痛!”她可怜巴巴地把脸皱成一团,控诉道,“阵平不是说了没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松田阵平教训她,“你严肃点。”
她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大多数同学都会在看着他们一起上下学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三人幼驯染的组合,而互动过于亲密也从来都并不是什么异样的事情。
松田阵平在班上一般男生缘都还不错,眼前的这位班长也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开始说原本打算说的话,“只是听到松田说要去拜访生病的有栖结奈……”
“虽然不知道松田什么时候认识那家伙的,但是她的事情,国中的时候很多人就都知道了,松田和栖川大概没住在我们那附近,也没关注过才不知道。”
“有栖结奈虐待过流浪的小动物,好几次,我也亲眼看见过一次,她抱着被虐待死的流浪猫从公寓楼里出来……总之,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搬家到现在的一户建去住。”
班长如是说道,“所以没人愿意靠近她,因为觉得她是个很危险的家伙。”
栖川由纪在他讲述的过程中,咔嚓咔嚓地把剩下半根能量棒吃掉了,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看见她虐待小动物的过程了吗?”
“没有,但是这种事情谁也不会在可能会被别人看见的地方做吧。”
栖川由纪微微皱眉,眼睛里写满了疑惑,“那为什么她抱着被虐待死的流浪猫的时候,却被你看见了呢?”
“啊、因为是意外吧?她还用衣服把尸体包住了、抱在怀里的,也是在人少的晚上,不仔细看的话肯定不会发现……”
栖川由纪最后反问他,“那为什么不用深色的塑料袋直接装起来扔掉呢?”
“电视剧里的杀人犯什么的,在正式进行杀人环节之前,虽然会虐待动物,但一般都会用黑色塑料袋装起来直接扔掉,这样才简单、方便,也不容易被发现。”
班长似乎被问得有点着急,“那她为什么不出来解释不是自己呢?!”
“唔,这样说吧……”栖川由纪问他,“这位同学,你能决定家里什么时候搬家、要搬家去哪里吗?”
“——应该是你的父母,才有这样的权利,对吧?”
对方一时说不出话来了,茫然地睁大了眼睛,似乎想证明些什么地说道,“可是、可是校医室的有栖老师也说……”
“说什么?说已经管教过了却拿她没办法吗?还是替她开脱了?”栖川由纪直视着他,眉眼微皱,言语表达得直白,“有独立经济来源的成年男性,无独立经济来源的未成年女孩,这样一对比,强势方和弱势方不是都很明显吗?你怎么会觉得他没办法呢?”
……
明明反驳对方的时候一句接一句、有理有据的,从教职员室外离开,出发去有栖结奈家的时候,她却沉默了下来。
松田阵平从口袋里掏了掏,从口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掏出来一块巧克力,递给她。
在她接过去的同时,开口问道,“怎么了?”
萩原研二也指出了这一点,“小由纪今天,意外地很沉默呢。”
“我今天反驳的那些话……”栖川由纪边拆开巧克力的包装纸,边有些迟疑地问道,“难道就没有第二个人能想到吗?”
松田阵平对她想表达的意思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他含着些嘲讽意味地笑了笑,“由纪,想到不等于说出口。”
“你不是都说了吗?强势方和弱势方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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