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初冬，马路上的梧桐树叶铺满一地，清洁工人扫过了，很快就又落上一层，干枯的树叶，一脚踩上去就变得粉碎。
这两天冷空气过境，天气骤然变冷，整日阴霾着的天空，似乎要下雪，却根本落不下来。
傍晚这会儿，风越发的猛烈，顾小楠下了公交车一路小跑，踩着地上的叶子“嘶嘶”的响。
赶紧打开家门，立刻沉浸在温暖空气的包围之中。
玄关处的那双鞋，说明了男主人的存在。
他总是这样，永远都不会把鞋子放回鞋柜。她的眼睛模糊了，立刻抬手擦了下眼角，叹了口气，又一次重复了为他摆放鞋子的动作。
客厅里电视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听得很清楚，正在播放的是地方新闻，而她也很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名字。
“过来——”他看了她一眼，说。
她看见他坐在沙发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她的心里一阵抽痛，将外套和围巾挂好，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揽住她的腰，眼睛却一直盯着电视。
“咦？你们的形象顾问换了？这次给你造型的不错嘛！”顾小楠看了一眼电视屏幕，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咬了一口。
他没说话，她就陪着他看电视。
窗户关的很严实，外面风那么大，却丝毫听不到声音，屋子里只有电视发出的枯燥的声音。
“姜毓仁——”她轻轻叫了声。
“嗯？”
她把吃了一半的苹果攥着，低声却又十分清楚地说：“我们，分手吧！”
他没有说话，转过脸盯着她，似乎是在盯着很奇怪的一个什么生物。
“我们，分手！”她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和过去那种柔柔的感觉不一样，却是果决的。
他笑了下，继续看电视。
“姜毓仁，我说——”她再度重复。
“见鬼，我听得见，用得着一遍遍重复吗？”他猛然提高了声音，而电视里的音量也大了。
“今天上午，市委书记姜毓仁同志在相关单位同志的陪同下来到市二热公司召开现场会议。姜毓仁同志指出，必须保障今冬暖气供应，让广大市民度过一个安全温暖的冬天——”女播音员的声音清楚地围绕着二人。
“不许你再说那两个字！”他冷冷地说道。
她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一下子将电视关掉。
“我说了，我要和你分手！”她又一次重复。
他捏紧了双手，却又松开，将她紧紧揽在怀里，炙热的唇瓣便烙上了她的嘴唇，一只手则从她的毛衣下摆伸进去。
她用力推他，却根本推不开，反倒是被他压在沙发上不能动弹。
也许是为了惩罚她说的那句话，他的吻那般的用力，那么用力的吮着，而手也丝毫没有温柔的动作。
她没有喘息的机会，而他的手再次熟练地拉开她身上牛仔裤的拉链——
“不——”身体再次被填满之时，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唇，而她也大声叫了出来。
“还说要离开我的话吗？”他哑声道。
“姜毓仁，你这个混蛋！”她骂道，眼泪却决堤而出。
“可是你很享受我这个混蛋，不是吗？”他在她耳畔呼了口气，说道。
房间里持续着熟悉的声音，可是她一直努力让自己不再叫喊。直到最后，他几乎是瘫在她的身上，沉声却又不容置疑地说：“丫头，不许你离开我，永远都不行！”
她闭上眼，双臂抱住他，无声地抽泣着。
半夜，就在他熟睡之时，她坐在客厅里，目光呆滞地盯着手上那张今天早上才收到的结婚请柬，上面写着：新郎——姜毓仁新娘——聂瑾
不管在他身边多久，不管有多爱，她终究不过是一个玩物。
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和他相识的曾经。
记忆的门，在泪花闪闪中，打开了，那脸红又尴尬的初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