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凝云,风停声消,万籁俱静。
静女挂在脸上的面纱在激烈的冲击下被扯掉,露出一张极为恐怖的脸。
那张脸极为没有血肉,只有几块骨头,像是被拼凑的一般,用针线缝在一起。
被风干的脸颊上一片狰狞,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腹部。
被玄漓黑剑刺过的地方,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你……”静女痛苦地捂住腹部,她仰天大叫一声,缠绕在身上的红色长衫爆裂,露出干瘪的身体。
那身体也像是乱七八糟的骨头拼凑的一般,用针线歪七扭八地缝在一起。
没有了红衣和面纱,她看起来只是一堆枯骨。
“啊……不可原谅……”静女拼凑的身体不断腐朽,她抱着头,跪在地上痛苦地尖叫着。
一缕青烟快速地脱离她腐朽的身体,瞬间在黑夜中消失不见。
“让它逃了。”玄漓咬了咬嘴唇,绝美的脸上满是遗憾,“这一击灵已经用尽了,咳咳……”
他说着,将长发收回来。
手中的黑剑也变换成字符贴在头上。
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有些苍白。
“稍微,有点过了呢。”他说着,冲着秦采微一笑,“果然,穿越空间耗费的灵太多了,微微,带我去云流塔……”
“喂,玄漓,小心……”秦采微看着玄漓身后一脸阴狠的清树,脸色大变。
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的清树,听到玄漓的话之后,趁他不备想要偷袭!
“玄漓。”秦采微大急。
若是这个时候的玄漓被清树攻击,只有灵体的他肯定无法承受的。
她必须要阻止!
秦采微蹙着眉,左手上布满了白色的霜花。
几乎是无意识的,在清树攻击玄漓的瞬间,她奇迹般地抓住了清树的手。
“别拿你的脏手碰他。”秦采微怒目圆瞪,声音冰寒。
左手上的白色霜花快速蔓延到清树手臂上。
“这……这是什么?”清树吓得脸色大变,布满了霜花的手臂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那奇怪的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身上蔓延,不过眨眼功夫便蔓延到了他的半个身子。
“别……”玄漓咬了咬嘴唇,绝美的脸颊上浮出丝丝冷汗。
“一次释放如此多的灵,你的身体无法承受。”他细长的手握住秦采微的左手,“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得。”
“玄漓。”秦采微听罢,忙扔下清树,扶住摇摇欲坠的玄漓。
“你没事吧?”
“死不了,只是灵用得过头了,没有实体真麻烦。”他轻轻咳嗽两声。
“以灵体的姿态消耗如此多的灵,会面临灵体解散,切,最讨厌束手束脚……”
“别说话了。”秦采微蹙着眉,“我怎么才能让你进云流塔?”
玄漓绝美如画的脸上浮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冲着秦采微的额头上弹去。
“喂,疼。”秦采微捂住额头。
“傻瓜,那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玄漓笑得很是开心。
“我的东西?”秦采微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让玄漓进云流塔。”她意念一转,玄漓果然消失了。
“你……”清树见玄漓莫名其妙地从眼前失踪,被吓了一跳。
“你……你做了什么?”他往后退了两步,惊恐地跌坐在地上。
秦采微冷冷地看着清树,以及他身后的翁简兮,拿着各种兵器的仆人们。
还好,除了清树之外,普通人是无法看到玄漓的。
“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她声音决然,如从地狱传出的一般。
“你只要知道,被我能力封住的地方,以后算是废了。”
她伸出手,轻轻握拳,“碎。”
清树脸色大变,随即发出剧烈的惨叫声。
被秦采微霜花封住的地方像是被捏碎了一般,只听得咔嚓咔嚓几声,骨头碎成渣。
雾气渺渺的天气里飞起点点雪花,万物战栗,冷风寒怯。
“鬼……”
“鬼啊……”
翁简兮瞪大眼睛看着秦采微,眼睛里全是惊恐。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清秦采微到底是怎么出手的。
但是!神仙一般的清树道长被轻易打败。
大祭司手下的静女仙子竟是那般恐怖的容貌!
更恐怖的是,静女仙子的身体在瞬间被腐烂掉,清树的半边身体也变成了雪花!
鬼气森森的寒夜,秦采微如同鬼夜叉一般站在院落中,杀气漫天。
“有鬼……”翁简兮爬起来,双目无法聚焦。
他已经被吓傻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和一帮早已经吓呆的人屁滚尿流地离开院子。
秦采微双臂相抱,蹙眉看着远离的人们,转身。
“你别得意。”清树抓住秦采微的脚,“得罪了那位大人,你无法逃掉的。”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秦采微蹙着眉,踢开清树的手。
“呵呵,你得罪了那位大人,肯定会死得很惨的,很快,很快……”清树的语气阴森森的。
“你有空担心我们,不如担心下自己。”秦采微冷冷地说道,“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滚。”
清树脸色变了变,他慢慢地往前爬了几步,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身体凭空消失。
“放他走没事吗?”秦采微意念一转来到云流塔。
“那种货色无所谓的。”玄漓躺在云流塔中,绝美的脸上一片苍白,“何况,我已经没力气了。”
他抓住秦采微的手,声音清然有力,“我可不想让那种人渣脏了你的手。”
听了他的话,秦采微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该怎么办才能好起来?”她叹了口气,“静养就能恢复么?”
玄漓摇了摇头,漂亮的眼睛里带着狡黠,“我想,大概,吃了微微你煮的面就好了。”
秦采微嘴角抽了抽,“可是,你刚才已经吃过两碗了。”
玄漓深深地叹了口气,漂亮的眉眼间满是哀愁,“我是灵体,只能看和闻,虽然吃了东西,却根本无法品尝味道的。”
“嗯?无法品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有一个词叫上供么?”他突然来了兴趣。
“就是祭祀给先祖的食物?”秦采微蹙着眉,“这个我当然知道。”
“是同一个道理。”玄漓托着下巴,语气充满了哀怨,“虽然能看到,能吃到,但是食物是不会消失的。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