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沧溟的事,这些所谓长辈,确实没资格管。
宫家的财富,是宫老爷子一手创造的,亲戚不过?是他愿意拉拔着而已?。但到了?宫沧溟这,所谓长辈几?次不礼貌的伸手,已?经叫他厌烦至极。病好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些盘根复杂的关系给清除了?。
那时候所谓长辈就?闹过?,宫沧溟色厉内荏,半分情面不给,谁叫的欢处理谁,谁伸了?手他就?把手给剁了?,直叫这些人认清自己的地位。也认清了?,没有宫老爷子在,没有病弱躯体的拖累,他有多么的狂妄。
老实啊,只能认命的老实下来。谁也不想真的失去了?宫家这个参天大树,谁也不想真的把宫沧溟得罪透了?。他们这些人害怕宫沧溟活着,也害怕他死了?。活着也就?是没法像以前?那样吸血而已?,死了?确实一点血都不能吸呢,谁不怕呢?
一辆辆车子驶离老宅,也带走了?宫沧溟已?有女朋友的消息。
对?方在这些人眼里,是上不得台面的。但没办法,宫沧溟的态度明?明?白白,谁也没资格管,大家的心里百转千回,原本的小心思?也都暂且蛰伏下来。
“若是他爷爷还在,哪轮得到他这么说话?”
宫沧海坐在车内,额头的青筋微跳,他听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爷爷在上车后就?不停的骂着宫沧溟。
有什么用呢?产业是宫沧溟着爷爷一手打下来的,人家确实让所有宫家人衣食无忧,过?着富贵人的生活。可人家条件也定得死死的,所有人只能跪下来卑微的捧着宫沧溟。
“没资格没资格,我也是他爷爷,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宫沧海受够了?这种?喋喋不休,他低喝一声。
“你?不是他亲爷爷,他亲爷爷没了?死了?,他什么都不用顾忌。你?要有本事,早该撕下一块肉,何必到现在还仰着他的鼻息?”
永远只会让别人尊敬让着他,实际上呢?活这么大年纪了?,也就?那点本事而已?。
宫越杵着拐杖,瞪向宫沧海,“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撕下一块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这么多年部?署下来的人全都没了?,你?被弄过?去搞什么娱乐,呵,在那呆得舒服吧?”
他的嘲讽犹如一根刺扎进?宫沧海心里,放在膝上的手捏成拳头。宫沧海撇开头,看向车窗外。树影快速的在他脸上飞掠,明?明?暗暗。
……
洛渔在这边过?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春节,年夜饭洛爱华赶了?回来,一家人围坐在桌边,满桌子各种?大家爱吃的菜色。
她喝了?点酒,面对?的不再是虚伪的应酬,而是父母的关心,哪怕这不是她真的父母。她看到的是张秀梅和洛爱华俩人凑在一起低声说话的浅笑,也看到了?阿海阿淼俩人争抢着最后一颗水饺的画面。她有些恍惚,这一瞬间,她似乎就?是原身,原身也是她,他们俩人合二为一,为这样的场景感到欣慰和幸福。
外面不知?道谁家放起了?烟花,洛渔顶着发烫的脸颊走到门口,抬头痴痴的看着。
烟花啊,她看过?太多了?,大小节日在宫里,烟花都是不可少?的。那时候的烟花很漂亮,在天空留下一瞬灿烂的景致,稍纵即逝,看完不过?只留遗憾。现在的烟花也是一样的,瞬然结束,但,更有人情味了?一点。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房睡着的,以前?她酒量不错,至少?没让自己醉过?。这身体酒量太一般了?,她不过?是喝了?两口屠苏酒,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听到院子里的谈笑的声音,她换好衣服走出去。见到站在院子里同洛爱华聊天的人时,微微一愣。
宫沧溟穿了?件黑色大衣,里面是一件深咖色高领毛衣,简单大气摩登时尚。头发经过?精心的打理,碎发都是有一定弧度的。站在简单的院子里,仿佛置身高档的酒店当中。
听见动?静,他第一时间看过?来,薄薄的眼皮抬起,幽幽的看了?洛渔一眼。
“阿渔醒了?,宫先生过?来拜年,你?说他是不是太客气了?,还特意到乡下来给我们拜年。您帮了?我们那么多忙,怎么着也应该是我们过?去才?对?。”
洛爱华笑容满面,大清早第一个来拜年的,居然是宫先生,还带了?很多礼物,搞得他特别不好意思?。
洛渔面对?宫沧溟的视线有些心虚,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个什么,总觉得他视线里隐藏着控诉。
“是啊是啊,应该我们过?去的。”
她附和了?一句,那宫沧溟收回视线,微笑看着洛爱华,周身淡漠如遇春水化开。
“晚辈来拜访长辈是应该的,我家里没别的亲人,也没多少?朋友,阿渔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应该来拜年。”
洛爱华看着他的脸愣了?愣,心里嘀咕这宫先生长得可真好看,然后听了?他的话,下意识的问道:“你?父母呢?”
问完就?见宫沧溟低落的垂下眸子,“我是被我爷爷带大的,阿妈不怎么在国内,年前?就?出国了?。阿爸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这……洛爱华张了?张嘴,然后安慰的拍了?下宫沧溟的肩膀。
“没事没事,你?和阿渔是朋友,有什么事来找我和你?秀梅婶,早上还没吃饭吧,没吃饭就?留下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洛渔听到这里就?听不下去了?,宫沧溟确实爹妈不靠谱没错,但根据她的了?解,这样他还自在些。至于洛爱华夸口有事来找他们,不是她说,宫沧溟都处理不了?的事,找谁都没用了?。
她顺着廊檐来到卫生间,打开门进?去顺便把门关上。刷过?牙之后,接了?一脸盆的水,懒得去厨房打热水了?,直接用凉水洗。还好是接的井里的水,冬天也不会太冷。她拧干毛巾细致的擦脸,然后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睁开眼看向玻璃,宫沧溟的大个子就?站在她身后,眼神幽幽的看着她。
洛渔怕他这种?眼神,跟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她将毛巾放到水里搓了?搓,拧干后挂在放毛巾的架子上。
“怎么了??老这样看着我?”
她转身抬头,刚洗过?的小脸还透着湿润的红,一小缕被打湿的头发黏在她脸颊上。
宫沧溟伸出手,触碰到她凉丝丝的脸眸色微沉。
“你?用冷水?”
他拨开她脸上被打湿的头发,冷气问道。
洛渔眨了?下眼睛,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心虚的解释起来,“懒得去厨房打热水了?,乡下不像城里,卫生间没有直接烧热水的送到水管里,洗澡洗脸什么的都得从厨房打热水过?来。”
她记得上次给他做饭,他也不让自己碰冷水,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从哪知?道女人碰冷水不好的。不过?他这么关心自己,洛渔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你?可以叫我给你?打。”
宫沧溟有些不满,他可以打热水。之前?她难受的时候,他就?去查了?,女人最好不要碰冷水,他都知?道的。
洛渔推了?推他小肚子那块,眼尾一飞,翻了?个俏丽的白眼。
“让你?给我打热水?你?是生怕我爸妈发现不了?是不是,让开点,咱们先出去。”
卫生间就?这么大点空间,她一个人倒还好,加上他就?挤得慌了?,明?明?以前?瘦成那样,也不知?道怎么长成这么大个子的。
宫沧溟不动?,直勾勾盯着她,眼中闪动?着洛渔熟悉的渴望,察觉到这点的洛渔警惕的往后一退。
“你?注意点啊,我爸妈还在呢,他们要是知?道……唔。”
对?方捏着她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含上来,攻城掠地般,叫她下面的话都说不出口。
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怀抱着女人,女人仰着纤细的脖子,如天鹅那样优雅又脆弱的迎接着风暴。
“你?阿爸给我做烙饼去了?,他们很喜欢我……”
洛渔脑子晕乎的听到这句,心里想着做个烙饼就?喜欢你?,哪来的自信?但她无暇去反驳什么,只能被这男人带到更深的漩涡里。
……
洛爱华端着烙饼放到桌子上,笑眯眯的招呼着宫沧溟吃。
“里面放了?鸡蛋蛤蜊肉,阿渔就?很喜欢吃,我做得多,你?们多吃点。”
一盘子叠得高还散发着热气的饼子放到宫沧溟面前?,在卫生间里还是个流氓的男人此时看起来就?如同矜贵的公子哥。听到是阿渔喜欢的,他笑了?起来。
“那肯定很好吃!”
洛爱华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哈哈哈哈哈,也没有,就?是以前?经常做给阿渔吃。”
坐在边上的洛渔用腿撞开蹭过?来的腿,招呼着洛爱华,“阿爸,你?也快吃。”
张秀梅把装饺子的碗递给他,笑得温柔和气。
“你?们都多吃些,早上也没特意做什么,小宫你?别介意。”
宫沧溟哪里会介意这个,“很好了?,我家里的阿姨都回家过?年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我还准备随便吃点呢。”
洛渔抿着有点肿的唇,呵呵,她才?不信有人敢让他一个人在家里。
宫沧溟一说完,洛爱华夹起一块饼放到他碗里,满眼疼惜的说道:“哎,不说这个,来,吃吃吃,尝尝我的手艺。要是家里没人,那中午也在这吃吧?”
宫沧溟从善如流的答应,“好,谢谢爱华叔。”
作者有话要说:洛爱华:随口一说罢了
宫沧溟:我当真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