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跟他结过怨,为什么要这么做?”唐心然用力握紧拳头,一口气堵在心里,憋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充满质问地声音,让本来就觉得这事愧对女儿的吴婷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然儿,妈妈……妈妈也不想的。”只是当时的情况由不得她,她也没有办法。
唐心然看着妈咪湿润的眼眶,眼睛也跟着酸了酸,眼泪差点就控制不住落下来,她咬牙忍住,视线无意瞄到打算置身事外,一副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王延覃,一猜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你又去赌博了是吧?而且还正好欠了胡彪的钱,为了保命,只能把我送给他帮你还债对吗?”唐心然心里因为委屈而燃气的火一下被引爆,毫不客气地对着王延覃就骂:“请你记住,我不是你的女儿,没有那个义务为你的混账行为买单!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信不信我可以去法院告你的?”
王延覃被一个晚辈骂得脸上无光,心里本来还有些不悦,一听到这话,立刻吓得脸色发白,一旁的吴婷眼泪也随即止住,慌了似地抓住唐心然的手,紧张道:“心然,你说什么傻话呢,他可是你爸爸,你怎么能告自己的爸爸呢?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你快告诉妈妈,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唐心然低头看着抓住自己手,不停摇晃着索要一个答案的妈妈,她脸上为了他人的慌张担忧,让她的心难受到极点,也痛到极致。
她怎么都没想到,母女情这么多年,自己竟然连这个没用的男人都比不过,她为了保他的命,不惜推自己入火坑,到现在,还在为这个男人说话……
她突然笑了,有些恶毒地对吴婷说道:“妈,你记错了吧,他不是我爸爸,我从未承认过,只有你,瞎了眼,才会把他当成自己的老公。”
“啪!”一巴掌抽响。
吴婷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反应过来什么,急忙抬头去跟唐心然道歉,“对不起,然儿,妈妈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存心想打你的。”她只是没控制住,在听到她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时,一时气急攻心,没控制住,挥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可打完之后,她立刻就后悔了。
她怎么能打自己的女儿呢,她跟着自己受了多少苦,她乖巧听话她是最清楚的,刚刚之所以口无遮拦只是因为太生气,可她怎么也能控制不住呢?
唐心然歪着脸,始终保持着被打的姿势,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远比不上心里的痛来得更深,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打她,而且还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她做错了什么吗?她说错了什么吗?她什么都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可被打的,却是自己!
唐心然气得一把甩开吴婷的手,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外面风很大,刮在火辣辣的脸上犹如刀割,唐心然拼命奔跑着,无视身后追出来吴婷的叫唤,坐上计程车,再也控制不住的掩面泪流满面。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喝醉酒回家发脾气打人,妈妈每次都会把她护在怀里保护的画面,联想起刚刚的一幕,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心里涩涩地痛,司机在前头问道:“小姑娘,你去哪啊?”
“去……”唐心然擦掉眼泪,刚一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来到底有哪里可去的,只能苦笑说道:“师傅,你就在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吧!”
这件事情过后,唐心然再也没回过家,她本身就很少回去那个家,但为了让吴婷放心会常常给家里打电话,可这些天来,她却一通电话也没有打过,倒是吴婷一直给她打,她只接了一个,没等那头说什么,就带着情绪说了一句:我不会去告他的,你满意了吧!
之后,无论那边怎么打,她都再没接过。
此刻手机又在响个不停,听得人心烦意乱,一看到来电显示上的两个最亲的字眼,脑子不由自主地就跟着响起了那天挨的一巴掌,唐心然低头看着手机发呆,坐在她后排的女子用笔戳了戳她的背。
“唐心然,你没事吗?”女子拧着眉峰,神色带了一点担忧。她是唐心然唯一的朋友,叫范田甜。
唐心然急忙挂了电话,扭头露出一个微笑,“没什么。”
关于家里的烦心事儿,她并不想让最好的朋友知道。
“没事就好,放学了,走吧!”朋友多年,范田甜很清楚唐心然是那种,她如果不想说,谁也无法从她嘴里撬开出一句话来的性格,看她每次手机响起就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她怎么会猜不到她家里有事,只是她不说,她也体贴的不去问。
两人一同走出校门口,眼前突然一阴,一个高大帅气的人影挡在她们面前,范田甜一看是若迟,气就不打一出来,张嘴就骂:“我靠!你这混蛋还敢来,嫌心然被你伤得还不够吗?今天碰到我,算你倒霉!”
范田甜说着就要动手,别看她长着一副甜美可爱又小鸟依人的模样,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丫绝对是一恶魔,她要是看不惯谁,变着法子也要让对方难受。当初得知若迟甩了唐心然,二话不说抄起凳子,就打算去跟他拼命,还是唐心然拦下她,说希望好聚好散才算作罢。
如今碰上,早前被压下的火立刻点燃就要发作,只是唐心然一如既往的拦住了她,“甜甜,我没事,你先走吧!”
“你……简直了……”范田甜以为唐心然还念旧情,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头一甩,气冲冲就走了。
知道她误会了,唐心然叹了口气,只听若迟说道:“听说你最近上课经常晃神,考试也没考好,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唐心然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让本来清秀俊朗的脸庞多了几分阳光帅气,她曾经很喜欢他穿白衬衫,因为这样的他最好看,最有朝气,正如她从前说的,20多岁的人就该有20多岁的样子,人本来就应该在恰当的年龄展现最出众的风采,只是如今他依旧那么阳光帅气,可这样的他,却早已不属于自己。
对于他话里难掩的关心,唐心然真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们如今没有关系,一般的男女朋友分手后可能还能够成为朋友,可他们这种却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从他劈腿甩了自己那一刻起,这道伤痕便注定永远横在那里,她不明白,他现在做出这么一副关心的神色,到底图什么?
如今她也不想知道,唐心然握紧拳头,对他冷漠道:“有些话,我以为在分手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要我记住的话,我也记住了,我希望你也能记住。”
若迟见她表情平淡,冷漠地说出这句话,似是对他再没有丝毫感情的样子,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带着莫名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