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只杀人不救人

顾即墨还在仔细思索个中含义,却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冷风。

“小心!”顾念白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眼疾手快的将顾即墨抱到一边,同时衣袖晃动,两枚梅花镖疾飞出手,直接钉在了准备背后偷袭的小姑娘手上,深深地扎进肉里。她疼的叫起来,手中的鞭子滚到了地上。

“师姐!”中年妇女刘云赶紧跑上前去扶住小姑娘:“你……你竟然……”

刘云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念白,没想到她下手这么狠,这两只镖全扎在右手的重要穴位上,虽不至于残废,但估计以后都没有舞鞭用剑的力道了。

而且紧接着,刘云发现两只梅花镖的周围皮肤竟然慢慢的青紫起来,镖上有毒!

原本她还以为顾念白被自己师姐的身份吓住了才走的呢。她师姐恐怕也这么觉得,所以才敢出手,误以为顾念白不敢还手。

“敢动我儿子,就必须付出代价。”顾念白周身的气压都变了,这次她才是真的生气,顾即墨无疑是她的逆鳞,动她儿子的人会比动她还要惨。

“快给我师姐解毒,否则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刘云一看事情严重了竟然也少了许多懦弱,多半是因为这小姑娘要真出了事她也逃不了干系。

顾念白哪吃这一套,别说救人了,她不下死手就是最大的慈悲了。

而顾即墨深知顾念白的脾气秉性,露出怜悯的表情道:“唉,我娘亲从来只杀人不救人的,这毒她还真解不了,你与其在这里跟我们干嚎,还不如赶紧找个医馆,或许卸掉她一条胳膊这毒素就不会再扩散了。”

当然顾即墨其实只是在吓唬她们。梅花镖上的毒根本不会致死,只不过会让这小姑娘今后用不出武功而已,倒是省得她在招摇过市欺软怕硬,也算一桩善事。

而那刘云却不知情,闻言赶紧背起那小姑娘找大夫去了。剩下的人也因为惧怕顾念白全都躲得远远的,一时之间街道竟出奇的安静。

“娘亲,他们肯定在心里腹诽你是个魔头了。”顾即墨一副呆萌的样子直率道。

顾念白没什么所谓的样子:“魔头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我出手不过是因为这小姑娘不依不饶。”顾念白牵起顾即墨的手,声音柔和的与刚才判若两人:“好了即墨,咱们该回去了。下午还有事。”

母子两个人慢悠悠的往回走,背影看上去倒祥和不少,和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酒楼窗边,有人收敛了视线,语气有些讥讽道:“现在这女人啊,下手可都够狠的。”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轻轻摩挲着瓷碗的杯沿,目光随着顾念白远去的身影流连半天,脸上一抹淡淡笑容道:“我觉得她说的和做的都不错。”

尤其是刚刚那句不要随便被激怒,因为他们没资格。

“主子倒很少夸人,难不成看上这少妇了?”语气中带着调侃和挪耶。

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站在男子身边的一个魁梧大汉却不冷不热回道:“陈式,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规矩都忘了,主子的玩笑也敢开。”

叫做陈式的男子笑的流里流气,不肯输嘴:“赵莽你得了吧,就你这么个匹夫老粗还敢跟我谈规矩,最没规矩的就是你!”

赵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粗也比你妇人之仁强,我就觉得主子没错,刚刚那女人做的的确利落说的也够爽快,难不成人家都要打脸了还叽叽歪歪讲道理不成,那样才不叫狠?”

“秦淮先生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陈式开始拿人说事儿,秦淮可是他们主子身边最厉害最受尊敬的智叟,说话一般没人反驳。

赵莽却根本不吃这一套:“秦淮那老顽童就会说好话,谁不知道这货是个老狐狸,又记仇又傲慢。”

相比于吵得火热的二人,男子却呷了口茶十分气定神闲,听到这里慢悠悠道:“秦淮去哪儿了?”

“不知道,昨天跟刑绅出去了就没回来。”陈式回答道,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儿:“秦淮从不在外面疯跑过夜的,难不成出事了?”

男子微微蹙了蹙眉头,随即恢复常色:“去找。”

他声音很低,但威慑力十足,陈式和赵莽二人立刻不耍嘴了,快速奉命办事。

男子慢慢的靠在椅背上,歪过头看刚刚顾念白与人打斗过的地方,脸上没什么表情。

而与此同时顾念白母子住宿的旅店里,店主正苦口婆心的求着顾念白:“姑娘啊,您就另换住所吧,也算是大发慈悲了,放过我们。”说着,还从袖子里掏出四妹银锭,颤抖着手极不情愿的塞还给顾念白:“这钱我还给您,这阵子就算您白住,这样成不成?”

顾念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上午的时间,原本还热情满满的老板对自己竟如避蛇蝎,冷声质问道:“店主这是做什么,我与我儿子应当没做什么妨碍您的事吧。”

“哎呦,您是没妨碍我。说实在话我也不乐意,送走您我上哪儿再找这么个阔绰的大财主去?可是柳南王都发话了,说是这镇上谁敢留您寄宿就是与他柳南王府为敌。我哪有那个胆跟他对着干啊。”店主倒是实在,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清楚。

“消息传得比我想象的快。”没想到她才打完他闺女那边就收了消息:“这么说这么大个镇都没我的容身之处喽?”

那店主低着头不敢言语,生怕顾念白迁怒于他。毕竟顾念白早上的彪悍事迹已经传遍整个镇子了,不好惹这三个字已经标榜在她身上。

顾念白鄙夷了一声,没有磨磨唧唧,接过退回来的银子就领着顾即墨出了门。

顾即墨一脸惆怅道:“啊,娘亲,我们要露宿街头了吗?”

“下午看不到你大舅公咱们就走了,他柳南王再厉害也不能控制整个天下吧。”顾念白摸了摸顾即墨的头让他安心,心里还是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