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人生中第一次吃白面馒头
眼前白光一闪，把虎子吓了一跳。
他完全醒盹了，发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望不到头。
低头看看，自己正踩在一块巨石上，石头上有一条巨龙，正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系统对于新人玩家判定很宽泛，只要对方同意卓奕辰的邀请，就可以将其拉入虚数空间。
登录界面系统则直接沿用卓奕辰员实习公司的设计。
作为管理员，卓奕辰可以设计修改登录界面，他目前没这个心情，只把原来公司的商标直接换成了一条金龙图案。
虎子揉了揉眼睛，他刚才还在炕上躺着呢，怎么一眨眼，就换了地，天还亮了？
扭头看看周围，卓子哥就站在他旁边。
虎子记得刚才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见卓子哥说要带他玩游戏。
这是做梦吧？虎子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虎子，点一下这个。”卓奕辰指着虎子面前的一个图标投影说。
那是一个木箱的图案，虎子照着卓奕辰所说，抬手对着这个光影构成的图标轻轻一戳。
周围的场景瞬息变化，眼前的白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间通透的巨大空旷房间。
房间的中间，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箱。
木箱的旁边地面上，有一个和木箱大小一样的方块，正在散着淡蓝色的光。
【请将木箱推到蓝色框内】
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一道雌雄莫辨的电子音。
哪怕这是个梦，可这声音如此怪，让虎子有点害怕。他靠到了卓奕辰身上。
卓奕辰拍拍虎子的肩膀安慰他，“没事，照着它说的，把箱子推过去。”
这声音是卓奕辰设置的新手向导。
有了卓奕辰的鼓励，再加上认为这是个梦，虎子有了些勇气，走到木箱前面。
木箱不轻不重，虎子推起来不费力，他一下就把木箱推了一格，正好推进了蓝色框框里。
卓奕辰特意给箱子增加了一点重量，让玩家在推的时候，增加一些真实感，不至于轻飘飘地像是在推空气，毫无游戏体验感。
木箱被虎子推进指定蓝框后，伴随着轻快活泼的旋律，虎子的头顶上方，突然炸开几道礼花。
噼里啪啦的动静，把虎子吓得抱头蹲在了地上。
电子音与礼花同时响起，【恭喜玩家通过第一关！】
“没事没事，这是假烟花，不会烫到你。”卓奕辰把虎子拉了起来。
虎子这才睁开紧闭的双眼，璀璨夺目礼花坠下的星星点点正在渐渐消失。
有点像去年过年时，二驴哥从县里带回来的烟花。
烟花这种东西，他们这有钱有票都不好买。
就那么一个花，还是二驴哥用工业券换来的，让三婶知道后，二驴哥还挨了一顿扫帚撵。
三婶说二驴哥是败家子。
一定是因为快过年了，他想看烟花，才会做这种梦。
“卓子哥，俺还想看花。”
“再过一关，你就又能看花了。”
第2关是将两个箱子推到指定的蓝色框框里。
与第1关一样，周围没有任何障碍物，只要把箱子无脑平推过去，便可直接通关。
这次通关动画虎子没有再躲避。他甚至蹦起来，伸手去抓空中礼花散落的碎片。
“好玩！”
烟花碎片还没碰到虎子的手就消失了，虎子却乐此不疲地继续下一关。
他想接着看烟花。
从第3关开始，游戏的难度加大了，推箱子的路上出现了阻碍物。
虎子跟随新手引导的声音，推着箱子绕过障碍物。
新手引导只在前3关教玩法，后面的关卡就全靠玩家自己了。
卓奕辰设计了前100关，从101关开始，都是光脑根据卓奕辰根据提供的算法，重新进行增加难度的排列组合。
在这个虚数空间的好处是，即使玩法单调，可还是能通过无限扩大空间，更换场景布置来迷惑玩家，让玩家不会感到厌烦。
当然可能最吸引玩家的，是通关奖励能够带回现实改善生活。
卓奕辰也发现了不少弊端。
系统233号说，完成招募三个新玩家的任务后，后续任务也是招募新玩家相关。
龙诗雨还探到了系统的一些口风，这次新手任务的结算奖励不会太高。
结算后的新制作点，也许只能再做一个和推箱子规模相似的小游戏。
作为游戏策划，目标是为了吸引、留存玩家，并让玩家氪更多的钱。
可在这个时代，民众普遍都没什么钱。
如果在这种小游戏中，一上来就导入氪金模式，鼓励玩家购买游戏道具来通关，恐怕会得不偿失。
虽然玩家可以选择重复玩已经通过的关卡，可奖励不会重复结算。
必须是通关新关卡，才可以开始累计奖励。
而且必须是玩家自己通关，作为管理的卓奕辰，不可以在旁边指导如何过关。
如果管理员强行指导，系统将会判定为作弊，不会结算关卡奖励。
所以当虎子卡在第十一关，向卓奕辰求助时，他只好说，“不行，男子汉得自己努力。”
这一关并不难，只有两个箱子。
只要不贪心，走迂回路线，先不管面前的箱子，而是选择第一个推离自己较远的箱子，再绕回来推另一个箱子，就会通关。
可虎子似乎钻起了牛角尖，每次都先把面前的箱子推到蓝色框框里，堵住了通往第二个箱子的路。
他试图把推进死路里的箱子拉出来，发现箱子只能往前推，不能拉。尤其是推进死角里的箱子，连继续推的余地都没有了。
在屋子最显眼的地方，还有一个方形的大表，上面有数字。
这个是阿拉伯数字，许雯君教过他，他认得。
大表一直在倒计时读秒，当读秒结束，就会判定他闯关失败。
每当大表剩下最后10个数的时候，那个怪声还报起数来，弄得虎子更紧张了。
原本似乎想好的思路，一听到怪声开始报数，脑子就一片空白，忘记了刚刚想得是什么。
反复尝试十几次后，虎子有点颓丧。
卓奕辰觉得差不多了，不能过度打击小朋友的积极性。
“今天先玩到这吧，你可以选择结算奖励。”
“啥奖？”
虎子只听过许雯君给三叔三婶读的报纸上，说给哪个英雄发奖。
这么光荣的事情，也能轮到自己头上？
这梦做得也太美了。
“鸡蛋和馒头，你可以选一种。”卓奕辰指着虎子面前出现的两个图标说。
虎子：！
作为管理员，卓奕辰选择了食物奖励。
自从卓奕辰上次从系统那里薅走了六个鹅蛋后，系统233号就自暴自弃当起了甩手掌柜。
它把可支配能量记录器直接甩给了卓奕辰，告诉他玩家们兑换商品、虚数空间的运行，都需要能量。
可支配能量必须保持为正数，如果能量归零，卓奕辰将被直接抹杀。
卓奕辰系统233号通过龙诗雨递过来的话并不怎么相信，但他不想让龙诗雨冒险。
如果他被抹杀，那龙诗雨自然会被殃及池鱼，毕竟龙诗雨现在生活在这虚数空间里。
卓奕辰只能自己做功课，在这个世界里，一个鸡蛋和一个白面馒头价值差不多。
他设定为玩家每通过25关，便可以获得一个熟鸡蛋或者一个馒头。
毛蛋是不能再给了，使用能量记录器后卓奕辰发现，毛蛋消耗的能量是熟鸡蛋的数倍。
熟鸡蛋比生鸡蛋需要消耗的能量多一丢丢，不过熟鸡蛋可以分割，在新手的第一次奖励里，卓奕辰选择了熟鸡蛋。
理论上是必须每25关才能结算一次奖励，不过为了留住玩家，在新手任务期间，他放宽了标准，无论通过几关，都可以按比例结算奖励。
虎子看着面前的两个立体图标，无论是鸡蛋还是馒头，都跟真的似的。
他娘只有年节，才会舍得用一只鸡蛋冲碗蛋花汤，大家一起分。
但这白花花的大馒头，打他记事起，就从来没吃过!
哪怕是年节吃饺子，和面时也是高粱面、玉米面放得多，白面放得少。
像这样用全白面蒸个馒头，虎子想都不敢想。
“就这个。”
虎子手指戳中馒头的图标。
现在虎子通过了10关，按比例算，他可以获得40%的馒头。
虎子戳中馒头图标的时候，图标便消失了。
伴随着叮叮咚咚的欢快乐曲，一小团金光在虎子面前展现。
虎子伸手抓住了这一团。
光芒散去，虎子手中出现了小半个白面馒头。
虎子激动地要把馒头往嘴里塞，被卓奕辰拦住了。
“走，咱先出去你再吃。”
意识体在虚数空间内也可以进食，但不会给现实的躯体增加营养和饱腹感，这馒头吃下去，带出去的奖励可就没了。
虎子还想挣扎，哪怕只是个梦，至少让他先把这个大白馒头吃完！
他知道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烟花会消失，白面馒头也会消失。
可眼前白光一闪，虎子发现自己坐在炕上，旁边卓子哥正平静地看着他。
虎子哇地一声哭出来，“馒头……”
漂亮的烟花他在梦里看过了，可是大白面馒头，他还没有咬上一口，梦就醒了。
怎么不让他难过？
卓奕辰拍拍虎子的手说，“别哭，馒头不就在你手里吗？”
虎子低头，看到那半个白面馒头果然在自己手中。
他破涕为笑，“俺还在做梦？”
“你这可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卓奕辰不想解释太玄幻，免得让人往封建迷信上套。他掰了一套科学理论，诸如量子通道，物质牵引等等。
考虑到系统提到，目前虚数空间只能容纳三名玩家登记，卓奕辰特意嘱咐了虎子，他这是秘密实验，让虎子一定要保密。
万一虎子把能通过玩游戏换馒头的事情宣扬出去，这里的人都想去的话，卓奕辰没办法让所有人都进入虚数空间。
对于那些量子、物质，虎子一个词都没听懂。
他唯一搞明白的是，原来卓子哥是个科学家，可以把他送到另一个地方，通过干活换工分。
不对，换馒头。
这可比生产队在他干过的活计轻松多了，不就是推推箱子，而且那箱子一点都不重。
唯一让虎子挠头的是，推个木箱，竟然还要动脑子。
卓子哥告诉他，必须得是他自己想出的方法，才可以拿到奖励。
要怎么才能把那个箱子推过去？
白面馒头闻起来香喷喷的，等会儿再想怎么推箱子吧。
手中的馒头吸引了虎子全部的注意力，他先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块馒头。
白面馒头还是温热的，和他平时吃的玉米馍比起来，松软程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捏起来就像是新弹的棉被一样软，闻起来带有一种酸碱的香味。
把馒头放进嘴里，甚至都没有用力咀嚼，馒头就化作一股微甜，划过喉咙，满足胃口。
这是虎子人生中第一次吃到纯白面的馒头，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