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无选择。
想着，凄惨的勾唇，顾小小转身，看着父亲慈祥的，宛若熟睡一般的脸庞，轻飘飘的吻了吻他的额头。
父亲，你放心，顾氏，我一定会帮你守护好的。
因为是重症监护，探望时间有一定的限制，没过一会，便有护士来提醒时间到了。
顾小小虽然不想，但为了父亲也是什么都愿意屈服，恋恋不舍起身，离去。
但是令人惊异的是，欧阳南山竟然还在外面没有离去。
看到他时顾小小刚刚关上病房门，满目凄凉和落寂还没褪去，一身唐装但精神抖擞的老人便映入了眼眶。
“欧阳先生……”顾小小惊异的脱口而出：“您……”怎么出现在这里。因为感激他在典礼上的帮忙，所以顾小小说话也是稍微带了些敬语。
“不必这么客气，如果可以，你就喊我欧阳叔叔吧！”欧阳南山笑着，意味深长的看着顾小小，双眸里藏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他应该早点找到她的。
双眸里出现了一丝惆怅，稍转即逝，片刻恢复清明，含笑开口道：“你长的很像你的妈妈。”
妈妈~
顾小小的脸上出现了明显了僵硬，片刻抬眸，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认识我的妈妈？”在她的记忆里，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只有爸爸一个人疼爱她，至于那个，把她带到世界的女人，无论是外人，还是家里的亲戚，都禁若寒蝉一般。
爸爸只告诉过她，妈妈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漂亮，最独一无二的女人。
所以，也因为如此，虽然陌生的妈妈被别人说的多么不堪，但是顾小小，还是从心眼里，还是觉得，她的妈妈，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漂亮，最独一无二的女人。
她应该相信爸爸，而不是那些陌生的，刻薄的女人。
这双眼睛，水灵灵的好像蕴藏着天真，恍惚中，好像与记忆中的女人重叠。
“她……是什么样子的？”顾小小迟疑了一下，好奇的问道。
“你跟她长的很相似。”欧阳南山含笑的看着她，幽远的目光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脸颊。
她灵动的双眸，小巧的琼鼻，粉嘟嘟的嘴唇，微尖的下巴……还有骨子里，柔弱却坚韧的气息。
这和二十年前，那个悄悄离开欧阳老宅，消声灭迹的女人有什么差别？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来了A市，找了顾远虑。
不过……是真的，消失在这个世上了吗？
欧阳南山的眼里闪过一丝深思，脑海里好像有些电闪雷鸣的东西出现，挑眉，心里有种狂喜的风起云涌。
是这样吗？
垂眸，袖子里的手紧了又握，再抬头，又是那张风轻云淡的面孔：“有时候，看着你，就跟看着她一样。”
顾小小暗淡的双眸里生出一丝喜悦和向往。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描述，心里总会神奇的出现希冀。
“她欢喜的时候，双眸也很你一样亮的发光。”看着她，欧阳南山缓缓补充道。
寂静的医院走廊，VIP病房的门口，曾经叱咤商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深远回忆着，清明如鹰隼一般的双眸竟然泛起了点点水光：“也因如此，也让她的人生，变得格外坎坷起来。”
她的美丽，她的聪明，她的天真灿烂，她的灵巧通透，再加上与众不同的遇见与魅力，同时让她陷入了枭雄的漩涡之中。
终究是……遇错了人。
想到二十年前的一切，欧阳南山垂眸，轻发出了一声叹息。
那是她的劫，也是她的难，更是他欧阳南山的亏欠。
顾小小平静的听着，看着别样苍凉的老人，心里突然传来一丝揪痛。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好像心灵感应一般，血液里传来铺天盖地的叫嚣。
小脸苍白的站立不稳，她一个踉跄，正好被后面时刻关注的梁亦晨扶住。
深呼吸好久才反应过来，她抬头，看着面前莫名凄凉的老人，试探的开口：“欧阳叔叔，和我的母亲，关系很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他讲起妈妈，都夹带着丝丝遗憾一般。
而她……也因为这丝丝的遗憾，心痛不已。就算是传说中的血脉心灵感应，但是……
她的直觉告诉她，其中，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我是……”欧阳南山急切的开口，但是猛然想到什么一般，犹豫了起来。
也许，她不知道，也是好的。
思索片刻，再抬头，风轻云淡的欧阳南山对上充满希望的那双眸子，含笑的开口：“我是你母亲……多年的故交。”也许，这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故交……”顾小小喃喃重复，心里的疑惑更是风起云涌。
她的母亲……怎么会认识这么了不起的人物。
既然认识，当年又怎么会……
思索着，欧阳南山的双眸里闪出一丝慌乱，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他摩擦了二十多年的东西：“这是你母亲的项链，这么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
璀璨的光芒闪烁在寂静的空气中。
它的出现，几乎是瞬间就吸引了顾小小的全部注意。
“好漂亮的宝石。”捂嘴，她忍不住惊叹道。
蓝色的如同妖姬般炫目，流连婉转的光线在里面荡漾，硕大的好像鸽子蛋般华丽，被巧夺天工的技术镶印在银白色的链子上面，同时还勾勒出精美的枝桠……
远远看来，好像一颗蓝色眼泪，落在初晨的枝叶上面，缠绵围绕。
情人泪，传说中印度某王国的圣物，拥有它的人会得到终身幸福，后来王朝制度被推翻，情人泪同时失去了踪迹，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辗转出现在了英国顶级拍卖会上，被某爱好收藏的贵族用一亿五千万的价格拍下，放在城堡暗室里，派亲护卫队保护，并且拒绝任何人参观膜拜。
但是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梁亦晨一惊，黑曜石般的双眸渐渐加深。
心里波涛汹涌，但是稳重如他，嘴角依旧是无动于衷的弧度。
“这是你妈妈最喜欢的宝石，可是二十年前委托给我看管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今天见到你，也可以完璧归赵了。”略带遗憾的说完，苍老的眼睛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传递着只有两个人知道的讯息。
情人泪，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