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手变狼人

新奥尔良,一座繁华而复杂的城市。

“看到了吗?我的小狼女,它就像是我说的一样,听到了吗?”克劳斯眯起眼睛享受愉悦,他诱人的嘴角弧度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化,洞悉而诡秘的眼睛在刘海下穿过窄小的窗棂口气窥伺。

深邃而又幽暗。

遥远的港口,透过他们视线的最远处交界那个点,一座繁华又热闹的小镇,海天一色的美妙景致,曾经是克劳斯和他的家人在三百年前帮助建立管理的城市。

初代吸血鬼们统治着的城市。

他的领土,现在,这个帝国似乎有意无意的散发着信号在召唤着它的主人归去。

白露从黑暗中听到有男子嘶哑的叹息从耳边穿过来,清透的冷厉,刺激的她的脑袋胀痛的厉害。

“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

教堂的钟声一声比一声还要急躁,连绵不绝的轰隆隆陌生噪音在她耳廓中回荡,混乱中她只记得自己早就死了。

死了的人,可以听到钟声吗?巨大的铁钟一声强过一声的撞击,白露含糊的视线扫过四周,她只觉得心口抑制不住的紧缩起起来,钟声,似乎就这么荒谬的撞击出来一个陌生而诡异的新世界。

一个白露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灰暗的血红又繁华的新世界。

陌生的身体,前所未有的痛楚而煎熬。

好像每一根骨头都被割裂开来过,然后,肆意的重新组合成另一个骨架身体,白露木木的抬起脸,原本乌黑的长发变成了板栗色的波浪卷,这个身体,明显比她原来的更加矫健丰满。

身下离谱的缠绕包裹着一个男人。

男人!她要杀了他!白露迷迷糊糊的咬牙发誓。

“咦……看来,我的小狼女醒了?”惊讶从眼中一闪而过,克劳斯还以为他玩的狠了,把这个小可爱狼女给玩死了,虽然不晓得为什么她原本萎缩虚弱的生命又开始发出甜美急促的呼吸,但是,这种时候,他根本不在乎。

一个容器的生死,克劳斯根本不会去在意。

尖利的獠牙肆虐侵袭到白露的唇舌,克劳斯冰冷的舌尖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小狼女性感的轮廓。

不错的味道,温热的血液带着女子甜美的馨香,格外的招人胃口。

急促灼热的呼吸喷过来,白露本能的防备屏住呼吸,努力的试图清明的思考,她不懂……不懂这该死的一切。

成群的灰色鸽子从小面积的窗棂一飞而过,白露抬起头,努力的转移着注意力,她居然能看见每一根羽毛的弧度抖动,这种敏锐的透视力简直就不像是人类的眼睛。

到底怎么回事?

眼神间歇的闪过一瞬间清明,白露绷住了肌肉,视线迅速的扫荡了一下四周。

一个乱七八糟的小仓库,一个诡异的嘴角带着血气的健壮的邪气男人,还有……本该不属于她的身体。

凌乱不堪的垃圾中,他们似乎刚刚才享受过一场温软的盛宴。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在刺杀失败的瞬间,她吞下了毒药,每个死士都有的觉悟,她心甘情愿。

白露睁大了眼睛,她的身上是微微的刺痛和麻痒。

白露仇恨清澈的注视取悦了克劳斯,他喜欢这个小狼女的眼神,很少有人敢这么直视他,激烈的吻变得残暴霸道,克劳斯嗤笑出来,野兽一般的健硕身体覆盖下去。

精瘦,颀长,强大。

清晰的感觉到血液在不断的流失,虽然不是熟悉的身体,白露实打实的打了一个寒战,再继续这么下去,她会被吸干的!

颤抖着被汗水浸湿的睫毛,尽全力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小狼女?

那个男人这么称呼她,她的名字叫小狼女?

白露的手在零乱的沉浮中本能的抓向大腿,那里没有她熟悉的锋利匕首和暗器,只有紧致的蜜桔色的肌肉,她的身子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笼罩着,血肉都任由他肆意享用。

“……怎么了,你害怕?”克劳斯的牙齿在女体的脖子周围磨蹭,“小狼女变胆小了,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似乎能感应到女人的走神和隐忍,下一秒,他竟然狠狠的把獠牙更加切入了几分。

大概是血液流的太快了,渐渐麻木了痛觉,“……我喜欢?……”白露只能感知到她的伤口不算很大。

不大,但是,格外的深入。一瞬间,想过几十种杀死男人的念头,可是,身体就是不肯动,白露在麻木的奇异感觉来临之前,神经线隐约的觉得产生了一丝痒痒的快意。

是敌是友?

白露的脑袋痛的过分,缓慢的转过头,眼睛里的防备和杀意转瞬之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白露二十几年的杀手生涯告诉她,要是她刚才脑袋里任何一种反抗的行为出来,她现在已经尸骨无存。

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强大的可怕。

白露一动不动的趴着,似乎就打算把自己当做一个随处可见的花瓶或者摆设。

不再叽叽喳喳的小狼女倒是看着顺眼了一点点,克劳斯舔去了嘴角的血迹,微微合上了眼睛。

白露的呼吸松懈了一下,她还是谨慎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克劳斯扯动嘴角的冷意,他不在乎身边的容器是男是女,是什么物种,甚至不在意她想杀了他,他只是受够了这千年的寂寞和清冷。

放纵,肆意,堕落到无限的欢愉,克劳斯被撕裂的灵魂,还是无法得到救赎。

“新奥尔良,这是,属于我的……城市,你知道吗?流浪的小狼女。”

新奥尔良,这是哪个城池的名字,好奇怪。小狼女?是指她吗?狼?族类?还是……流浪的小狼女,就是说,他们也不是很熟悉,是吗?

白露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她努力的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嘶!

白露的脖子一痛。

那个该死的男人又咬了她一口,锐利的视线带着杀气飞过去。

血带出鲜活的生命力,从克劳斯的嘴角落下,雪白的床单开出一朵朵娇艳的红梅花儿。

他苍白如同大理石一样的的五官轮廓似乎因为血液变得灵动妖异,克劳斯伸出手,漫不经心的抚摸着白露也就是白露的脖子,分明刻画的眉眼似乎模糊了一秒。

狼人,孤独流浪的小狼女,被抛弃的堕落灵魂。

白露偏过脑袋,惹不起,她惊惧克劳斯的力量,脖子的伤口在撕拉撕拉的作响,她依旧是一动都不敢动。

血液,一点都没有停止的倾向,被吸引着流入到那个男人的嘴里。

白露挣扎了起来,这个男人,他难道是妖魔鬼怪,居然在不停的吸食人血?

蹙了眉眼,可是他的霸道俊美长相又不像,人类美男子的原型,丝毫没有温度的健硕身体,没有一点响动的心脏,多么矛盾而奇妙的组合。

这男人,是什么?

这具不属于她的身体,失血到了这种程度居然还是这么清醒,又是因为什么?

克劳斯却没有再调戏小狼女的心境了,他一向没什么耐心,再说,这个小家伙的血液比普通狼人的血液可美味多了,紧紧的圈住他的猎物,克劳斯非常享受身下的小狼女对他的畏惧和排斥。

最起码,恐惧让他们不敢背叛。

清晨的风呼啸着过去,小仓库里渐渐的投射出来朦胧的光线,白露被硬生生折腾的散了架子一般的身体缓慢的动了下,她还没彻底的醒来。

空气里是潮湿的水汽,这个城市靠海,昼夜温差格外的明显,冰冷的刺骨的寒意渗透到人的脊骨,白露本能的靠近后面的健壮身体。

一片的冰冷僵硬,简直就跟靠着一具尸体一样。

白露猛然的警醒过来,她撑着不适应的身体转过来,克劳斯安静的抱着她躺在破旧的床上。

男人睡着了就跟一个标准的贵族一模一样,即使他昨夜粗鲁狂野的行为一点都不高雅,但是,他整个人有种上等人的姿态做派,白露很清楚这种味道,带着官僚主义的霸气和疏离。

小小的窗棂下,克劳斯残酷俊美的脸被染上暧昧不明的光晕柔和,白露的脸上一红,看到他的脸上还有细小的伤口,浓密的睫毛,深刻的轮廓,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是一片的青黑,微微勾起的讥笑弧度让他平添了一点可笑稚气。

白露的脑袋一片混乱,似乎有人的记忆在不断的和她的行进厮杀混合。

头痛的仿佛要裂开一样,属于白露原来身体的记忆和知觉刷的跟洪水一般冲击了过来,白露克制不住的微微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