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十多年,底下的人也不敢肯定找到的人是不是瑾瑶所要?找的,只得传了消息回来,请瑾瑶定夺。
皇子无旨不得离京,尤其四爷被这许多双眼睛盯着,更不能轻易离开。
只得叫下面人将疑似燕叠的人好?好?请回来再说。
“当时是在什么地方寻到的?”瑾瑶问?奶兄小吉。这等机密之事自然要?派心腹中?的心腹才行,自然当属她奶兄小吉。
“在金陵的一处不太出名的庵堂,名叫‘静思庵’,听说当年一吴姓的女子孤身?投入庵中?,剃度出家,这许多年大多呆在庵里念经,很少外出,外人见的也不多。”
瑾瑶疑惑:
“既然这么低调,那是如何被寻到的?”
“说来也是巧了……”
听着小吉讲述寻人的过程,瑾瑶总觉得有些违和。
将这一怀疑告诉四爷,四爷深思了一会?儿:
“不敢保证老三和老八他们得没得到消息,安插人,具体如何等见到人再说吧。”
他也不可能见到一个就认成生母。
瑾瑶头疼:
“皇上健在,他当真就不管这事?”
什么狗男人,嘴里说着多喜欢人家,其实还不是将人放在年轻时的回忆里,如今都过了四十多年了,美女也变成老太太了,他可不是不想找了。
整天?花一般陪着他的漂亮姑娘那么多,哪还记得当年喜欢的人长什么样。
反倒是那燕叠,为了这段感情赔付了终生,这世道?对女人到底是不公平的。
好?在四爷不像康熙那样“深情”,不然她肯定死遁。
焦急地盼了一个多月,终于人进京了。
人并没有直接接进王府,而是送到瑾瑶城外的庄子上。
没有外人在,瑾瑶亲自接人,见到轿子里出来一个气?度不凡,头戴观音兜的中?年女人时,瑾瑶也是吃惊的。
“师太远道?而来,辛苦了!”
对方看着瑾瑶笑得柔和:
“我知道?你?,瑾福晋,最慈悲的一个善人。”
“不敢当,师太请进来坐下说话吧,一路可还顺当?”
没有确定身?份,瑾瑶便不远不近地只当成是客人来招待。
客套几句便请人去歇息了。
进到厅堂隔间,四爷正在里面,此时四爷心里的激动想压制都压制不住。
“瑾儿,我能感觉得到,她应该就是我亲娘,我感觉得到的!”
四爷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是那种只一眼便能感觉出血脉相连、母子连心的感觉。
瑾瑶安抚地抱住四爷拍拍他的背:
“好?,能感觉到就好?,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再多问?问?,夫人这气?度可不像是出家四十多年的道?人。”
这便是瑾瑶最疑惑的地方,隐晦地提醒四爷。
四爷强压下激动。
他在外人面前冷静睿智,但在瑾瑶面前向来不会?刻意隐藏真性情,失态也不觉得丢人。
“谨慎是对的,我,还是该亲自见见她的。”
燕叠平静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明亮的月色,内心的激动无人能知。
四十多年了,她盼了四十多年了,终于能和她的儿子在同一片月光下赏月了。
“您……还没歇着?”
四爷站在窗外,瑾瑶在他身?后,隔着窗子和里面的人说话。
燕叠笑了,瑾瑶惊讶地发?现,燕叠笑起来后和四爷真的很像。
“我这心里激动,睡不着,独自赏了四十多年的月,从前只觉得月光带给人的只有冷绝和孤寂,今晚倒是觉得格外暖人。”
四爷心里难过:
“夜深露重,您还是少吹些风,免得着凉。”
听到四爷关?心的话话燕叠更高兴了,瑾瑶觉得她仿佛发?丝都散发?着喜悦,心里对她的身?份更确定了几分,只是有些疑惑始终没能解开。
“好?,听你?的!你?们两口子要?不要?进来坐坐说说话?左右也都睡不着,听我讲讲古可好??”
三人坐好?,丫头重新上了茶后退下,只留孙嬷嬷和采拮伺候在旁。
看到瑾瑶和四爷小动作间不自觉的默契,燕叠很是欣慰:
“你?们感情不错,那我就放心多了。都道?帝王不该有情,心里只能系着百姓,可如果帝王连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去真正地关?爱百姓呢?岂不成了一个冷血的机器?在我看来,只有先成为一个合格的人,尝过七情六欲的滋味后,一个帝王的心才能真正坚定起来。”只可惜这只是她个人的看法?,并不能得到别人的赞同,燕叠摇头苦笑。
四爷喉咙堵得慌。
太后太后活着时,一直强调帝王不该有情,对后宫妃嫔们看得很严,不允许有专宠的情况出现,一旦有这苗头便早早掐灭。
有了开场,燕叠开始讲起这个从前发?生的事。
前面发?生的事和康熙所述没有什么差别。
不同的是后面的事。
当年燕叠生下四阿哥后,太皇太后便出现了,亲自抱走了孩子,告诉她对这个孩子的安排。
燕叠只是性子倔些,人不傻,见到太皇太后的作派便明白了,太皇太后怕是不想留着自己成为康熙的软肋。
于是不待太皇太后说到对她的安排,她自己爬了起来跪求出家,为皇上和四阿哥祈福。
许是因?为宫里刚诞下两个小阿哥,不宜见血伤了福祉,或许是燕叠太过可怜叫人心生了怜悯,太皇太后最终还是答应了燕叠的请求,被秘密送去金陵一处不出名的庵里,由人看管起来。
许是没有要?了燕叠的命,太皇太后难得发?了慈悲,和她约定,四十年,只要?四十年后康熙仍能记得她,派人寻她,便不再管她了。
是啊,四十年过去,下凡的仙女也该老去了,皇上会?有那么长情么?
可燕叠却相信会?有人来接她,即使皇上忘了她,她的儿子却不会?,如今可不是应验了,即使过了四十三年,她还是见到了长大成人的儿子。
似是不经意间说了几处四爷身?上出生时的记号,虽然不是很容易辩认多明显的胎记,但还是说得那么详细。
有些瑾瑶是知道?的,只是年头久了,同四爷刚出生时肯定不同了,但位置确实有的,显然是出生那会?真正见过的。
燕叠是坐在那笑着说,四爷却是哭着听,瑾瑶也只能陪着抹眼泪。
听完后四爷跪在燕叠面前:
“额娘,你?受苦了,是儿子不好?,寻你?寻得迟了!”
燕叠的泪成串地滚下,脸上仍是笑着,颤抖着手将四爷扶起:
“快起来,我的儿,该说对不起的是额娘,这么些年来额娘没有亲自养过你?一天?,叫你?受委屈了!”
德妃与雍亲王的关?系有心打听并不难。
看着私下里母子间认亲的场面这样揪心,瑾瑶也有些受不了,却又?不得不充当和事佬。
一手一个扶着二人分别坐下:
“好?在总算是能母子团圆了,爷和额娘合该高兴才对,往后啊,额娘只管享福,由我们来孝敬您老。”
“瑾儿说的是,额娘,你?明儿就还俗吧,这事也得禀明皇阿玛才是,额娘可要?提前见见皇阿玛?”
燕叠愣了下,道?:
“由着你?和你?皇阿玛安排吧,额娘没有意见。至于还俗就不必了,额娘知道?你?们两口子孝顺,只是这些年额娘也习惯了眼下的身?份不想改变。”
四爷还想再劝被瑾瑶拦下:
“如今夜已深了,额娘一路舟车劳顿的,很该叫她老人家好?好?休息才是,如今已经得见了,有多少话没时间说?”
“是儿子太心急了,那额娘你?早些歇息,明天?我们母子再详谈,这里是瑾儿的陪嫁庄子,伺候的人都是训练过的,您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叫她们改就是。”
“好?,额娘知道?了,你?们也回去早些睡吧!”
燕叠没有反驳他们的孝顺,笑着看了瑾瑶几秒,眼中?带着满意。
回到卧房,四爷兴奋地根本?坐不下来,遣退下人,在地上来回走动着。
“真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只寻到一个相似的便是额娘本?人!瑾儿,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额娘果然如我儿时做梦梦到的一般,那么慈爱,那么温柔!”
“原来这就是亲娘的感觉,就连当初曾给过我唯一母爱的佟皇后都不能与之相比,瑾儿……”
瑾瑶开始还能笑着听,后来实在是烦了,往床上一躺,被子往头上一蒙,无声地表达抗议。
话唠四爷终于停止他的唠叨了。
躺在床上,人还在想着该如何为额娘争取最大的利益。
“额娘之前一直出家修行,这个身?份可以做的文章有许多,便是封为贵妃都使得的。”
瑾瑶没有睡着,将脸上被子取下,有些纠结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也未必清。
瑾瑶如今就如同身?陷迷雾中?一般,根本?看不穿。
她本?能地觉得这个燕叠绝对有问?题,就如四爷所说,也太顺利了,一找就找到了,虽然用了大半年时间,但时隔四十三年,寻到第一个对象便是本?尊,这机率不要?太大。
可要?说是假的,通过今天?一个下午加晚上的观察,瑾瑶又?说不出哪里假,只觉得她身?上很违和。
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便不好?在四爷耳边胡乱猜测,不然往后被婆婆知道?会?误以为她在挑拨母子感情就不妙了。
可这放在自己心里,也挺折磨人的。
第二天?一早,瑾瑶这里迎来了一位客人,却不是康熙,而是第一次得见的一个长辈,乌雅老夫人。
瑾瑶原以为,只瞧她教养的乌雅和颂那么骄纵,她本?人想来也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太太。
哪想见到真人后发?现竟是一个一脸平和的老人家。
不管从哪里说都是名义上的外祖母,瑾瑶迎了进来,郑重见礼。
老太太耳朵不太好?用,被身?边伺候的人大声重复了一遍方才听清,柔和地叫瑾瑶不要?多礼。
乌雅老太太也没有多客套,直接道?出来意:
“老身?今天?来是想要?见见燕叠的……”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娘娘节日快乐~至于加更,作者可不敢保证,能保证双更已是不易了,加更嘛,有些难的,试试吧,总之一点前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更出来。附无奈JPG感谢在2021-06-1222:19:14~2021-06-1320:43: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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