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放心吧,保管和姐儿扯不上干系。”孙嬷嬷平静道。
在瑾瑶递了一个眼神过来时,孙嬷嬷手指在荷包上微动了动没人知道她下毒,更不会知道她下了什么毒。敢侮辱瑾瑶还将人气晕她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那就好,在佛祖面前不修口德,总是要被降罪的不是。”
“姑娘说的对!”金铃点头。
“嗯嗯,没错,佛祖一定会降罪的。”另外几个铃也跟着顶贴。
那边八福晋找到九福晋等人时,她们正在路边凉亭坐着等她。
八福晋看着仍未消气的九福晋摇摇头:
“你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头一次见着人家至于说话这么……”
“我就是气不过,你说……”
“行了,你可别说了,不就是看人家姑娘长得好,瞧不下去么!”十福晋不在意地戳穿她。她是蒙古格格,身份本就高,嫁了十阿哥后脾气也没收敛几分。
“你!她要是好好的我怎么会针对她?”
“这你就误会了,你也知道九弟大多时候和我们爷及十爷、十四爷在一起,我都听我们爷说过了,他们只是在西山马场见过年姑娘一次,当时有很多人在,而且她哥哥也在边上,年姑娘一直戴着帷帽,话都没说上一句,偏你就记恨人家了。”
九福晋理亏,小声道:
“谁知道他们私底下见没见过,再说,你听她那牙尖嘴利的样,竟然还敢攀扯宜妃娘娘……”
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如果这话传进宜妃,哪怕是自家爷耳朵里,绝不会轻易善了,她今天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亏大了。
八福晋三人摇头,这九福晋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她们做皇子嫡福晋的最要不得的就是太在意爷。
她整天因为妾室跟九阿哥闹得没个安生,也没挡住九阿哥一个接一个的往府里带人。
不过这年瑾瑶也确实是个厉害的,半点亏都不肯吃,只是身子骨不争气,看今天这样怕是也传不出什么好听话,想要选秀后嫁个如意人家,怕是难。
原八阿哥还嘱咐她遇见了多看护一下,因他看中年家兵权想要拉拢,如今看来这可不是个好差事。
然而今天显然不是个出门的良辰吉日,四位福晋的求子之行终没有圆满完成。
九福晋在进香时突然发了癔症,竟然搬起香炉砸向佛像,这还了得了?
周围的和尚忙过来制止。偏九福晋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的,力气大得吓人,话也说不明白,周围的丫环婆子拉都拉不住,最后还是被打晕了方才消停。
胆子小的十四福晋和懵懂的十福晋险些吓哭,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向八福晋。
八福晋扶着胸口坐在椅子上喘气。
“八嫂,这怎么是好,要不叫人回城里通知九哥吧?”
“这一来一回要两个多时辰,哪里等得了?先请寺里懂医术的和尚看一下,能动身就回城吧。”
早有小沙弥请来了懂医术的大和尚,大和尚看过后只说:
“该是痰迷了心窍,用针试试吧。”
十四福晋小心地凑到八福晋耳边:
“八嫂,你说九嫂这是不是冒犯佛祖了?”或者心不诚才被降罪。
“……”八福晋无语,在这种地方她回答什么都不合适。
不一会大和尚过来遗憾的摇摇头:
“这病症老衲从未见过,你们还是快带她回城请御医看看吧,他们见多识广,许是有办法。”
“什么?”
“治不了?”
八福晋几人跑过去,只见就这么一会儿不见,九福晋的脸上嘴上竟然又长起了水泡,还不少,这可把几人吓坏了,女人的脸可比命更重要。
“可她这样一直乱动怎么行?”
颂着佛号的大和尚道:
“老衲已叫人请了武僧过来,待他制住这位施主的昏睡穴就可以带走了。”
当天九福晋这事惊动了半个京城。
和九福晋侮辱重臣之女相比,“九福晋寺里求子心不诚被菩萨教训”这一八卦更让人有兴致。
九福晋回去召了几个太医都没有看出病因所在,只开了安神汤让人昏睡着少遭点罪。
宜妃娘娘听说之后一边气得骂“作孽”一边向康熙请旨,请了太医院所有太医去瞧,最终都没有看出原因,倒是九福晋不知道是因为喝了安神汤犯冲还是什么,脸上的水泡化脓了……
九阿哥原就不满意这个福晋,长得一般人还善妒,如今更是做出这种丢人现眼之事,他都不敢出门了。
在自家书房里烦躁地走来走去:
“不行,我要去回了皇阿玛,休了这妒妇!”
“九弟不要冲动,咱们爱新觉罗还没有休妻的呢,难不成你要当第一个?”八阿哥慢条斯理道。
“难不成我就得忍她一辈子?这老百姓还有七出之罪呢,怎么皇家就不能休妻了?”
“九弟妹只是善妒了些,其他方面做的还是很好的。”
“还好?八哥正想着拉拢年羹尧,她就给人家妹妹给气晕了,险些动手打了,那年羹尧谁不知道是最在意他这个同母所出的妹妹,为了她都敢把裕亲王世子打一顿,她也敢去找人不自在,你还说她做的好?”
八阿哥无语。
他也头疼这点,在知道这事的第一时间已经备了赔罪礼品,然而他们兄妹如今在岫云寺也不方便去探望,只能送了信过去,等他们下山再弥补了。
然而九阿哥对他更重要,这可是他的钱袋子,不管为了谁都不能和他翻脸,只得安慰道:
“你只当看三格格的面上了,有个被休的额娘,你让三格格日后怎么活?再说还有董鄂七十的颜面在。”
九阿哥这才不语,半晌羡慕道:
“我怎么就没八哥这福气,娶上八嫂这么贤惠的福晋!”
日子还得继续,再是夫妻不和,表面上也得表现出相敬如宾来,九阿哥府在外张贴求医榜,给九福晋求良医,言只要能治九福晋的病,愿出一个京城繁华地段的商铺及黄金百两。
这可引起轩然大波。
百两黄金倒好说,可这繁华地段的商铺可是无价的。
在那几条街上开铺子的大多都是老牌王族贵胄,那地方就是有钱你都买不到铺子,很少有人出手。
如今九阿哥拿来做悬赏自然被不知的情称赞他们夫妻情深。
其实这物质悬赏是董鄂七十所出,九阿哥自己都没几个在繁华地带的商铺,哪舍得拿出来。
这还是全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只怀疑是某种毒,如果能在民间找到能人治好了,多出些钱财也是应该的。
贾家人再是闭塞,这消息过了几天也传进内宅了。
刑夫人得到消息后便急急地到贾母处请示:
“老太太,您看要不我带人去寺里瞧瞧?也不知道瑾儿怎么样了,我这心始终放不下。”
贾母还能说不许么?
心里不高兴脸上就淡淡的:
“你要去自去就是了,正好代表了咱们荣国府,省得外人以为我们不关心亲戚。”
刑夫人自打瑾瑶兄妹来了之后心情好了,通透多了,或许不是通透了,只是不再守拙。闻言笑道:
“到底是老太太爱惜他们小辈,亲戚间哪个不夸老太太慈爱,外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贾母脸色缓和许多:
“瑾丫头也是个脾性大的,你见了她劝一劝,姑娘家哪能由着性子谁都得罪,连皇子福晋都敢不放眼里,这以后还得了?岂不是给家族招祸,你们也当心被带累了!”
刑夫人懒得跟她讲道理,反正你说什么都对,都应下再说。
她这里带了陪房王善保家的开始风风火火地准备出门,那里王夫也正和陪房周瑞家的说话。
“宝丫头这自打出去一次后,就很少在府里走动了,来我这里也只一两次,看来我那妹妹是有其他想法了。”
周瑞家的向来聪明,主子说她只嗯啊答应着,当个听众很少出主意。
王夫人嘲讽地笑笑:
“她向来都是心大却又没有本事的人,我倒想看看离了我们府,她能给宝丫头找个什么样的好人家!”
“太太说的是!”
“元儿又让人捎信要钱了,说是或许有变动,哎,都二十三了,再呆上两年都能出宫了,罢了,还是要想办法给她凑了去,我这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当初如果坚持不送她去那种地方就好了。”
“咱们大姑娘是有造化的,一定能给太太带来富贵的!”
“宝玉也是让人操心的。说起来,这年家哥儿也不知道学问如何,如果能考中进士,将来前途还是不愁的,那瑾瑶……倒是个好的媳妇人选。”
“太太看中年姑娘?可她的身子看起来也不太壮实,和林姑娘差不多吧?”
谁不知道王夫人看不上林姑娘不好生养的身子,才抵死不同意她和宝玉的亲事,如今看上年姑娘,这是几个意思。
“瑾瑶身子是不怎么样,可她有个好爹娘,有几个好哥哥!看她平时用度就知道年家对她非常宠爱,年家哥儿为了她敢和亲王世子动手,有这样的好哥哥护着,何愁日子不好过?”
将来和宝玉成亲了还怕不带契他?
至于子嗣问题倒好说了,她不能生自然有能生的,到时纳几个好生养的妾生了抱到主母身边就是了。
周瑞家的笑了笑,没敢接话。
要她说王夫人这想法只能是想一想而已。
那年姑娘可不比其他亲戚家姑娘捧着宝二爷,人家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也就王夫人觉得自己儿子是个宝贝理应人见人爱,连公主都配得了。
再说山上的瑾瑶,见到刑夫人后自然非常高兴,也没让她重新定寮院,只和她住在一个院子,挤一挤还是能将就一两天的,二人亲亲热热地谈话。
刑夫人上下打量她,见人气色如常方才松了口气:
“我的儿,可把我急坏了,你们兄妹也不说给我捎个信,我知道的时候都过了好几天了,这不马上过来了,好在你没什么事,不然我如何向你娘交待!”
“让舅母担心了,对了,舅母用了药也有十来天了,身上可有什么变化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