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
金枝强调:“百姓对我有?所误解,我要用行动来证明,让他们知道,我的形象是?十分美好的!这需要银子,大?量的银子。”
卫祁轩神?色莫名地接了话:“夫人,待你在百姓们的心目中树立了美好形象,窥视你当?家?主母位置的女人也就多了,她们都喜欢挑软柿子捏。如今你硬气?些,脾气?暴躁些,再不可理喻些,她们就自然会望而却步。”
金枝目瞪口呆,面?对形象问题,立刻反驳:“我什么时候暴躁不可理喻了!我一直都是?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好吗!”
站在大?老远的阿城顺口回了句:“才怪!”
“阿城!去?,立刻,马上?,到昨儿路过的万泉池里打水来,本郡主要沐浴更衣!”也不知道是?否顺风,金枝将那二个字听的一字不差,黑着?脸呵斥道。
打洗澡水?
阿城震惊了。
这是?曾经的丞相大?人暗卫三把手该做的事吗?
实在太掉身份了!
阿城哭丧着?脸:“夫人,奴才错了!您一直都善解人意,体谅奴才的辛苦,从不会勒令奴才干劳累的差事,通情?达理的您是?奴才见过最好的主子了。”
卫祁轩挑眉,唤道:“阿城,去?将车上?的行李卸下来吧,你最好的主子应该要用箱子里的衣服。”
独自一人卸行李?
阿城嘴巴抽了抽,垂死挣扎道:“主子!那可是?五车厢的行李啊!奴才……”
卫祁轩打断他的话,指着?金枝道:“你最好的主子在那里。”
……
待元华长公主因初乌赶到郸城时,已是?两日后,作为牡丹宴上?百花的捐赠方?,卫祁轩领着?金枝受邀得以进入城主府。这一日还有?些特?别,正巧是?城主府主人李侯爷生母王氏六十岁寿辰,元华长公主身为西蜀公主会代表王族亲自前来道贺,李侯爷登时面?子十足。
待元华长公主因初乌赶到郸城时,已是?两日后,作为牡丹宴上?百花的捐赠方?,卫祁轩领着?金枝受邀得以进入城主府。
这一日还有?些特?别,正巧是?城主府主人李侯爷生母王氏六十岁寿辰,元华长公主身为西蜀公主会代表王族亲自前来道贺,李侯爷登时面?子十足。
牡丹寿宴这日,李侯爷在府外正殿设宴并寻了名角堂会,生母王氏的六十大?寿岂非等闲,这位王氏出身亦不低,生母也是?位公主,因娘家?地位显赫,李侯爷多少有?些扶摇直上?的意思,既是?朝廷重?臣的母亲又同元华长公主沾亲带故,她要亲临贺寿也就不足为奇。
因元华长公主不等同寻常人物,凡是?官职低的小?吏无不是?早早赴席,一整天,李侯爷和?夫人的耳朵都是?高高竖起,警醒着?派出去?观察瞭望的差使前来报事,正殿里王亲贵胄自顾着?吃酒赏戏,李侯爷同王妃却是?悬着?心,根本放不下来。眼巴巴的瞅着?,终于等来了下人禀报:“侯爷,元华长公主的前引已离城主府不远!”
李侯爷赶紧整理衣冠,携子站在大?门口躬身亲迎,侯爷夫人亦是?在二道门内院里侍立等候。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元华长公主所乘的步舆便抵达正门,侍女撩开帘子将她搀扶下马车,也让金枝看清了她的模样,群钗之冠,华贵至极,明明已经年过四十,却是?保养得宜,眉眼间却透着?一股世俗老辣,不似寻常女子嫣然巧笑。
城主府前,李侯爷早已向元华长公主恭请跪安,满心欢喜道:“岂敢劳动元华长公主大?驾,老臣真是?荣幸至极。”
只见她虚扶一下,脸上?挂着?标准似的微笑:“大?喜日子,应该的。”同李侯爷刚迈进二道门,侯爷夫人赶忙趋至台阶下,再恭请跪安,嘴里直说着?谢公主赏脸亲临,才搀扶着?她向主殿走去?。
正在看戏的一干人等见到李侯爷同夫人簇拥着?一名陌生女子走了进来,即便参加寿宴的许多人都没见元华长公主的模样,也不妨碍他们对于上?位者?拥有?极强的敏感度,连忙齐刷刷地跪下,戏台前霎时矮了半截。在场的无论官阶大?小?,丫鬟奴仆无不是?将这整套跪安的程序演绎地纹丝不乱,仅仅一场祝寿的家?宴竟演绎出了王族出行的规矩。
金枝心底由衷地惊叹,嘴上?也没闲着?,直嘀咕了句:“好不威风,这才是?一国公主该有?的架势。”
卫祁轩悠悠打量她,微微翘起唇角,笑说:“夫人那日在西华门外训斥吴大?小?姐时的风姿不比今日来的气?派?”
金枝摇了摇头,说:“那不一样,那时我是?被迫对吴大?小?姐发起反击,西华门外多少贵妇小?姐等着?看我出丑,只是?她们都没料到,我脑子磕了后,反倒硬气?了,反打吴大?小?姐的脸!”她瞅着?元华长公主周围里三层外三层想要巴结的大?小?官吏,不由得感慨,难怪这宫墙里的人勾心斗角不顾脑袋搬家?也要往上?爬,与其低眉顺眼地跪拜别人,倒不如爬的更高,坐的更稳,成为那一个让人跪拜的人。
侯爷夫人搀扶着?元华长公主独坐寿堂之中,平素里尊贵的王氏即便是?今儿个六十大?寿的长辈,也不敢有?所懈怠,一丝不苟地端坐在元华长公主身侧,瞧着?儿媳殷勤备至的给元华长公主敬酒布菜,还要打起精神?眼力十足地聊上?两句家?常,该说什么不说什么恰到好处,唯恐失了礼数。
元华长公主象征性的饮了一口酒,又尝了两口菜,给王氏的红包封上?,席间赶忙巴结她的诸位夫人才开了口套近乎。
耳朵里听着?诸位夫人们的闲话家?常,元华长公主没有?流露出丝毫不耐,也没流露出有?何兴趣,只是?很官方?地笑了笑,直到武安侯夫人提到今儿个提到,有?位商贾为此次牡丹宴准备了一盆——初乌,终于将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拉回了尘世间。
元华长公主漂亮的眉眼突然绽出笑容,那笑容好看得刺眼了:“初乌?这等传说中的名花,竟然在郸城出现了!”
见元华长公主来了兴致,武安侯夫人忙细细解释道:“可不是?嘛,谁人不知那株初乌乃是?极其名贵的花,需要花匠付出极大?的耐心方?能培育出紫红色的牡丹,今儿个送给老夫人的还是?初乌中的极品,娇艳艳的,红的颜色极深,犹如黑墨一般,真应了黑牡丹这‘花中之王’的称号。”
“哦?竟是?初乌中的极品?”元华长公主惊奇道。
姜还是?老的辣,王氏眼尖地发现元华长公主对这株初乌甚是?喜爱,忙吩咐下人:“还不快去?,将那株初乌捧上?来,好让王姬鉴赏一番。”
话刚落,却被元华长公主抬手制止了,眼里流露出柔柔的笑意:“无须如此麻烦,本公主亲自去?一趟,瞧上?一眼这株‘花中之王’。”
眼见元华长公主已经咬上?卫祁轩布下的鱼饵,亲自前往赏花,金枝亦看向他挑起了柳眉,话里透了些许玩味追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会制止王氏让下人将初乌送到喜宴上?,反倒选了十分不适宜的离席亲自前往赏花?”
“伤口结痂多年,终究是?要留下痕迹的,元华长公主的傲气?不会容许懦弱展现人前,这舔伤口的事,自然要寻处无人之地。”卫祁轩笑答。
没等多久,鱼儿就咬钩了。
一道陌生的男音插了进来:“敢问一句,你们可是?那盆初乌的主人?”
“嗯。”卫祁轩点头应答。
男子呼出一口气?:“两位能有?初乌这等珍贵之物,今日算是?走大?运了!如今元华长公主有?请,你们就跟我来一趟吧。”
元华长公主会传唤牡丹宴上?准备了初乌之人,已在意料之中,只是?,卫祁轩依旧气?定神?闲,不见喜怒,淡淡回道:“带路吧。”
奴仆领着?路,穿过一条曲折蜿蜒的长廊,再穿过一座怪石林立的假山,边走边说:“元华长公主对两位准备在老夫人大?寿的初乌甚是?喜爱,奈何君子不夺人所好,所以才命奴才请来两位,就是?想当?面?问一下可是?晓得如何培育这花中之王?”
卫祁轩点了点头,以示明白元华长公主的意思了,声音没什么起伏道:“你尽管领路便是?,到了长公主的跟前,我自会详细禀明长公主这培育初乌的技巧。”
奴仆未有?迟疑地点了点头,继续走在前头领着?两人前往元华长公主所处之地。
空旷的园子里,远远能够看见元华长公主坐在石头砌的几案前赏着?初乌,身边只留了一名贴身婢女,想来是?不愿让外人看见她为情?所困而黯然伤神?的模样。如今还是?腰杆挺直的背影,不晓得听完卫祁轩的话后,是?否依旧能够保持端庄大?方?,仪态高贵?
奴仆将两人送到元华长公主面?前,完成差事,自然就退下了。
金枝微微偏头对视上?元华长公主的目光,嘴角溢出饶有?兴趣的笑,元华长公主的面?容在她这双阅过顶尖美人的毒辣目光下,也只能称得上?普普通通,不过,相较寻常女子却多了份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
元华长公主的贴身婢女眼见两人不恭请跪安,竟还大?不敬地直勾勾对视上?元华长公主的目光,顿时觉得两人立在此处分外扎眼且刺眼,身子上?前,越过元华长公主,盛气?凌人呵斥道:“大?胆!见到元华长公主竟敢不跪,不要命了么。”
婢女代主子行事,身为主子不做劝阻,想来元华长公主对此也无意义,估摸着?觉得两人实在太不识抬举了,是?该给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