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71章

这是将卫祁轩神话了?吧?金枝用?余光瞟了?一眼卫祁轩,话题男主角却似闻所?未闻,面上看不出任何他再想什么,依旧岿然不动地喝着他的一杯清茶。

“对呀!对呀!还是卫丞相厉害,朝堂上治理国家是一把好手,如今行军打仗也不在话下,若没?有卫丞相力王狂澜,王将军怕是险些招架不住,真是大齐之福!”

“可不是,我听说卫丞相一到三?关口,连出三?计,就将西蜀太子?的兵马堵在三?关口外?,再也进不得的半步,如今三?关口休战,那?西蜀太子?怕是在没?有想到破解的计策以前,是不敢再冒然进攻。”

“西蜀太子?内心着急呀,西蜀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国内暗潮汹涌,几位皇帝对继承权虎视眈眈,他若是吃了?败仗,怕是回?国要?没?有好果子?吃,必定被死对头们弹劾死!”

“哼,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就因为西蜀太子?挑起的战事,一连攻下我们三?座城池,边境上多少平民百姓惨死城中?,流离失所?,西蜀那?些贼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是齐国被这等劣根性的民族强攻下了?,我们大齐子?民焉能有活路!”

“对!你说对,我们拼了?性命也要?保卫家园,保卫我们的妻儿!”

如今齐国军民一心抵抗外?敌入侵,西蜀想要?再打个措手不及,已是不可能了?,持久战是必然的。西蜀太子?本欲趁着西蜀王还能活上些时日,企图借战事得到军功获得威望民心,哪想到攻下三?城后,铩羽而归,若是迟迟再攻不下三?关口,只?怕是弄巧成拙,这时,就是卫祁轩从中?获取契机最好的时机。

茶馆里分析时局的百姓们喊完掷地有声的口号,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又喋喋不休道:

“据说西蜀的元华长公?主近日要?到郸城。”

“你这消息可是真的?元华长公?主也敢到边境一游?她就不怕她的好侄子?西蜀太子?将她暗中?做了??”

“狗咬狗,那?不是正好,到时候西蜀那?些贼子?没?有人顾及大齐,三?关口之危自然可解。”

元华长公?主?

金枝心底无端跳了?下,这个响亮的名?头她记得十?分清楚,在西蜀的卷宗里见到过,是一位在西蜀的威望权利仅次于西蜀王的女人,可惜的是,西蜀太子?与她不对盘,此时元华长公?主将要?抵达郸城,与卫祁轩此行的目的地不约而同,难免不由得让她联系起来。略带疑惑的目光落在卫祁轩的身上,似乎向他确定,你去三?关口可是为了?元华长公?主?

卫祁轩点了?点头,直言:“有她牵制西蜀太子?,三?关口的危局自然可以迎面而解。”

话是这样说,可是对方乃是西蜀的长公?主!她再与西蜀太子?不对盘,也不会傻到家与正在交战的敌国丞相达成协议,反倒坑害了?自家侄子?。况且卫祁轩是深入西蜀境内,元华长公?主若是翻脸不认人,直接将他捉拿,可是不费吹灰之力,这完全是羊入虎口呀!满是担忧道:“深入敌国的代?价太重,弄不好就是粉身碎骨,那?是西蜀的地盘,你再有手段,也是难以招架,我不同意你去!”

卫祁轩面不改色,笑了?下:“为夫可不敢拿夫人的性命去冒险。”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信心满满,能够让元华长公?主倒戈向他,牵制西蜀太子?收兵,金枝仍然不信:“你的身份一旦暴露,她若是选择不听你说一句话,直接派人对你下杀手,那?你还有谈话的机会?”

“她不会。”卫祁轩坚定道。

金枝疑惑:“为何?你可是敌国手握重权的丞相大人,她怎会凭你三?言两句而干出通敌卖国的事来?”

卫祁轩淡淡陈述:“她恨西蜀,恨王座上她的嫡亲哥哥西蜀王。”

“啊?”金枝惊疑:“我记得卷宗上记得清楚,元华长公?主乃是西蜀王当年亲政的功臣之一,深的西蜀王的信任?怎么听你说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丽竞门查了?许久,终于追查到,这对兄妹表面上情深义重,暗地里元华长公?主可没?少给西蜀王添堵,她扶持其他皇子?与太子?抗衡,不是为了?将来得到新王重用?荣升高位,而是让西蜀王的儿子?们自相残杀,她的嫡亲哥哥痛苦不已。”卫祁轩道。

金枝一时间惊呆了?,如此说来,郸城相见,真的可以坐下来畅谈一番人生感想……

西蜀王与元华长公?主的旧事,还要?从西蜀王登基时那?段往事说起。

西蜀王姓宫,单名?一个祺字。

想当年西蜀先帝体弱多病,年纪轻轻就病逝,膝下唯留下宫祺一子?,年幼的新王九岁继承大统,朝中?想要?专权的势力有很多。萧太后力挽狂澜,排除异己,终于将西蜀的政权握在手里。待宫祺到了?亲政的年龄,萧太后将他唤到跟前说:“如今你刚刚成年,国家大事也该学习着如何处理,母后听说你有意提拔柳袁做中?书令?”

萧太后的能耐,宫祺是知道的,自然不敢隐瞒,如实道:“孤觉得柳大人德才兼备,升至中?书令,也好为孤纳百官谏言。”

萧太后沉思?一番,望着宫祺的眼神有些担忧,良久,才叹息道:“可惜啊,柳袁出身寒门地位实在太过低微,再有学问毕竟没?有王亲贵胄作为后盾,如今的你刚刚亲政,还是要?多亲近宗亲大臣,才能更好的得到他们的支持。”见宫祺眉头紧锁,没?有说话,萧太后想了?想,依旧提议道:“母后觉得赵卿就不错,王上以为此人如何呢?”

宫祺没?敢说赵卿的不是,因为他是萧太后娘家的远方表亲,唯低下头莫不做声。

见儿子?嘴上没?说不同意,心底似有不满,含笑地看着他,突然说了?一句:“母后如果是你,只?怕也会想,这都亲政了?,母后还霸着政权不放手,是不信任于你。”

听见萧太后这话,宫祺神色一惊,忙跪下身子?,叩头道:“孤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母后为孤耗尽心力,没?有母后,哪有今日的孤。”

萧太后将他扶起身来,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柔和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王上,你要?明白母后的良苦用?心,想你今儿个早朝提出的革新农田制度,宗亲们是什么反应?他们那?群老狐狸可有一个人站出来肯为你说话?柳袁虽列举了?诸多革新方案,奈何他毕竟是个寒门出身的外?人,难以融进贵族门阀的圈子?里,帮不了?你太多。”

这个症结得不到解决,宫祺也是知道的,可是贵族门阀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又岂是他一介刚刚亲政的西蜀王能够撼动的?唯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求助地望向萧太后,只?听她解释说:“赵卿乃是宗亲,你提拔了?他再施恩典,他自然就多亲近你一些,到了?朝堂上你再提出革新农田制度,才能有人替你说得上话在,这样新政不就顺利得意实施了??”

萧太后无疑是位称职的母亲,总是想替儿女谋划好一切,操碎了?心。奈何,曾经躲在她身后的稚子?年岁渐长,想法?也渐渐多了?起来,他是龙,终归是要?翱翔于苍穹,奈何萧太后就像一座囚笼,将这条龙豢养在笼子?里。

萧太后举荐的宗亲大臣虽无一意外?亲近了?宫祺,他们的心底里却更多的是心怀感念萧太后的知遇之恩。时间久了?,立于朝堂上那?些宗亲大臣待国家大事需要?裁定时,难免会抬头瞟上一眼龙椅后珠帘下萧太后的神色,一国之主,如何能够忍受大权旁落?即便那?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自此便同萧太后有了?隔阂,萧太后如此用?心良苦反倒令儿子?心生芥蒂,难免郁结于心,做母亲的觉得儿子?不讨喜,自然将全部关爱转移到了?年幼的女儿元华长公?主的身上。

那?时的元华长公?主备受萧太后宠爱,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偷偷出宫时偶遇上了?一位男子?,自此心仪于他。仗着萧太后的溺爱,心想母后必定会事事顺从于她,所?以满怀欣喜地同萧太后阐明了?心意:“属州的知州吴常安为人亲和有礼,女儿对他一见倾心,想招他为驸马。”

哪曾想,话音刚落下,萧太后竟然勃然大怒,斥责于她:“荒唐!一介从五品的小小知州竟想攀龙附凤迎娶西蜀公?主,你不怕天下人耻笑,母后还怕人在背后议论,此事你务须再提,母后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因为这件事,显些让母女两人撕破脸,太后是说一不二的人,未免元华长公?主再心存幻想,匆匆下了?一道旨意,将她许给了?廷尉之子?。私底下,又命人等风声过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办了?吴常安。

在元华长公?主寻死觅活誓死不嫁时,宫祺将萧太后准备处置吴常安的事情告知元华长公?主,私底下同她做了?一桩交易,让她示弱于萧太后借机成为她身边的眼线,在那?场血洗了?西蜀的权力交替中?元华长公?主出卖了?太后。宫变时,有元华长公?主这个内应,宫祺顺利软禁了?他的母后,夺回?政权。可悲的是,宫祺并不像太后是个说一不二的人,长年累月迫于萧太后的威势,只?得伏低做小,导致他是个利字当先的伪君子?,同元华长公?主冠冕堂皇承诺过事成之后将她嫁给吴常安,都统统不作数,反倒为了?巩固势力,硬是将元华长公?主转送上太尉之子?武易锦的床榻。

一国公?主红烛新婚夜,竟悲哀的以泪洗面,若说萧太后将她许给廷尉之子?那?是由于疼爱,十?分用?心给她找一个好夫婿,那?他的嫡亲哥哥为她寻得太尉之子?这门亲事却十?分的混账。

一夜间,碧玉年华的公?主心智终于开了?窍,瞬间被仇恨蒙了?眼,她深刻地体会到,希望不能再寄托他人,靠人不如靠己。暗地里,她开始结党营私,想当年萧太后垂帘听政手握生杀大权,终究没?有辱没?了?她母亲的赫赫威名?,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