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刺杀雷声大雨点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迅速结束,十?二人杰与一众杀手?大部分死透了,小部分被俘虏,等待他们的,是私刑审问,或者识趣的交待清楚,死的痛快些。
因为交手?清场的速度实在太快,待器湾城巡逻队赶到案发现场,只看见尸横遍野,坐在轿子里?姗姗来迟的新任器湾城一把手?李大人撩开帘子,脸色发白?,懵逼状:“行啊,社会人士持刀行凶,横尸街头?,这?么多的尸体,我下个月报告怎么写?”
巡逻队:……
李大人真是心大,眼前不是应该想到如何在政权争夺中活下来,竟然信心十?足准备好打报告了?
围观百姓却在震惊,怎么李大人坐在轿子里?,那对面马车里?刚才经?历刺杀的又是何人?
走下轿子的李大人听完下属汇报,袖袍一甩,打算找对面马车里?聚众闹事的正主理论,没有这?场刺杀,他也不用在未来无数个夜里?守着油灯熬夜埋头?苦干,这?笔账是要好好地?清算一下,指着阿城,呵斥道:“你,别看了,我就是在叫你,赶紧叫你家主子到我跟前汇报,交代?清楚刚才的刺杀是怎么一回事?他得罪了什?么人?”
已经?多年习惯被阿谀奉承的阿城,一时无法接受被人大声喝令,好半晌反应过来是在唤他,懵懂地?应了声,急忙撩开马车帘子,请卫祈轩与金枝走下马车。
卫祈轩徐徐地?下马后露了个脸,围观群众知情人瞬间石化,不明所以?的百姓还沉寂在“哇!玉树临风的美男”当中,久久不能回神。
李大人嘴角抽了抽,嘀咕了句:“哪冒出来一个娘炮,现在的小年轻长得人模狗样,怎么竟学会了惹事生非?你爹娘知道你不学无术,聚众闹事吗?”
......
金枝震惊,看了眼依旧淡定从容的卫祈轩,心底不由?得猜测,他以?前是否经?常听到娘炮这?个形容词,所以?毫无新奇之感?
巡逻队里?站出来一名小兵,咳嗽一声,来到李大人耳边低语:“大人,您没觉得他很面熟吗?”
李大人瞟了一眼小兵,撇清关系:“我不认识他爹娘,你别想忽悠我,给他说情套近乎,在我的地?盘犯了事,都一样,你认识他家人?去,给他家里?传个信,让他家里?人到衙门里?交银子领人。”
......
小兵被噎得好一会儿?,见李大人一副公?事公?办地?样子,觉得实在抢救不回来,尴尬地?朝着卫祈轩哭笑不得道:“丞相大人,您家里?除了出嫁的太后娘娘,可还有人可以?领你回家?”
卫祈轩平易近人:“有的,不过本相的亲爹岁数大了,恐怕经?不住舟车劳顿赶到偏远的器湾城。”顿了顿,又道:“小一辈的也就皇帝陛下正处于年轻力壮之时,要不,本相拟个折子,请陛下顾念旧情赶来器湾城领本相回家?”
......
这?调侃听在李大人耳朵里?阴阳怪气的,一点都笑不出来,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眼泪哇地?一下子落了下来,叩拜哭嚎:“丞相大人开恩呀!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丞相肚子里?能撑船!”
李大人四十?有余,额间横生皱纹,卫祈轩可不承认敬称您老这?个词,微笑:“您老辛苦,本相岁数小,自然不敢让您老劳师动?众跪迎,要折寿的,李大人还是起身吧。”
李大人初见卫祈轩,就开了个滑稽的大玩笑,如今哪敢起身,哭丧着脸不敢动?弹。
卫祈轩朝着小兵摆手?:“李大人年纪大,若是哭昏过去,本相可担当不起,还不赶紧扶起来。”
巡逻队不敢拒绝,李大人浑浑噩噩地?被强行架起来,众人才发现地?上湿了一片。
......
吓尿了。
围观百姓霎时哈哈大笑,刺耳的嘲笑令李大人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卫祈轩皱眉,手?掌蒙上金枝的眼睛,将她推到身后,声音一改温和,凌然道:“一件刺杀朝廷命官的刑事案子,被李大人办成街头?斗殴的民事案件,李大人平日里?也是这?样草菅人命的吗?”
终于等到卫祈轩算帐,李大人却有点承受不起,心跳加速口不择言道:“下官不知道丞相大人坐在马车里?!真的不知道呀!不然下官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查办丞相大人的案子。”
卫祈轩不吃他那套,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李大人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此案定罪,难道李大人平日里?办案连最基本的审问都没有,就将人押进?大牢?”
李大人狡辩:“下官没胆子将丞相大人关进?大牢,看着满地?黑衣人的尸体,下官是觉得他们肯定有预谋地?执行刺杀,既然马车里?坐着刺杀对象,下官想吓唬一下,指不定就套出话来,不曾想马车里?坐的是丞相大人,这?才闹出笑话。”
吓尿后还能想到借口脱罪,看来这?李大人还不算傻到家,金枝晓得此次出行的本意是为了收拾十?二人杰,不曾想器湾城新任一把手?撞在枪口上,她深知卫祈轩的计划,自然不会放过一箭双雕的机会,开口嗤笑:“李大人真是深谋远虑,这?样说来,地?上的水也是李大人有意为之,容本郡主猜一猜,李大人这?是想博取同?情?”
提及吓尿的糗事,李大人脸色青白?转黑,实在不想面对,可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矢口否认,免不了在一摊尿上扯皮,这?不是让他丢尽老脸?
李大人自以?为还有点老脸,可是器湾城百姓却觉得他臊的慌,有些时候,真是怕啥来啥,围观群众十?分上道,顿时议论纷纷。
“你说,李大人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不能吧,四十?来岁,你就能看出来他不行了?”
那人指了指那摊尿:“以?我学医专业的角度,他经?常失禁,自然影响那方面的功能。”
“唉!我想起来,这?位李大人膝下确实子嗣不昌,唯一的男丁还是过继来的,看来真被你猜对了。”
“对吧,望闻问切,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李大人听不下去了,老脸涨红,面露狰狞:“放肆,你们胆敢妄议朝廷命官!”
金枝笑脸如花:“瞧李大人说的,你不是想要博取同?情吗?如今百姓真关心你的身体问题,本郡主也十?分好奇,李大人是否如百姓所言,是为了齐国社稷才劳累所致子嗣不昌,若是如此,本郡主还是可以?请求相爷为李大人拟道折子,将李大人的身体状况如实上奏陛下,章表你为国为民的劳苦。”
......
瞧这?话说的,金枝现学现卖,卫祈轩当时如何撵走徐知府,她就依葫芦画瓢给李大人下了套。
李大人彻底被噎得说不出话,奏明陛下的折子若是如实写了他尿了,那就不是丢了他一个人的脸,而是直接丢了齐国朝廷命官的脸。可若是不上奏,他尿了是事实,难道真是为了博取同?情而尿的?
他分明是吓尿的!
“哇!李大人这?老脸真是丢到臭水沟里?去了,为了撇清罪名,还能用尿遁这?一招,也真是豁出去了。”
“你猜,丞相大人会不会同?情心泛滥?”
“看丞相大人紧皱眉头?,我猜同?情心是没有了,憎恶心倒是有的,毕竟李大人丢了朝廷命官的脸,顺带着也丢了丞相大人的脸。”
果不其然,卫祈轩气势迫人,朝着巡逻队质问:“你们没看见李大人病得厉害,怎么不劝他躺在床上安心养病?”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巡逻队眼间势头?不对,直接驾起李大人,将他塞进?轿子里?,回头?迅速报告卫祈轩:“丞相大人请放心,小的一定亲自守在李大人的床边伺候着,绝对不让李大人再做劳心的事。”
卫祈轩摆摆手?示意可以?滚蛋。
巡逻队十?分识趣,一溜烟不见踪影,开玩笑,丞相大人死而复生出现在器湾城里?,是个明白?人都晓得丞相大人是要掺和进?太后与宁王的争斗中,他们都是跑腿的,可没眼力看清三方角逐,谁会胜利。
大腿抱不上,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活下来才有前程与钱程,所以?卖上司算什?么,巡逻队这?一个多月里?没少卖上司,多卖一个李大人完全没有罪恶感。
轿子迅速离去,黑衣人的尸体都没来得及收拾,卫祈轩瞅着血淋淋的场面,皱眉,尸体总不能晾在巷子里?,十?分影响市容,吩咐道:“阿城,找人去义庄,让他们派人来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