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游乐园的晴光艳日,初入鬼屋,乱马紧紧的闭着眼睛缓了一会才能在这黑暗中识别出哪里是道,哪里又是墙壁。
一两点暗幽幽的灯光伪装成鬼火从缝隙中透出来,整体的色调都是灰暗的,所有的颜色都掺杂上了灰色调,压着人的心情,平白让人不好受。
前后一同进入鬼屋的情侣组已经开始抱在一起,乱马和虎杖悠仁两个人彼此各守一边往前走,顺着唯一的路线前进,这个鬼屋虽然做起来很精致,但是在乱马超强的动态视力下,他连机关弹出的那一秒都能注意到,还能分辨出方向,自然不会感到害怕。
走到鬼屋中半,隐隐地从远处飘来哭泣的声音,乱马能听出声音来自于音响,另外还有一点更细的哭声来自隔壁,乱马心生疑惑,按照地图旁边应该是剧场,专演欢乐童话剧的地方怎么会有哭声呢。
本想探究的再细听一听,却没想到耳朵直接被感到害怕的情侣二人组的尖叫声封住了所有听觉。
一路走,一路尖叫,把鬼屋愣生生地变成了尖叫屋,乱马想听清音响的哭声都很难,“你们是笨蛋吗,明明是音响里面传来的哭声,这个弹出来的幽灵后面有弹簧,还有...。”
“呜呜呜。”乱马往后给了虎杖悠仁一肘子,刚才虎杖悠仁轻轻碰了他一下他没理,然后突然就上来捂住嘴巴,这是要做什么。
目送小情侣二人离得远一些之后,虎杖悠仁才把手拿下来,捂住自己的肚子揉了揉,“拜托,他们进来是来谈恋爱的,在喜欢的人面前示弱是很正常的事情。”
乱马无语的看了虎杖悠仁一眼,明明刚才他也捂住了耳朵,怎么现在看起来只有乱马对他们有意见,真是太不仗义了。
“你懂得可真多。”乱马撇了一眼虎杖悠仁,下一波的游客也在一边尖叫一边往这边赶,若是想知道哭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走快一点去剧场能了解的更清楚。
感应到乱马的情绪,虎杖悠仁闭上嘴巴乖巧的跟在身后,两个人之间还没有好到可以捂住人家的嘴巴的程度,回想起来,虎杖悠仁也有些脸红,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还上了手。
走出鬼屋之后,明显两个人的距离比进入鬼屋之前更远了,乱马不紧不慢的跟在虎杖悠仁背后一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只有在发现虎杖悠仁有花钱需求的时候才会往前走上两步,给他付款。
虎杖悠仁也有些别扭,可要是缓和关系,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讨乱马的欢心,有时他往前快走两步想听乱马叫他一声,有时又故意停下来等一等乱马,结果不管他怎么动,乱马一直都在他身后一米的位置,试探了两次,虎杖自觉没趣,停下了这看起来很傻的举动,想着换一个地方,能自然的找个话题再和乱马进行交流。
乱马一直心心念念着剧场的哭声,顺着来时的路走到剧场门前,却发现剧场已经被警察围了起来,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好事者对每一个新过来的游客都讲上一遍,在云霄飞车上出了人命,现在可疑者都被关进剧场由警察在做排查,人们要是不想看谁是凶手,还是早点走,死人了总归有些晦气。
游乐园并没有出现咒灵,乱马也不在乎这所谓的晦气,只是虎杖悠仁一直黏在身边,听到晦气之后更是脸色难看,恐怕对死亡这件事有心理阴影。
乱马没去问,他只是带着虎杖悠仁绕开了剧场走出游乐园,坐在门口的休息椅上给不挑食的虎杖悠仁又买了杯香蕉芭菲。
“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对吧。”乱马趾高气昂地说了一天的话,自己也很累,这句最终离别的话语他回归了自己的语气,平铺直述。
虎杖悠仁的沉默像是认可,乱马接着往下讲,“我也知道不应该对帮助过我们的人乱发脾气,但是这种婚约也未免太不像话了,”乱马侧过半身朝向虎杖悠仁,“所以,我们解除婚约吧,剩下欠的那些钱,一会你在游乐园买点纪念品拿走吧。”
“不要。”这真的太奇怪了,虎杖悠仁想,他的视线从地面转移到乱马的脸上,可是他不懂乱马平静的表情究竟代表着什么。
“你先听我说。”虎杖悠仁看向乱马的眼神很是专注,“欠债并没有那么多,十几年前的物价和现在的物价不同,你给我的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的付出了,而且,爷爷不是喜欢拿自己的付出去索求他人帮助的人,所以,从现在起,你和我之间,没有婚约存在。”
“真的吗!”乱马高兴地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他的付出果然是有效的,这就解决了一个婚约对象,超赞。
一边的虎杖悠仁看着高兴的乱马也跟着笑上一笑,这样就好了吧,明明两个人很玩得来,却因为婚约关系变得别别扭扭,不如直接解除婚约关系,斩断这份纠结。
在乱马仔细想了两遍还是很为自己骄傲时,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挂掉电话后,乱马不好意思地看了虎杖悠仁一眼,先开口告辞,他有事必须要先走。
虎杖悠仁自己坐公交回咒术高专当然没什么问题,乱马也不至于要处处担心一个上高中的男孩子,所以在说完告别之后,乱马离开地动作迅速又灵敏,虎杖悠仁只是稍微晃了一下神,就没见到乱马了。
乱马也不是故意要走这么早的,只是他接到的电话来自于他的另一个债主,太宰治,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先生接受京都警方的邀请,来帮助他们破案,知道乱马就在京都的太宰治帮江户川乱步拒绝了警方的接车人员,要求乱马跟在江户川乱步身边,把他送到京都警察署中心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专门的人还是要乱马去接江户川乱步,但看在接一次太宰治就给他算一次上班的份上,乱马当然没有怨言。
把江户川乱步先生送到中心局后已经很晚了,乱马坐上公交转车回迹部家,在被人挤着上车时,他想起今天早上的那班公交,虎杖悠仁让他坐在里面,全程身体都往另一边靠,给他留下尽可能大的活动空间。
当乱马在想虎杖悠仁时,虎杖悠仁也恰好在想他。
得拿钥匙打开宿舍大门的虎杖悠仁掏出口袋中的密封包,将其撕开,今天在过山车上面把东西装进去之后就一直没动,他刚才还以为钥匙丢了,很是惊慌了一番。
随着破开的封口,出来的不只是钥匙,还有乱马的花冠。
“啊,不好,”虎杖悠仁这才发觉,花冠忘记还给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