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越师兄吃醋了

越清规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个山鸡精,道行很浅,应该才化形不久,但身姿挺拔,一身匀称的肌肉,显得曲线分明?,极有力量。

此刻一手揽着柳仪景的腰,还作势去亲他的唇。

越清规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也万万没想到,柳仪景现如今行事这般放浪大胆,不过才短短一会儿工夫,他竟然就出去勾引了旁人。

还是个道行很浅的山鸡精!

柳仪景也发现了越清规,当即眉头就蹙紧了。

他的灵力溃散得厉害,要是自?行恢复,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如今之计只能另辟蹊径,从旁人身上想办法。

他并不需要同这只山鸡精正儿八经地双修,只需要趁其?不备痛下杀手,生剖了对?方的内丹即可。

嫌弃越清规会误了自?己的好事,柳仪景的眸色一戾,无声地驱逐他。

越清规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抓着剑转身就走。

可还没走出几步,又火速折身回来,一剑将那山鸡精自?背后穿透,而后抓着柳仪景的手腕,厉声呵斥道:“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你好奇怪,我自?甘堕落同你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脏的,打小就脏了。”

柳仪景丝毫没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什么不对?的,低眸瞥了一眼倒在?脚下的山鸡精,暗道,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让越清规去做,能省不少的事。

可他此刻突然有一种无法操纵越清规的错觉了。

“放开,你弄疼我了。”柳仪景蹙着眉梢,衣衫滑落至肩头,“我让你去寻吃的,东西呢?拿来!”

“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为什么?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为何?还要执迷于过去?”

越清规怒不可遏。

在?他心里?,柳仪景虽然疯狂,但也并非来者不拒的。

更?何?况是他最看重?的女身。

谁曾想柳仪景现如今行事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贪图一时之快,竟然与?一个丑陋的山鸡精欲行双修之术!

这如何?让越清规忍得?

明?明?在?幻阵中,两个人已经成婚了,还拥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那一夜又一夜的恩宠,一碗又一碗的安胎药,难道都只是黄粱美梦,梦一醒,什么事情都不作数了?

越清规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柳仪景甘愿以?女身雌伏在?他身下,可又转瞬之间,在?别的男人怀里?求欢!

他不相信柳仪景是那种贪图肉|欲之人,不相信柳仪景现如今自?甘堕落到来者不拒的地步!

“说!到底是为什么?你说!”

“没有为什么,你不是都亲眼所见了么?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柳仪景满脸嘲讽的笑意,右手腕被攥得很紧,其?上是几乎把他腕骨都生生捏碎的力道。

他丝毫也不畏惧,甚至还抬眸注视着越清规的眼睛,左手抚摸着他的脸,温声细语地:“怎么,你爱上我了?”

越清规的神色一乱,赶忙偏转过脸,显得惊慌失措。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就你也配喜欢我?”柳仪景拍了拍他的面颊,语气嘲讽道:“倘若不是我对?你用?了幻术,恐怕你连怎么当男人都不懂罢?”

“我懂!”越清规被逼迫得面红耳赤起?来,攥紧拳头,牙齿都咬得很紧,露出了一副愤怒的神色来,“谁说我不懂!”

一把将柳仪景推搡在?地,因为怒火攻心,越清规鬼使神差一般,将他的双腕攥住,一把按过头顶,两个人贴得很近也很紧,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谁说我不懂的!”

越清规咬紧牙关,怒火将他烧得几乎快无处遁形了。

柳仪景说的没错,他们两个现在?都是脏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撞破了情|事,那般的令人不堪。

他没脸再去见昔日的同门师兄弟了,心里?的道已破,身染红尘不说,还在?人间苦苦挣扎。

谁也不曾教过他,到底要怎么去爱一个人。

越清规从前以?为,他对?师尊的孺慕之情最为真?挚热烈,后来才知并非如此。不过仅仅是晚辈对?长辈的敬爱而已。

对?大师兄的感情,也是如此。

到了后来,他曾经还妄想着同洛月明?结为道侣,误以?为自?己对?洛月明?的感情就是传说中的男女之情。

直到亲眼目睹了大师兄与?洛月明?之间的情爱,知晓洛月明?就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之后。

此前那腔热血渐渐凉了,也并未再同任何?人提及过,他曾经爱慕过洛月明?。

可是现如今,他却同昔日的小师妹柳仪景纠缠不清,而这个柳仪景又偏偏可男可女。

越清规长这么大,见识过世间无数奇花异草,山野精怪,什么样的邪祟没见过?

也不是没见过男人怀孕生子,还曾经研究过孕灵丹的成分。

可还是第一次遇见男女共体的人!

说柳仪景是个男人吧,可他的确拥有女子才有的东西。

说他是女子罢,他又能转瞬之间化作男身。

这般一个人,年少时还经历过那般不堪入目的事情,强迫他经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敬爱的,孺慕的,扶养他们长大成人的师尊!

越清规头痛欲裂,只觉得胸膛憋闷得很难受,几乎要窒息了。

他无法理解师尊当初为何?要把柳仪景调|教成炉鼎。

就如同他现在?不理解柳仪景为何?自?甘堕落,来者不拒。

他厌恶着世间所有的强迫与?不公,厌恶着柳仪景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我不准你同别人双修!不准!”

“不准?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准?”

柳仪景毫不畏惧,忽而笑了起?来,语气嘲弄道:“你该不会觉得,我在?乎区区一个女身罢?我告诉你,于我而言,区区一个女身,我丝毫不在?意。别说当初是你了,哪怕换作旁人在?我身边,我依旧会同其?双修。不仅要双修,我还要将其?灵力一寸寸的吸过来,助我恢复灵力。”

顿了顿,他又抬眸冷眼瞥着越清规,用?那种冰冷的,玩世不恭,又阴恻恻的语气道:“至于你?不过就是我手里?可操纵的傀儡,一个趁手的杀人工具,一枚可以?威胁到大师兄的棋子,以?及助我恢复灵力的炉鼎。”

越清规的胸膛越发憋闷起?来,那种潮水一般的窒息感,将他从头到尾淹没了。

手脚一阵刺骨的冰凉。

他不爱柳仪景,心里?无比的明?白,他真?的不爱柳仪景。

可柳仪景的一言一行,却宛如刀子一般,轻而易举就能扎在?他的心脏上。

并且是准确无误的扎中。

好半天,越清规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他不受控制地开始说话,并且听见自?己说:“你既然把我当成恢复灵力的炉鼎,那为何?……又要出去找别人?”

柳仪景用?那种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盯着他的脸,把越清规的羞耻,窘迫乃至于失魂落魄,尽数收入眼底。眼睛也微微睁大了些?,瞳孔里?完整地倒映出了越清规的脸。

他发现越师兄生得真?是好看呵,远比方才那只死山鸡精好看太多太多了。

漆黑浓郁的长睫湿漉漉的,轻轻颤动着,像是雨后池塘里?,还沾着露珠的荷叶。

有一种破碎的凌|虐感。

柳仪景喜欢看他为了自?己黯然神伤,失魂落魄的模样,喜欢看着别人因为他的缘由,而痛苦不堪。

若是可以?,柳仪景还挺想出家当个和尚的。

并非是他想开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了。

而是众生皆苦,他要高?高?在?上,以?天人之姿睥睨着脚下众人。

亲眼看着他们是怎么在?红尘间苦苦挣扎的,那滋味一定?美妙极了。

“因为你不行,”柳仪景轻轻笑了一声,手里?不知何?时抓着一个像是小铜铃一样的法器,“你也只配跪下来仰望着我。”

越清规不言不语,神色越发黯然,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又道:“你还会找别人么?”

“找啊,我的灵力溃散了,急需借用?别人的灵力,助我恢复。”顿了顿,柳仪景又很嫌弃地道,“只不过此地太过偏僻,连个道行稍微深点的妖精都寻不到。倘若等我出去了,寻几个道宗的弟子来,我倒是要好好尝一尝,牛鼻子小道士在?床上究竟是什么滋味。”

越清规瞬间被柳仪景的话点燃了,忍无可忍之下,手底下的劲儿一大,就听清脆的咔擦声,伴随着柳仪景隐忍的低吟。

手腕骨几乎都要被捏碎了。

“你要反了天不成?滚开!不准碰我,滚开!”

柳仪景赶紧操纵法器,试图控制住越清规。

可还没来得及操纵法器,那法器就被越清规劈手夺掉了,再随手往旁人一丢,欺身就压了上来。

柳仪景后知后觉,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厉声道:“滚开!不准碰我,不准!”

“不要去找别人,我自?愿,用?自?己的身体助你恢复灵力。”

越清规摸索着同他十指相扣,着急亲吻着柳仪景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地方。

迫切无比地想将此前山鸡精碰过的地方,重?新留下他的气味。

抬手揽住了柳仪景的后腰,将人死死禁锢在?怀里?。

柳仪景自?始至终骂的都是一个“滚”字,可很快就被炙热的亲近之下,堵在?了唇齿之间,根本说不出口了。

忽然,那么一瞬。脑海里?的那根弦就彻底断了。

再一次,他的女身与?越清规再一次地亲密接触。

柳仪景剧烈地挣扎着,试图摆脱这一切。

可是没有用?的,越清规的火气上来,力气格外大,柔弱女子又能有多少力气,在?他面前,不过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整个人跟被鬼附身了一般,痴狂且疯癫,在?柳仪景这里?做尽了从前从未做过的事情,已经绝对?不敢做的事情。

末了,越清规还哑着声儿在?他耳边逼问:“谁说我不懂了?”

柳仪景咬紧下唇,死都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若是说此前两个人双修,还能狡辩成是被幻术所迷,不得已而为之。

可这次却真?情实?感地做了,而且是狠狠做了。

做完之后,越清规果真?把自?己的灵力渡给他,还问他够不够。

这些?终将成为柳仪景近期难以?启齿的事情。

并且从中得到了难以?启齿的欢愉。

事必,两个人背靠着背躺在?荒郊野岭,晚风吹在?皮肤上,还有些?凉意。

吹散了身上的燥热,还有心底的怒火。

越清规回过神后,悔恨交加,望着周身凌乱的场景,以?及身旁呼吸声孱弱,且遍体鳞伤的柳仪景,越发悔恨羞耻。

但他也顾不得别的了,该不该做的事情,反正他也做了。

起?身,沉默着将衣衫拢了起?来。越清规穿戴整齐之后,才侧着脸道:“对?不起?。”

旁边的人并没有反应,好似根本没有听见。

“对?不起?,师妹,对?不起?,你杀了我吧,别再折磨我了。”

把剑递了上去,越清规扬起?脖颈,坐等身后毫不留情的一剑。

可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他觉得奇怪,犹豫了片刻,才转身回望。

便见柳仪景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俊脸绯红,双眸紧闭,露出的手臂。还有大腿上,触目惊心的痕迹,让人不敢直视。

“师妹,醒醒,师妹!”越清规伸手推了她几下,见没有反应,便抬手一触他的额头,“好烫……师妹,你生病了。”

柳仪景从前是玄门修士,身子骨强劲得很,一口气都能吞下一头牛,哪里?那么容易就生病了。

现如今却是女儿身,本就娇弱些?,又无灵力避护,方才还被按倒在?地,行了那么久的事儿,光是姿势就换了好几个。

夜里?的山间还是有几分冷意的。

因此,柳仪景病了,并不奇怪。

另一厢,洛月明?等人追查凶杀案,直接查到衙门里?去了。

在?得知了死者身份之后,徐忆轩那小姑娘早也哭,晚也哭,哭得那叫一个痛彻心扉,痛断肝肠。

洛月明?忍不住感慨,想不到歪脖子老树培养出来的好苗子,还挺感性的。

其?实?在?修真?界,人们对?生老病死看得挺开的。

毕竟修真?者若是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元神就会很强大了,只要有一息尚存,就有再度归来的可能。

遂对?死这种事情,还挺看得开的。

但不管怎么说,徐忆轩能为几个同门师兄弟的死,哭得如丧考批的,看来平日里?交情不错。

所以?徐忆轩过来找洛月明?,还当着他的面,嗷嗷乱哭时,洛月明?还挺好脾气地宽慰她道:“徐大小姐,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人死不能复生的,你也别太难过了,倘若哭坏了身子,可是要影响日后修行的。”

“我……我哭,才……才不仅仅是为那些?同门师兄弟哭!倘若……倘若他们真?的……真?的奸|淫了那女子,才招来的杀身之祸,那他们就是活该,死不足惜!”

洛月明?一听,当即一个好家伙,这小姑娘看得还挺通透的啊,遂郁闷不解地问道:“那你还哭成这样?”

“你以?为我想哭么?是我一哭起?来,就停……停不下来了,怎么办?”

啥?

一哭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洛月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哭得停不下来了。

便以?为徐忆轩又在?耍大小姐脾气,遂也没当回事儿,直到看见徐忆轩哭得直抽搐,甚至把血泪都哭出来了。

这才惊觉了事情的严重?性。

谢霜华手疾眼快,抬指一探徐忆轩的眉心,哪知玉簪又横插一脚,出来捣乱,在?徐忆轩的周身一转,那血泪簌簌往下掉。

其?余人都在?外头候着,一听见动静纷纷闯了进来,惊见徐忆轩的惨状,纷纷怒斥道:“你们对?少主做了什么?快放开她!”

“关键是,我们没动她啊,是她自?己一直哭一直哭,还把血泪都哭出来了!”

洛月明?两手一摊,甚无辜道。

但也明?白此事有异,而且问题还出在?宋子轩的那支玉簪之上。

奇也怪哉,之前听徐忆轩的描述,以?及玉簪对?她的态度,洛月明?还以?为宋子轩虽然痛恨徐宗主,但对?徐忆轩还算顾念旧情。

谁曾想竟并非如此。

长情看了一眼,忽然上前一步,将徐忆轩打晕过去,那玉簪见状,发疯一般往长情身上刺来,又被谢霜华一把攥在?手心里?了。

“你们的灵力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死了这么多同门,你们的大小姐又成了这副模样,还不赶紧传讯给你们宗主,让他赶紧过来?”

众多扶音谷弟子不是没传讯,可传讯之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了,半点回应都没有啊。

也许宗主他老人家根本也不在?意死的这区区几个弟子。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能再度传讯出去,希望宗主能尽快赶来。

洛月明?本来还想批评长情,怎么能这般辣手摧花,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

如今见徐忆轩昏迷不醒,血泪也不再往外流了,效果立竿见影。忍不住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衙门终究不是久留之地,众人辗转回到了客栈。

在?住房的事情上,又出了点状况,就是扶音谷的弟子身上都没揣银子,先前徐忆轩又砸人家的客栈。

因此,那店主死活不肯让扶音谷的弟子入住。还口口声声说,天底下没有白住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