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堪入目之后,天亮了还没醒,温宗主抱着那炉鼎,梦里还在喊:“长羽,长羽……”
温长羽惊见此情此景,当即如遭雷击。他一直以来敬畏有加的师尊,竟然对他怀有那种心思?
甚至还寻了一个他的“替身”,双修不说,还抱着别人喊他的名字?!
洛月明看到这里,忍不住又骂了一句:“造孽啊!”
这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能误会成这样?温长羽也是傻的,幼年经历过了人间苦难,一直无法释怀,内心孤僻,在门中也无人同他交好。
也就跟流火还能说几句话。
如今骤然得知,被一直以来视为天神的师尊暗恋着?,既惊且喜,越是喜悦,他就越是暗暗憎恶着师尊宠爱过的炉鼎。
倘若他们不是师徒关系,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从小到大,温长羽经受的,除了世人的冷漠和白眼,就是欺辱和折磨,还是头一回知晓,原来自己也能被人喜欢着。
但又想起当年种种,不敢让温宗主知晓,便咬牙离开了。
当然,事情如果就这么结束,那也就没后来的事儿了。
洛月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温长羽肯定还会再来的。
果不其然,温长羽躲了温宗主一阵,可每夜都偷偷过来,躲在外头偷觑师尊与那个极像他的炉鼎欢好,听着师尊一声声喊他的名字。
终于在一个狂风暴雨的晚上,温长羽的恨意彻底抑制不住了,趁温宗主不在,潜入房中将那名炉鼎杀了。之后换上炉鼎所穿的衣裳——一件薄衫,披散着头发跪在床边,静等温宗主回来。
温宗主回来后,立马就察觉屋里有人进来过,还嗅到屋里还未散尽的血腥气。但他并没有声张,缓步走了进去,见到床边跪着?个人影。
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温长羽。
但狗血的是,温宗主假装不知,甚至察觉到了徒弟的想法,心里一阵难言的兴奋。既然徒弟这般孝顺,主动送上门来,供他享用,他又如何?会拒绝?
故意上前一步踢了温长羽一脚,冷笑道:“贱奴!主人回来了,都不知道过来服侍?还不如长羽半分聪慧!”
温长羽被踹了一脚,整个人趴在地上,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师尊很在乎他。处处都在念着?他。并不会因?为养了个替身,就忘了自己的徒弟。
遂跪行上前,替温宗主宽衣解带。
哪知温宗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笑道:“贱奴的爪子如此脏,怎么配碰本座?还不用嘴服侍本座宽衣?本座的长羽比你有眼见力多了,你就是学一辈子,都不如他半分!”
说着,还用脚踢了踢温长羽的双膝,迫使分开,目光冰冷冷地扫过去,毫不留情地羞辱他:“你不过就是本座圈养的炉鼎,下贱之躯!要不是瞧你有几分像本座的爱徒,根本就没资格近本座的身!”
此举十分侮辱人了,可不就是将人当狗使唤?
什么替身不替身的,根本不存在!说到底了,温宗主看中的,不过就是那张脸,那具皮肉。
若是先前那友人肯忍痛割爱,也许温宗主连徒弟也不要了。
可温长羽此刻满脑子都是师尊爱他,师尊在意他,满心满眼都是欣喜,哪里顾得上其他。
立马就昂头要替温宗主宽衣解带,哪知那温宗主见他昂着?头,乖顺得跟猫儿一样,又生得那般俊美,当即心尖一痒,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腰前一拽,破口骂道:“磨蹭什么?贱骨头,一天不教训你,骨头都轻了!还不赶紧伺候?牙齿收着点……”
洛月明一听这话?,心里一个卧槽,暗想现在的师徒之间,都玩得这么花的?
长这么大,他只见过替身与被替身,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花里胡哨的。居然隐隐觉得温长羽有点可怜。
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满心以为师尊喜欢的是自己,不惜假扮师尊身边低贱的炉鼎,任由师尊作贱。师尊越是作贱他,越说明师尊不爱“炉鼎”,越是在双修时喊“长羽”,那就越说明师尊喜欢他。
洛月明浑身一哆嗦,半是惊的,半是恶心的。想了想,他又道:“由此可见,有些?师尊就不配为人,人前圣人,人后畜牲。外表生得丰神俊朗,谪仙之姿,实际上道貌岸然,心狠手辣!大师兄,你说是不是?”
谢霜华:“……”
这夜过后,温长羽终于得偿所愿,与自己的师尊在一起了。白日里,他是苍墟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师兄。
晚上,他就是温宗主圈养的炉鼎,每夜都要跪在床边摇尾乞怜,在床上百般迎合,小意侍奉。
只要侍奉的不如温宗主的意,就是无休止的谩骂和鞭打,往往抽的遍体鳞伤。
因?为那炉鼎是个乖顺的,在床上花样又多,每每都能捏着嗓子,不歇不停地喊叫,声音还能不破,叫得让人舒心极了。
温长羽初时并不会,后来私底下暗暗去学,为了师尊,他什么都行,甚至不惜自贱,嘴里说着“奴出身低贱”“奴是宗主的炉鼎”“奴就是宗主身边的一条狗”。
为了稳住温长羽,这温宗主装模作样的本事,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面狠狠折磨“炉鼎”,各种打骂嘲讽,在床上极尽折腾,偶尔兴趣来了,还带去赴宴,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折辱他。满足心里的欲|望。
一面又向他灌输一种“你只是本座心爱之人的替身”,“本座的徒弟比你好一千一万倍”,“本座深爱徒弟成痴成狂”,“为了不影响徒弟的修行,才勉强寻你当个替身”。
甚至双修时抓着?温长羽的头发,逼他望着?面前的水镜,亲眼瞧着自己是如何?受人折磨的。
这时温宗主会说:“倘若不是因为你与长羽生得有几分相像,本座都不屑于享用你!”
狗血的是,温长羽偏偏就吃他这一套,每次温宗主抓着?他的头发,逼他一次次承受雷霆之怒时,脸上痛苦难忍,心里却甜蜜欢喜。
就这么一日复一日,一夜复一夜。他们两个人的丑事,最?先被宗门里的长老发觉。
洛月明听那些苍墟派弟子提过的,一开始只当是长老们看不惯温长羽,哪知缘由竟然是这样。
长老们知晓此事后,自然要跑去同温宗主闹,各种引经论典,大字意思就是,师徒恋是不对的,苍墟派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可温宗主痴迷温长羽的身体,哪里肯善罢甘休。而且他最?近已经准备让他服下孕灵丹了,准备生个儿子再说。
也许等孩子生下了,他也就彻底收心了,和徒弟暗度陈仓,一同?打理?苍墟派。
遂暗地里将长老们杀的杀,赶的赶,铁了心弄个孩子出来。
哪知温长羽当年被乞丐欺辱过,伤了身子,即便有孕灵丹,也揣不上种的。一来二去,温宗主就起了疑心,着?人去打探温长羽的来历。
这么一查,好家伙,温宗主震惊了!
虽然他也玩过不少别人用过的炉鼎,但潜意识里认为温长羽跟那种炉鼎不一样。可转念又起了疑心,温长羽当初生得那般绝色,又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保不齐就是他去勾引那些乞丐的……
为的……为的就是填饱肚子!这个贱人!
洛月明恨不得撬开温宗主的脑壳子,看看里头是不是面疙瘩,同?时又深感无力,面对这一系列的误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温宗主既从知道这事后,对温长羽的态度一落千丈,当夜不顾外头下着?大雪,就将人赶出去跪着,一跪就是一夜。
温长羽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还暗喜,师尊定然太喜欢他了,所以开始厌弃这个炉鼎了。便满心欢喜地跪了一夜。
可后来连续几夜,夜夜如此。他冻得脸色苍白,浑身抖个不停,仅着?一身薄衫,整个人瑟瑟发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关紧的屋门,盼望着?师尊能让他进去暖和暖和。
但让他很失望的是,哪怕他昏倒在雪地里,师尊也不再看他一眼了。后来甚至开始宠爱别的炉鼎,只字不提从前种种。
温长羽彻底慌了,他不明白师尊厌恶炉鼎的同?时,为什么还要厌恶最爱的徒弟?即便往日见了面,也沉着?脸,厉声呵斥。
为了挽回师尊的心,他又做了一件此前万万不肯做的事情。
他出去寻了一只犬妖,将一半的元神抽了出来,然后放入自己的身体里,如此一来,他就成了半人半妖,可以卷着狗尾巴,跪在师尊的身边摇尾乞怜了。
满怀欣喜地去了,又满心绝望地回来了。
眼前的画面不停转换,有的画面不甚清晰,只能看个大概,越清规率先受不了了,满脸沉重道:“想不到,他们之间的过往竟是如此不堪,原来温宗主才是一切事情的起源!他才死有余辜!他救了温长羽,可又亲手将他毁掉了!”
谁又说不是呢?好不容易逃出虎穴,又入狼窝。洛月明甚至还想,当初温长羽不如死在腰斩之下,也好过将来心如死灰,因?爱生恨,更添苦痛。
洛月明叹了口气道:“温宗主简直枉为人师!由此可见,名门正派的宗主,也并非全然是个好人,也许是衣冠|禽|兽。你说是不是,大师兄?”
谢霜华:“……”
他不明白,小师弟一直指桑骂槐,问他是不是,是不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遂抿着薄唇淡淡道:“月明,若你还知道哪家名门正派的师长,同?这个温宗主是一丘之貉,你就去将人揪出来,就地诛杀。别一直问我是不是,是不是。月明,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