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方纪的吴总,闻言,简璃微一愣,话题怎么突然转到她身上了?
硬着头皮抬起脑袋,她扬起一抹公式化的微笑,谦和有礼地回道:“吴总您好,我是简璃,很高兴认识您。”千篇一律的台词,不要怪她老套。
“有这么一位佳人相伴,顾局真是好福气啊!”孰料,吴总却这样调侃。简璃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这吴总居然敢开顾念琛的玩笑?就不怕案子告吹了么?
然而意外的是,顾念琛并没有如简璃想象中地沉下脸色,反而勾起唇,带着一丝淡不可察的笑意。站在他身边的简璃,自然看不到顾念琛的神情变化。
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传菜员送上菜点。吴总一拍脑门,一惊一乍道:“瞧我这记性,顾局来来来,快坐下。让你们站了这么久,真是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简璃在顾念琛的右边落座,同往日一般安静而乖巧地吃着饭。她的酒量向来一般,敬酒或者被敬酒时大都只是浅啜几口。有领导在,没什么人会灌她。像这样的应酬,简璃总是在偶尔叫到她时,才淡淡的予以回应。只有真正谈到工作,才有她的事情。
这个吴总确实是下了点功夫的,顾念琛的饮食较为清淡,这一桌子的菜就没有重口味的。可是菜点得太多,一大桌子精致的菜肴,吃的人却只有不到十个。尤其应酬,一般酒喝得多,菜却没有动多少。中国的餐桌浪费果然很可怕,简璃不由得在心底轻轻叹息。
正感慨之间,便听到从左边传来的一阵轻咳声。简璃下意识地停下筷子,蹙起好看的黛眉,连忙转头关怀地低声问道:“顾局你没事吧?感冒了么?”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咳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脸颊有一丝泛红。简璃想顾念琛应该是有些微醺,他的酒品一直很好,即使是醉了也只是头疼得厉害,不会在众人面前失态。
对面的吴总正举着酒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准备向顾念琛敬酒。但见他这么一咳,动作霎时间僵住,伸向前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陷入两难的尴尬境地。
简璃见状,立即起身,举起酒杯,挂上明媚的消融对吴总说道:“真是不好意思,顾局的身体状况有些不佳。这杯酒,就由我代替顾局敬吴总,您请见谅。”
话一说完,简璃便率先给自己的杯子斟满酒,紧接着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刺激着胃部,凉得她浑身不禁一颤。
见简璃如此豪爽,吴总也同样一口气干掉了杯中的酒,然后坐下又说:“简秘书真是好酒量!”
简璃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吴总过奖了。”然后待他落座,才又跟着坐下。头有些晕眩,却又极力掩饰着不让他人察觉。刚才喝的是白酒,一整杯想都没想直接灌了下去,就她这酒量,哪里受得了?
突地,有人夹了些菜放到她的碗里,简璃怔愣地抬起头,便看见顾念琛对自己笑了笑:“多吃点菜,驱散酒劲。”
简璃脸上一热,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低声回道:“谢谢。”暧昧的情愫悄然滋生,空气中似乎蔓延着一丝诡异的气氛。好在吴总及时出来打圆场,才没有更加尴尬。
午宴结束时,吴总还拉着顾念琛不断说话,表现的十分热络,顾念琛则是一如既往的礼貌谦和。简璃与其他人就在一旁等两位领导说完话,然后回家继续过周末。
总算是告别了吴总,简璃和顾念琛一同去停车场。司机老梁早在送简璃抵达之时,就已经离开,她得坐上司的车回家。
深秋时节,寒意侵袭,顾念琛在路上时不时地咳着。没有吴总的打搅,他总算是放松了些,状似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旋即拿出车钥匙解锁车子,紧接着就打开主驾驶的车门,准备上车。
简璃看他这样子,连忙上前制止:“顾局,你受凉了,刚才还喝了那么多酒,不要开车了。我这就打老梁的电话,让他过来载我们去医院。”
“没事,一点小感冒而已。”顾念琛语气很淡,好像很正常,其实比平日无力了许多。简璃对他的话选择不予理会,径自拿出手机拨通了老梁的电话。
顾念琛见状也只好作罢,头确实有些疼得厉害。他把车钥匙丢在驾驶座上,关上了主驾驶的车门,绕到后座。“简秘书,外面冷,上车等吧。”
简璃挂断电话,本想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想了想,还是选择坐在顾念琛身边。“顾局,我刚刚……擅作主张了。”主动认错的孩子,应该不会受到太严重的惩罚吧?
顾念琛想了想,明白过来她指的是两件事。酒宴上她代他敬酒,还有要去医院。“没事,你做得很好。”
这样的答复,对简璃来说,简直是上帝的恩赐。不过也是,在顾念琛手底下干事,他就是她的上帝,伺候好上帝,比什么都重要。
他正在闭目养神,简璃见顾念琛额上冒了点虚汗,心底不禁咕哝,哪是什么小感冒啊。
简璃下意识地便拿出随身携带的方巾,抬手擦了擦顾念琛额上的汗,全然不觉这动作有多亲昵。当触到他额头的温度之时,她心下一惊,天!这是有多烫。他刚刚怎么撑过来的?简璃不禁拧眉,着急着老梁怎么还没来?偏偏她不会开车。
车里似乎有些闷,也许是喝了酒的关系,简璃的头晕感又上来了,有点想吐。但碍于顾念琛正感冒,不能再受凉,她只好忍着摇下车窗的冲动。
老梁总算是来了,听闻顾念琛生病的消息,一刻不敢怠慢,很快将车开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为顾念琛挂好号,然后是看诊。高烧三十九度,还咳嗽,医生建议他吊瓶,顾念琛并不愿意,在简璃的坚持之下,也只好妥协。
一切忙完开始打点滴之时,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简璃刚停歇下来,方才的呕吐感又上来了,连忙跑到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