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少帅的甜软小“继母”(2)

小?妈。

霍言行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刚从津埠市回到西南奔丧时,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青葱粉嫩的姑娘,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老牛吃嫩草吃得实在是?太过无耻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其?实他对姜宝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当时她白衣黑裙,不施脂粉的五官漂亮精致,又可能是?在新式学堂读过书的缘故,有一种普通女子?没有的娴雅书卷味;不像其?他人?浮夸却毫无诚意的恸哭,她眼底的泪光盈盈,眉宇间罩着一股轻愁,显得很是?与众不同。

他甚至替她庆幸,幸好老家伙死了,她可以逃过一劫。

后来?借口有过婚约要替父亲守丧为由住进了霍家,他知道这是?为姜父所迫,也不免对她存了一丝同情。

然而接下来?姜宝的行为却让他的这些好感一点一点地败了个精光。

先是?三?番五次地借故接近他,今天更?是?变本加厉,噙着泪对他说,“少帅我喜欢你,想要一辈子?呆在你身边,就算是?做个姨娘也可以。”

枉她还是?受过新式教育的女性,实在是?不知廉耻。

抛开她的身份不谈,那种娇怯怯的旧时闺阁女子?模样,走几步就要喘气、动不动就掉泪,他也厌烦得很。

今天居然敢对着他这么?长篇大?论,难道是?下午跳湖被水浸坏脑子?了吗?

霍言行的眸色一暗,上前一步攫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阴冷:“我有过三?任小?妈,你知道她们最后的下场都是?什么?吗?”

姜宝打?了个哆嗦,她忽然明白了过来?,这不是?现代社会,是?人?命贱如草的民国。

“一个和我出去打?猎的时候被老虎咬死了;一个眼看着要生出我的弟弟了,结果难产死了;一个被我父亲强抢过来?,结果和情人?私会被我父亲撞见,一死一疯,你确定,你要我叫你一声小?妈吗?”

姜宝的脸色惨白,颤声问:“都……都是?你……动的手?脚吗?”

“你说呢?”霍言行呲了呲牙,一口白牙阴森森的。

姜宝的心?脏“怦怦”乱跳,搜肠刮肚挤出几句话来?:“那……你还是?别叫了……心?里……心?里尊敬一下就可以了……待遇也打?个折扣好了……实在不行,也就不劳烦你帮我了,我自己想办法。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宾就好,你忙你忙。”

霍言行盯着她惨白的脸看了一会儿,几不可察地冷哼了一声,收了手?大?步离开了房间。

姜宝一屁股坐在了罗汉床上,抹了一下鼻尖渗出来?的汗珠。

江嬷嬷慌张地跑了进来?:“小?姐,你没怎么?样吧?千万别再去惹少帅了,要真把他惹恼了,咱们连立足之地都要没有了。”

她絮叨着和姜宝说起她从府里下人?们那里探听来?的一些事情来?。

姜宝一边听着,一边回想着刚才?脑中闪过的画面,大?概明白了现在这个霍言行的光荣事迹。

别看这位霍少帅现在风光,小?时候却没少吃过苦。父亲一路从一个小?副官到了手?掌生杀大?权的一方军阀,日渐花心?薄情,除了他母亲这个正妻外,姨娘好几个,外头?沾花惹草留下的风流债更?是?无数。霍言行的母亲一片深情错付,深宅大?院中又有无数阴暗,她难以忍受,终于在霍言行八岁那年上吊自杀。

霍言行虽然是?独子?,但因为母亲的缘故,并不为父亲喜爱,小?时候没少受刁奴、姨娘的暗中磋磨,母亲一死,更?是?失去了最后的屏障,十分可怜。不过他也是?个狠角色,隐忍多年后暗中设计惩治了当年欺辱他们母子?的人?,和父亲决裂离开了霍府。

据说他离开霍府后去了津埠市就读于津埠陆军学院,学业非常优秀,毕业后深受华东军区司令的看重,要不是?被霍家的长辈和霍大?帅军中的几位副手?一起劝了回来?,他在津埠的前途也不可限量。

听完之后,姜宝决定了。

以后就专心?在帅府吃好喝好,至于这位霍少帅,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她爸交给她的勾引任务,她是?完不成了,谁爱勾谁来?。

抛开这些糟心?事不说,日子?其?实过得比上一个世界要舒服。

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衣食住行都是?高档次的。江嬷嬷是?从姜宝外公家出来?的,姜家是?前朝没落的官宦人?家,江嬷嬷把规矩学了个十足十,现在也还没扔下以前的做派,伺候得很是?细致,最妙的是?江嬷嬷还有一手?好厨艺,每天变着花样儿给她弄些特色的点心?菜肴,再加上帅府的厨师有好几个,川菜、粤菜、徽菜什么?的都轮番做,简直不是?天堂胜似天堂。

吃了一个多星期后,姜宝无意中一摸,腰上多了一圈赘肉!

不能再过这样吃吃喝喝的米虫生活了。

姜宝痛下决心?,拉着江嬷嬷出了帅府,决定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让她摆脱姜家的控制,离开帅府过自己舒心?的小?日子?。

帅府所在的城市是?西南的重镇,十分繁华。市中心?的街道上店铺林立,洋布、杂货、胭脂水粉各种货品应有尽有;货运码头?旁,劳工们都排队扛着货物;再过去些则是?各种舞厅、影院,一到夜晚想必就是?另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了。

“小?姐,你累不累?要不要坐个黄包车?”江嬷嬷担心?她娇滴滴的,走路吃不消。

“不用。”姜宝兴致勃勃地摆了摆手?,紧走几步,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

这家酒楼的位置很好,地处繁华街道的最中心?,走过去两条街就是?这一带最有名的金融区和租界,酒楼装修得也很是?气派,一共三?层楼高,红砖碧瓦,只是?门前却不太应景地贴了一张告示:本酒楼转让,有意者请入内面谈。

此刻已?经到了正午用餐的时候了,门口不时有顾客进出,看衣着打?扮都是?有身份的人?,生意很不错。这么?好的一家酒楼,怎么?就要转让了?

姜宝正纳闷着呢,里面忽然传来?“叮铃哐啷”的几声脆响,有碗碟被砸在了地上,几秒之后,一阵喧哗的吵闹声传来?。

江嬷嬷慌得拽着姜宝要走,姜宝耳尖,陡然精神一振,反倒快步往里走了进去。

大?堂中间的桌子?旁,坐着两位洋人?,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中等?个子?,戴着一副眼睛,另一个则是?金发碧眼的年轻人?,长得高大?帅气,五官的轮廓好像斧刻刀削般深邃,有着异于华人?的一种俊朗,只是?此刻他一副生气的模样,指着地上的碗碟、食物残渣叽叽呱呱地说着英文。

小?二被骂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那年轻人?更?生气了。

掌柜的也从里面出来?了,苦着脸连连搓手?:“这在说什么?听不懂啊,我们都给你做了两回了,你还把碗碟给砸了,这不是?存心?来?闹场子?的吗?”

“Hi,don\'tbeangry.MaybeIhelpyou.”

一个清亮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年轻洋人?回头?一看,眼睛猛然一亮:只见一个漂亮的姑娘站在那里朝着他微笑,那容颜娇柔得好像一朵春天的茉莉花。

事情其?实很简单,这两位洋人?是?叔侄,刚刚受邀来?到华国,因为久仰中华美食的美名,兴冲冲地就进了这家看起来?很是?高档的酒楼,点了最受洋人?欢迎的两道菜:辣子?鸡丁和龙抄手?。

但是?,这两人?不吃辣,连比带划地说了一通,小?二听懂了一半,给他们上了一道微辣的辣子?鸡丁,结果那位中年人?被呛到了,大?发雷霆,厨师又重新炒了一份,他们俩还是?嫌辣,认为是?店家在戏弄他们两个外国人?,这就把碗给砸了。

姜宝左右翻译了一通,掌柜和小?二的气坏了:“辣子?鸡丁要不辣,听都没听说过。我们都已?经没放辣椒了,谁来?吃都吃不出辣味,这不是?故意找茬吗?咱们不伺候了!”

姜宝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西南一带的本地人?嗜辣,无辣不欢,因此就算没放辣椒,锅、铲、勺里也带了辣味。

她和江嬷嬷一起进了厨房,让厨师把炒菜的锅和铲子?好好清洗了一番再重新炒了一份。

那两个洋人?尝了一口,连连点头?:“Good,good,MissJiang,youaresokind,thankyousomuch.Pls,sitdownandhavelunchtogetherwithus.”

姜宝也不扭捏,坐下来?和他们聊了起来?。她在大?学里的英文成绩不错,也时常约访一些国外时尚界的名人?,日常对话没什么?问题。

中年的那个名叫弗兰克,是?位铁路专家,受政府和使?馆邀请,来?这里协助设计路桥;年轻的那个名叫迈克,是?弗兰克的侄子?,跟着一起来?华国游历。

这阵子?姜宝闲着没事,经常看些报纸新闻,也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情况。和她所熟知的民国略有不同,这个刚刚破除帝制、军阀割据的年代,民生虽然落后,有时候在先进技术上要仰仗洋人?的鼻息,但和其?他各国的来?往还算正常,西南这边更?是?如此。

“姜小?姐,我觉得我这趟旅行太值得了,既有美丽的风景,还有诱人?的美食,最重要的是?,能让我遇见你这样才?貌双全的美女。”迈克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仰慕,“你让我对华国女性的印象,有了质的改观。”

老外总是?这样的直接奔放,也不知道这位迈克先生已?经这样称赞过多少女孩子?了,姜宝当然不会当真,笑吟吟地说了一句“谢谢”。

午饭用得很愉快,末了有使?馆的车过来?接弗兰克他们,迈克很绅士地邀请姜宝和江嬷嬷一起上车,将她们送到了帅府门口,恋恋不舍地又聊了几句,这才?上车离开了。

姜宝目送着汽车开入了转角,嘴角噙着一丝笑容,快步往大?门走去,抬脚刚刚跨上门槛,就看见霍言行笔挺地站在大?门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少帅好。”江嬷嬷战战兢兢地打?了声招呼。

姜宝侧了侧身,从他身边慢慢挪进门去,刚要快步离开,霍言行开了口:“站住。”

姜宝只好停住了脚步。

霍言行缓步绕道了她面前,冷冷地问:“什么?时候和洋人?勾搭上了?注意点分寸。”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姜宝心?里有点着恼,四下看了看,索性走到了前面的一株白梅树下,朝着霍言行勾了勾手?指,

霍言行怔了怔,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那娇怯怯的少女站在白梅树下,清风微拂,白梅花瓣轻飘飘地在她身旁飞舞而下,那嘴角的笑容清亮甜美,眼里跳动着亮光,让人?觉得,不答应她的请求,好像有点不太忍心?。

他走了过去,眉头?微拧:“什么?事?”

白梅树有些年头?了,树干很粗,刚好当初了门口几个人?的视线。

姜宝抬手?一勾,手?指扣住了他的风纪扣,笑意盈盈:“少帅,所见即所想,你开口就是?勾搭不勾搭,难道你心?里整天想的就是?这种事情?”

霍言行脸色瞬间变了。

姜宝见好就收,手?一滑,纤纤细指从风纪扣上滑到了他的肩膀上,妆模作样地替他掸了掸军装上莫须有的灰,旋即后退一步,敛了笑容正色道:“开个玩笑。刚才?那个洋人?,是?设计铁路的工程师,我记得你现在就在做这件事情,所以就和他们聊了几句,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用得着。”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小姜宝可不是好欺负的,霍少帅你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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