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凯旋,皇上大悦,宫中宴会连绵不绝。沈郁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又想起太子走之前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沈郁惴惴不安了?几天,底下突然传来太子带着?苏绪进宫的消息,他之前就说他会亲自带苏绪入宫见太后,没想到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她怕出事,赶紧准备入宫。
祁夙凛带着?苏绪去拜见了?太后,太后身子不好,勉强坐在桌子边上,抬眼正式面见了?苏绪本?人。
凤千瑜在太后面前也不卑不亢,有理有节,面对她的提问也对答如流,几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祁夙凛就在旁边坐着?,也没有说话,只转着?手中的杯子,安静地?聆听。
太后问了?些基本?情况,对他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要说有哪里不满意的,那就是?他的身世了?。按照他的说法,他如今父母双亡,没有靠山,亦没有族系,在朝中立足全凭他自己,若将来有一天太后她离世了?,苏绪是?否能成为沈郁的后盾?
她有些迟疑了?,苏绪并不是?她的理想之选,尽管朝中私信对他评价颇高,可说到底,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官员罢了?。
凤千瑜似乎也感觉到了?皇太后的意思,他还想为自己争取,谁知太后说了?一句:“你既然护不住她,又何必急着?将她从哀家手里接过去?”
这句话仿佛是?触及到了?他的逆鳞,他意外地?没有反驳,沉默着?坐在冰冷的石凳上。
旁边的太子爷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微微笑了?起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如此?,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地?说要带他来见太后。
见到了?,才?会死心?。
门外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落在凤千瑜眼底一片冷清,他似乎是?有某种感应,抬头正好望见沈郁朝着?这边跑过来。她来不及披外套,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裳,风雪将她的脸颊冻得通红,也将凤千瑜的心?触动了?。
他忽然起身,说了?一句:“既然是?我要护的人,无?论如何都能护住。”他说就走了?出去,将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她肩头,搓了?搓她冻得僵硬的脸。
沈郁冷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她没急着?进去,偏头看了?一下屋里的皇太后和太子爷,顿感不妙,拉着?他的手小声道:“他们为难你了??”
凤千瑜摇着?头,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就像美玉雕琢而成,耐心?地?帮她系紧披风,声音也略带淳色:“他们在考验我。”
“那你通过考验了?吗?”
他伸出冰冷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腮帮子,把她的脸都捏得变形了?,“我当?然能通过,所以现在看你了?。”
沈郁顿感责任重大,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凤千瑜回到房中,皇太后和太子爷都瞧见了?刚才?一幕,两人的神情都有些许变化。
祁夙凛的神情变得讥讽,皇太后则变得有些许焦虑,她拍了?拍沈郁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起身回屋,“哀家乏了?,你们聊吧。”
沈郁正要送太后回屋,凤千瑜忽然起身,按住她的肩膀,反而自己跟上去了?,又侧身小声对她道:“我跟太后说两句。”说完就掺着?太后离开。
她也不知道凤千瑜要说什么?,眼看着?他们离开,自己只能坐了?下去。对面坐着?太子,两人相互无?言,沈郁自觉有些尴尬,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开始没话找话说:“外边真冷……”
“我跟父皇求了?赐婚。”
太子爷几乎是?与她同时开口,声音却比她的冷太多,她有些没听明?白,细品了?一遍之后,猛然打?碎了?手中的杯子,茶水烫红了?她的手,亦烫到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