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大家想的那么简单,云亭,你来说说,咱们除了油豆皮等原材料,还有什么成本没有算进去?”方宁对池云亭声音温和道。
池云亭环视一周,众人脸上大都茫然,道:“咱们还有人工成本没有算进去。”
谁知这话让众人更懵,道:“人工能有什么成本?咱们卖辣条又不是什么重活。”
“你看你们,这么大个人,还没云亭一个孩子懂得多呢,要是咱们的辣条生意只是小打小闹,只是干两三天,那自然不用操心这个问题,可是咱们要是打算做长期生意,那总不能一直让大家伙白干吧。”
“之前辣条没卖出去,我心里没底,也就没跟大家提这件事,现在既然辣条咱们卖的不错,那咱们以后也得有章程了,就比如咱们的工钱。”方宁道。
听到方宁这么说,众人脸色一正,这才想起,辣条生意今后要是步上正轨,他们也是能挣钱的,只是他们没想到能那么快,还以为要等一段时间呢。
想通后,大家眼睛不禁一亮,心里很是期待。
“除去咱们用掉的原材料钱,再余留一部分,最后再按人数分,当然因为分工的不同,大家的工钱也有些不一样。”
“而且发了工钱以后,以后卖辣条对咱们来说就是一个正经营生,希望大家都好好干,别懈怠。”说着方宁把原材料钱一扣,把余留的一部分一口,等到各自手上,也就十几个铜板。
可是别忘了,他们今天一共才干多长时间,估计半天时间都没到,能当天结算,手里直接拿到钱,不禁让众人笑逐颜开。
就连池云亭也没例外,也领到了十来枚铜板,小小的手险些握不住。
方宁把大家的表现看在眼里,“因为咱们辣条生意才刚开张,咱们也不知道以后能挣多少,这样,就以一个月为期,一个月后,要是咱们的辣条生意还行,就按照利润给大家发固定工钱,一个月一领。”
这点大家都没异议,工钱能一个月一领,就意味着他们今后有了固定的收入来源,辣条生意也已经稳定。
今天算是大家辣条生意最后的放松时间,等到明天可就不能再像今天这样,采购原材料的渠道、厨房里专门做辣条的人、还有专门往外跑卖辣条的人,都会分工明确,然后从早到晚,不间断的做辣条。
虽然明天已经一定比今天累,可是大家全都精神奕奕,对明天充满信心。
“云亭。”等到众人散去,林明和方宁两个让池云亭留下,看着池云亭道:“云亭,我这里有两个出路,你看看想选哪个?”
“一个是你明天也跟大家一起干活,然后领工钱,另一个就是我们送你去竹林学堂读书,然后把你该得的那份钱折合成笔墨纸砚给你。
现在池云亭才三岁,就算辣条是池云亭弄出来的,现在池云亭的小身板也干不了这个活,
池云亭本来都做好慢慢退出的打算,却没想到方宁为他想到了另一条路。
“我这么小,也能去竹林学堂读书吗?”池云亭诧异道。
方宁轻笑,“理论上咱们慈幼局的孩子都是能去竹林学堂读书的,只是像年纪太小的没有定性,根本坐不住凳子,而年纪大的,也不全都是读书的料,加上读书需要环境清幽,所以竹林学堂才会成为咱们慈幼局的禁地,就是怕不懂事的小孩子进去捣乱,打扰到他们的读书。”
“不过云亭你一定没问题的,你这么聪明,又一心好学,想必去了竹林学堂一定能坐的住,要是坐不住也不要大声喧哗,悄悄退出来就行。”方宁看着池云亭期望道。
他是希望池云亭选择去读书的,做辣条生意虽然短时间就能赚到钱,但是它的上限也低,可是读书不同,要是池云亭真有读书的天分,上限是能很高的。
“云亭,你一定比林明哥有读书天赋,至于辣条,对你来说不用急,该属于你的位置谁也抢不走。”林明道。
虽然他学习不好,但是却希望池云亭能学习好,就怕池云亭会因为铜板这种短暂的利益而看不到更好的选择。
就在方宁和林明以为池云亭还小,准备把这个道理掰碎了揉给池云亭听时,池云亭已经做好选择:“方宁哥,林明哥,我想去读书。”
方宁一愣,和林明笑了:“好,我那里还有一些笔墨纸砚没用完,明天就给你带学堂区去。”
笔墨纸也就算了,石头做成的砚台分量对池云亭来说可不轻,等第二天,池云亭起床洗漱完毕,方宁和林明两个带着笔墨纸砚过来。
他们三个稍微到的早点,方宁和林明两个带池云亭去竹林学堂,学生们大都还没来,倒是年纪已经不轻的夫子,已经到来,好似在备课。
方宁和林明让池云亭在原地等着,他们两个上前去跟夫子说话,期间还时不时看向池云亭的方向。
不知方宁和林明两个跟夫子说了什么,没一会儿两人招手让池云亭过去,向夫子介绍道:“夫子,这就是池云亭,别看云亭年纪还小,却很乖巧听话,还一心向学,刚来咱们慈幼局第一天,就对咱们竹林学堂很神往。”
须发已经皆白的夫子脸上神情并不严肃,反而乐呵呵的,看着池云亭笑道:“辣条原来就是你这孩子做出来的啊,别说,有了辣条,我们福田院的老家伙们吃的饭比以往多了不少。”
池云亭受宠若惊,“先生谬赞了,辣条辛辣,对老人来说,并不宜过多食用。”
自从池云亭把辣条弄出来,方宁和林明把辣条做成了生意,拿出慈幼局去卖,而慈幼局内部,还有隔壁相邻的福田院,则把辣条当成一道菜,时不时就给慈幼局和福田院的孩子和老人们来上一点。
不过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肠胃都不如年轻人,不宜吃太多辣条。
夫子看着年纪虽然不大,说话却条理清晰的池云亭,不禁点了点头,“我姓白,以后你叫我白夫子就行,以前可在家里学过一些?”
“被家里人手把手教导过一些简单的字,并没有看课本学习过。”池云亭道。
周忠是认识字的,可是原著里,被他养了十几年的炮灰男配,却是一个只认识自己名字的文盲,可见周忠有多‘用心’。
“正好最近我要再讲解《千字文》,你今后每天上午过来竹林学堂一会儿即可。”白夫子对池云亭道。
池云亭这才知道竹林学堂上课不是全天制,也因为学生的年龄和各自进度不同,一天被分成几个时间段。
就像池云亭要上的那节,就是幼儿启蒙阶段,是上午之前的最后一节课,并不需要起个大早,至于下午,则是阅读时间段,这个时候想来就来,可以大声阅读、练字还有向老师请教。
好家伙,听完以后池云亭只觉得这个学堂学习真是宽松的不得了。
不是说古代读书人很苦吗?池云亭都做好十年寒窗苦读的准备了。
心里疑惑,池云亭也就仗着自己年纪小直接问了。
“白夫子,我听我叔父生前说,当文人好辛苦的,需要每天天不亮就得起,然后睡的比狗还晚,我怎么不用啊?”池云亭仗着小歪头卖萌问道。
方宁和林明两个还没走,听到池云亭的话,两人先是一愣,而后“噗嗤”笑出声,道:“云亭,那是需要考科举的学子才需要的,至于我们学堂,只以读书认字为主。”
也就是说,竹林学堂的学生们,并不以科举为奋斗目标,难怪学习不紧张。
“小家伙是想参加科举吗?你要是想参加科举,可就得好好学习了,你要是学习的好,到时候白夫子就让隔壁的秀才公们教你。”白夫子闻言轻笑道,并没有因为池云亭年纪小就出言打击。
不过对方也有前提条件,那就是得池云亭学习好才行,要不然可得不到秀才公的教导。
虽然池云亭心里很疑惑,为什么隔壁福田院会有秀才公,就算他对古代科举不了解,也知道秀才已经具有一定社会地位,而那样的存在,难道还能缺子女和人照顾?成为孤寡老人吗?
“云亭好好学,到时候科举考中状元让咱们慈幼局的兄弟姐妹也沾沾光。”林明和方宁两个对池云亭道。
和白夫子一样,他们此时的话是对池云亭未来的期许,其实心里并没有报太大希望。
可是池云亭却是准备好好学,以后真的走科举之路。
方宁和林明不知道池云亭的决心,白夫子收下池云亭后,他们两个就离开,去忙活辣条的事。
池云亭被白夫子安排到第一排的桌子上,桌上方宁和林明两个临走前已经帮池云亭把课本摆上,装笔墨纸砚的是一个小布包包,池云亭年纪小,到时候要是嫌东西沉,离开时可以把包放到木屋里,每天走时夫子会锁门,东西不会丢。
很快露天竹林学堂上早课的学生陆陆续续到来,大家都是随便找位置坐,桌椅要是不够就去屋里搬,他们见到池云亭在,都有些惊讶,因为池云亭实在是太小了,跟他们一比就显得特别打眼。
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过来池云亭身边,坐到池云亭那根长条板凳上,成了池云亭的同桌。
池云亭的新同桌看着池云亭惊讶问道:“小弟弟,你今年多大了?怎么也来上课了。”
“我今年已经三岁,想读书就过来了。”池云亭道,只是比起周围比自己都大的孩子,说话就显得很奶。
“才三岁,这么小啊,等会你要是坐不住,可不能哭鼻子哦。”池云亭同桌笑道。
池云亭鼻头微皱,“才不会呢。”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半大点的外表让人很不放心,只能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