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季无霜给姜晚悠发来了消息，说是已经到了她家楼下。
姜晚悠当即走到窗边，正好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季无霜。
季无霜似乎察觉到了姜晚悠的目光，又或者她只是下意识抬头往上看。但无论如何,她确实对上了姜晚悠的视线。
她没有诧异，只是朝姜晚悠笑了笑。
她的笑意不深，却足够温柔。
姜晚悠的笑容则更甜美几分，唇角弯弯露出皓齿。
见季无霜已走到楼下门口,离开了她的视线,姜晚悠当即站到门口,透过猫眼不停往外瞄。
直至她从侧边看到正在上楼的季无霜,她便提前将门拉开了一道小缝，往外偷看季无霜的情况。
但她也不敢太明显，就怕会被季无霜发现。于是她做的更多的是暗自计算着时间，再听季无霜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感觉差不多了，她便将门开得更大,站在门口望着距离门口仅差两个台阶的季无霜。
“无霜,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
听起来有些奇怪的谈话,却成功将二人都逗笑了。
姜晚悠请季无霜进来,让她换上那双独属于她的黑白色拖鞋。
“吃饭了吗？”姜晚悠问道。
季无霜摇了摇头，“没呢，听你说给我留了早饭，我就饿着肚子过来了。”
“是粥,剩下一些还在锅里温着，还有两个烧麦，我去帮你盛出来。”
姜晚悠说着就要往厨房里走，季无霜也不拦着，应过一声“好”后便坐在其中一个位子上。
那个位子是她来时一直会去坐的，如今似乎也成了她的“专座”。
季无霜不由失笑，望向厨房中姜晚悠正在忙碌着的背影。
这种感觉让人十分舒适，两个人都不曾言语，但光是看着姜晚悠的身影，季无霜便觉得满足。
姜晚悠很快走了出来，端着一碗粥和一盘只两个的烧麦。
“吃吧，无霜。”她将一盘一碗放在季无霜面前，手撑在桌沿上等着她吃。
“好，吃完我们就走，去看看院长阿姨，好吗？”季无霜将碗往自己这一侧又挪了挪，这是白粥，被姜晚悠撒了点肉松在上面。
姜晚悠知道她喜欢吃肉松，这是她们在野餐那日聊到的。
为了更了解季无霜，姜晚悠从零食到主菜，从早饭到晚饭，全都问了个遍。季无霜也并未感到不耐烦。相反的，她很喜欢与姜晚悠聊天，无论聊什么都好。
“好，吃完我们就走。”姜晚悠也是这个意思，虽她想让季无霜吃完后能休息几分钟。
这顿早餐季无霜吃得不紧不慢，即便全程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她却仍是乐在其中。
她很愿意姜晚悠就这样一直盯着自己，并不觉得不适。
今天的姜晚悠，似乎又更可爱了一些。
从前她是满分可爱，而今天，季无霜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她了，或许这就是无限可爱吧。
季无霜想。
吃过早饭后，姜晚悠坐上了季无霜的车。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坐在这个副驾驶的座位上了，但从第一次到这一次，她的心理变化了不少。
“对了无霜，我们去点礼物给阿姨带去吧，这样空手过去不太好吧。”意识到自己手上空空如也，姜晚悠当即望向季无霜。
“没事，不用担心，我都已经买好了，在后面。”季无霜手掌轻覆于姜晚悠手上，暖暖的温度顿时包裹于姜晚悠整手背，让她一阵心安。
“好。”姜晚悠乖巧点头，系上了安全带。
季无霜的车开了出去，她二人路上时不时聊上几句，但姜晚悠为了让季无霜安心开车，之后话便少了下来，自己欣赏起沿途风景来。
路上季无霜告诉姜晚悠，从她们这里去院长阿姨那里差不多要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若是累了便让她小憩片刻。
姜晚悠只是微笑着摇了摇脑袋，说自己不累。
“这才刚起床没多久，再睡不就变成懒猪了吗？”她笑问。
“就算是懒猪也没什么，很可爱。”
“胖乎乎，粉粉嫩嫩的，是挺可爱的。”联想到小猪的模样，姜晚悠不由失笑，接了季无霜的话。
季无霜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否是在拿她与小懒猪相比。
注意到季无霜的目光，姜晚悠不免有些讶异。
她们前一秒还在讨论小猪，下一秒季无霜便望向了她，这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总以为季无霜此刻是在拿看小猪的目光来看待自己。
“无霜……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想到这个可能性，姜晚悠觉得自己也有必要问个明白。
“你好看。”季无霜的回答言简意赅。
姜晚悠反应也很快，又问：“好看得像只小猪吗？”
“是啊。”
季无霜回答得毫不犹豫，反而让姜晚悠一阵猝不及防。
她睁圆了明眸，眼巴巴望着季无霜。
季无霜也朝她眨了眨眼，装起了无辜。
关键季无霜的眸子黢黑又清澈，在某一瞬间，姜晚悠险些信了。
“我怎么就是小猪了？”姜晚悠佯装生气。
“不是是，是像。”季无霜纠正道。
“那你告诉我，我怎么就像小猪了？”其实姜晚悠真的没有生气，但为了装得更像一些，她便特意撅起来嘴。
这是她从前不太可能会做出的表情，却在今日确确实实这么做了，而且还是刻意为之。
“你跟小猪有一个相同的地方。”
“是什么？”
问话的时候姜晚悠便开始在心中快速思考着小猪身上有什么较好的品质，但她真的完全想不出来。
小猪有什么好的地方，难道会是可爱吗？
“你们都很可爱。”
姜晚悠不过随便这么一想，没想到竟猜中了季无霜的心思。
不过，或许没有人会喜欢别人拿一只猪来自己做比较吧。
姜晚悠依旧做出一副不悦模样，非要季无霜多夸自己几下才能满意，“那我跟小猪，谁更可爱？”
“当然是你，小猪不及你的万分之一。”说到这里，季无霜顿了顿，“其实晚悠，我觉得你更像一只小兔子。”
“那我愿意成为你心中的小兔子。”虽并不觉得自己像只兔子，但姜晚悠知道，之所以在季无霜眼中自己像只兔子，定然有她自己的原因。
而且，在姜晚悠的认知中，小兔子的确要比小猪可爱，而相比之下她也确实更喜欢小兔子。
“我也愿意当你的小猪。”
季无霜说得认真，但姜晚悠盯着她精致的侧脸看了许久，怎么都不觉得她像一只小猪。
若让姜晚悠以一种动物来形容季无霜，姜晚悠一定会选择仙鹤。
“为什么是小猪和小兔？”姜晚悠虽不知小动物那么多，为什么季无霜偏偏选择这两只，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它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晚悠，因为你不怎么上微博，所以你不知道，小猪和小兔是最近很火的表情包，上个星期还上了一次热搜。”季无霜向姜晚悠解释道。
而她所说的这件事，姜晚悠确实不知道。她每天都会上一次微博，但她从未点进过热搜，也就并不知道这件事。
姜晚悠没有反驳季无霜说的“你不怎么上微博”这句话，她想告诉她自己经常上微博，但转念一想还是止了口。
毕竟这是属于她的一个小秘密，还是等以后找个更好的机会再告诉季无霜吧。
“好，我现在就上微博去看看。”姜晚悠说着，就拿出手机登上了微博，动作果断又迅速。
“好，你搜小猪小兔表情包就可以了，会出来很多可爱的表情包。”季无霜转过头来，瞥见姜晚悠已经点开了微博，现在她手机界面显示着的正是熟悉的微博开屏界面。
“嗯，我搜搜看。”
表情包表情包，姜晚悠有些好奇，季无霜竟也会对表情包这种东西感兴趣。回想一下她们之前的聊天，季无霜似乎从未用过表情包，更别提是什么小猪小兔表情包了。
若她真的用了，自己应该会惊奇地发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于小猪小兔的事情一无所知。
点开搜索栏时，底下出现了她的“历史搜索记录”。
没有其他，只“季无霜”这一个关键词。
这是她曾经搜索过的，并未被她删去记录。
不搜自己的名字，却搜索别人的名字进行窥屏，当时姜晚悠就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但还是“催眠”自己这只是所谓好奇。
本就是好奇啊，好奇季无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她发现，网友们对于季无霜是一致的好评。
她们说她美丽迷人，生得那么好看。说她业务能力很强，所有歌曲的都是自己创作，也会给别人写歌，并且每一首质量都那么高。
不过，她们还说了一点，那就是季无霜的性格。
季无霜性格不知是否可以用云淡风轻来形容，对什么事情似乎都不见有什么情绪变化。比赛赢了只会淡淡地笑，比赛输了也依旧是淡淡的笑。
有人说她高冷，有人说她只是性子内敛，实际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这份温柔，除了季无霜自己微博上的文字之外，她们似乎就未曾见到过。
她们好像看不见一个真实的季无霜，但也有可能现在的季无霜也是真实的季无霜。
当初，当姜晚悠看到那些评论之后，她心中便隐隐有了想法。
她们说她高冷，她看到的却是一个热心善良的人。
她们说她的温柔只体现在她的微博上，她却从其他地方看到了她的温柔。
如今看来，姜晚悠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双标”吗？
但很快她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季无霜不是双标，只是爱她所爱吧。
而她的所爱，便是自己啊。
思及此，姜晚悠下意识望向季无霜，望着她轮廓精致下颌线完美的侧颜，静静欣赏。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察觉到了姜晚悠炽热的视线，季无霜稍稍转头望了她一眼，笑问。
“你好看。”没有丝毫犹豫，姜晚悠脱口而出。
这的确是姜晚悠的真心话，但当她说出这句话后，她连带着季无霜都一同愣了一下。
就在下一秒，她们极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这段对话于她们而言，似乎出奇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