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悠将自己的这份心虚藏了起来,却面对着季无霜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季无霜依然神态自若，问她是否要看看自己刚上线的专辑。
姜晚悠当即重重点头，应了下来，立刻拿起手机准备好登上音乐软件。
“我准备好了。”在正式点开软件之前,姜晚悠定了定神，坚定信念。
她自己都有些好笑，自己又不是要上战场，何必这样紧张。
但这种情绪是不太容易克制的,她的心在砰砰乱跳,整个身子绷得很紧。
“好。”季无霜朝姜晚悠一笑,“我也准备好了,一起看吧。”
如果急着想要知道听众反馈，其实她们更应该关注一到两个小时后的数据，现在她的新专才上线仅仅不到十分钟而已，还有很多非她粉丝的听众并不知道这张新专辑。
姜晚悠点开软件，在首页滚动的大封面上看到了自己的新专封面。
封面上是她自己,化着淡淡的妆容。她只是站在光影下,微微垂头,手里捧着一束清新的百合。没什么特别之处,倒显得特别简约朴素。
这是姜晚悠自己的想法,不仅这一张，她是拍了一个系列九张图，最终和季无霜一同选择了这张作为专辑封面。
现在看来，这效果非常好。她注视着这张封面,甚至有些舍不得移开眼去。
而不仅她是如此，季无霜亦是如此。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对这张图照片的喜欢，是要更甚于姜晚悠的。
那日姜晚悠将那一整组照片发给她之后，她便全部保存于自己的相册中，偷偷放在“晚悠”那一分类里。
在这个分类里一共保存着上百张姜晚悠的照片，都是她在姜晚悠的其他粉丝那里保存下来的，有时闲下来了她便会点开看上几眼。
若说是在解“相思之苦”，似乎也有点那个意思。
在她还未参加那档让她出名的节目之前，她的确靠这些照片，以及网上那些姜晚悠的唱歌视频来解相思之苦，但如今她已经不需要这样了，她若是想念姜晚悠了，完全可以直接发消息给对方。
姜晚悠曾告诉过季无霜，她也很喜欢与她聊天时的那种感觉。
“这张专辑封面真的很好看。”盯了不知多久，姜晚悠终于开口，对这张图片赞赏有加。
“是啊，拍得很好，也很有意境很有感觉。”
伸出手去，季无霜在姜晚悠的手机屏幕上轻触一下，指尖恰好落在那张会自己滚动的封面上。
封面在那一刻被放大了，如此一来她二人也可以看得更加清晰。
在关注过那张封面之后，姜晚悠也和季无霜一同将注意力放在了听众评价上。
姜晚悠点进评论区，从上至下翻看了许多个评论。
这些评论多为她的歌迷评论，对于姜晚悠来说都是鼓励。不过她更想要得到的，显然是真正路人的评价。
“晚悠，一会儿我们再看评价吧，现在还有很多人并不知道你专辑上线的事情，我们再给他们一些时间，不用着急。”
“好。”姜晚悠也知道季无霜说的是事实，便立刻答应下来，没有半分犹豫。
她放下手机望向季无霜，二人却忽然都沉默下来，面对面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忽听“哒”一声自厨房里传来，姜晚悠瞬间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于是当即站起身来，在与季无霜匆忙说过一句“小季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后便往厨房疾步走去。
短短几分钟后，她拿着一个空杯和一个热水壶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等她回到季无霜面前时，她才将水给对方倒上，放在茶几上等待冷却，“小季，水烧好了，让它晾一会儿吧，现在太烫了，或者你要喝点其他什么吗，我家有点饮料。”
“没关系，不用了，我就喝白开水就好了。”季无霜微笑着摇了摇头。
“好。”季无霜摇头，姜晚悠反倒是轻轻点了两下头，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和季无霜一同等待白开的冷却。
结果就是，她们所换来的又成了相顾无言。
二人再度没有了话题。
姜晚悠担心季无霜会被现在这种沉闷的氛围扰得有些尴尬，便在心中不停逼着自己强行找话题，“小季，谢谢你来陪我，其实这都是小事，你不用特意过来的。”
“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小事。”季无霜原本还没什么表情的面颊上一瞬严肃起来，对于这个问题，她很认真。
“……好。”姜晚悠知道自己这就是典型的“没话找话”，其实她知道季无霜会如何回复自己，但她还是硬要去说出这句话，似乎反而让气氛更加尴尬了。
若真是好朋友，她相信自己并不会感到尴尬，可她与季无霜却分明不只是好朋友。
“小季，有些话我想问问你。”她不是个主动的人，但她已经来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她有很多话想和季无霜说，但那些话一直以来都被她藏在了心底，始终未能说出口来。
而她亦想听季无霜说说，自己之于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是否真的只是好朋友的存在。
“好，晚悠你说吧，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如实告诉你。”
姜晚悠的态度让季无霜有一瞬间的愣神，她总有一种错觉，或许晚悠已经想起了仙女姐姐是谁，而季无霜又是谁。
但在与姜晚悠谈论一番后她发现，那确实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关于“小调皮”和“仙女姐姐”，姜晚悠没有任何的怀疑与猜测，她纯粹以为所谓的仙女姐姐，真的就是曾在季无霜儿时与她一同玩耍的女孩。
她仍是不知道，其实仙女姐姐就是她自己啊。
“好，小季我问你，为什么你每次都对我这么好，你对我……究竟存着什么样的情感，单纯只是……好朋友吗？”
姜晚悠犹豫片刻，终是将这个她很早之前便想了解的事情问出了口。
即便是自己的忠实歌迷，却也让姜晚悠深感，是否她的无私付出终究还是多了些。
她每每都是如此，不求报答不求谢，只要能帮到自己，便是最好的结果。
每每如此。
“是啊……在我心中，我们并不单纯只是好朋友关系。”
季无霜的一声“是啊”让姜晚悠的心瞬间沉了下来，但当她很快听到季无霜的后半句时，她意识到方才是自己误解了。
而她同时也意识到，她是喜欢季无霜的，因她并不满足于和季无霜只是好朋友关系。
但她并不言语，将翻涌的情绪竭力压下去，咬紧牙关听季无霜继续讲下去。而她的手，也暗自攥紧了睡裙。
她穿的是件白色睡裙，也并未化妆，可以说是素面朝天。但她皮肤很好，化妆虽然很美，素颜却也足够清纯动人。
此刻，她大腿处的睡裙早已被她攥得满是皱褶。
她并未发现自己这因紧张而不自觉做出的行为，季无霜反倒是发现了。
怎么还是这么可爱……在季无霜将要正式对姜晚悠表白之前，这是此刻她心中唯一的念头。
“晚悠，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对我来说最为重要的人。在我的世界，谁都及不上你的千分之一。”
季无霜的话听得姜晚悠一愣一愣的，正在她准备完全消化这两句话时，季无霜开口的又一句话让她彻底僵在了当场。
季无霜说：“晚悠，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了。”
较长时间的沉默后，姜晚悠依旧将愣在那里，目光直视着季无霜，嘴上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她眼中有惊色，但更多的却不是震惊。
姜晚悠沉默，季无霜便陪着她沉默，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自己方才所说的那些内容。
她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她跟姜晚悠表白了，就在刚才。
而晚悠……晚悠还并未给她任何回应，许是被吓到了吧。
也是，此刻这个时机显然还并不成熟。但她也承诺过，对晚悠会知无不言。
“小季……”
时间又不知过去多久，在这段时间里，季无霜并未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反倒始终耐心等待着姜晚悠。
直至姜晚悠开口。
“嗯……晚悠，你想说什么？”其实季无霜内心是有些忐忑的，她清楚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她也明白，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小季……或者，无霜，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你喜欢我什么？”
姜晚悠显然已将季无霜的话消化了个透，但她却没有露出厌恶或是任何带有嫌弃以及讨厌意味的神情来，反倒是一脸平静，甚至于唇畔眼尾还带着几分浅淡笑意。
这说明了什么？
季无霜不露声色地牵起姜晚悠的手，再一次认真地凝视着她。
当那温暖的指尖触碰到自己手背的那一刻，姜晚悠只是愣了半秒，便强压下心头不断涌起的阵阵欣喜，任由自己的手被季无霜牵了过去，留下大腿处的睡裙还是一片皱褶。
她望向季无霜的眸，从其中看到了巨大的坚定。而紧接着，她便听季无霜说出了那句让她震惊无比的话。
季无霜说：“我喜欢你，因为一直以来你都是仙女姐姐，是小调皮的仙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