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这……”姜晚悠说不下去了,总觉得这种气氛十分诡异。
现在还仅仅只是点了蜡烛的情况，若是将窗帘拉上，再将她们头顶的灯一开，那这氛围岂不更是……
姜晚悠眼中写满了诧异与尴尬,季无霜自然读懂了其中的意思，便笑道：“就这样吧晚悠，这样挺好的，我们负责吃就好。”
“好,我们负责吃就好了。”姜晚悠细细回味了一番季无霜说的这句话,总觉这话有些莫名可爱。
“二位,需要我把窗帘拉起来吗？”就在这时,侍者又问。
“啊？不用了谢谢。”姜晚悠愣了一下，当即摇头。
窗子是落地窗，就在她二人的身旁不远处。若是拉上窗帘，她与季无霜的这顿晚餐岂不真成了烛光晚餐？
虽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她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一起吃着烛光晚餐是否有些奇怪了。
听着姜晚悠与侍者的对话,季无霜只是笑了笑,
随后她二人一起点了餐,因为口味相近,她们所点的也正好是对方喜欢的菜。
在确认过二人所点的菜后，侍者终于离开了她们所在玫瑰间，并不算宽阔的房间内便终于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房间内十分安静，二人的视线相触许久,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直到季无霜盯季无霜盯得久了，便终于忍不住轻轻一笑，“晚悠，我们还要这样盯着对方盯到什么时候去？”
被季无霜这样一提醒，姜晚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收回目光，像是掩盖着什么一般理了理自己的衣角，这才回道：“小季，谢谢你今天陪我去公园，又陪我一起吃饭。”
季无霜朝她又再笑了一下，“其实，我在陪你的时候，也是你在陪着我。”
姜晚悠听得一愣，随即垂下头去，遮挡她略微泛红的脸颊。
“晚悠，不要总是说谢了，我们聊点别的吧。”季无霜见姜晚悠见脑袋低垂了下去，便又笑道，“说起来，你的新专辑准备得怎么样了？”
“准备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发了。”一提到新专辑这件事，姜晚悠眼中立刻便放起光芒，显然是来了精神。
“那就好，到时候我会支持的。”姜晚悠的笑意也感染了季无霜。
只要晚悠开心，她便也开心了。
“不用不用，等新专发了，我买来送你，我要感谢你帮了我那么多，我的主打曲都还是你帮我找的灵感帮我改的曲子。”姜晚悠慌忙摆手道。
季无霜知道如果自己再在这件事上和姜晚悠说下去，那么肯定会没完没了。因着晚悠的性格，绝对会坚持她自己来买专辑送给自己。
索性她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从姜晚悠新专辑这个话题转移到了自己新专辑的话题上，“晚悠，年底之前我也有一张专辑要发，应该会在你开演唱会之前吧。”
“好啊，我帮你宣传。”一听到季无霜也要发新专，姜晚悠的兴致可不比刚才低。
其实季无霜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却有人在外面敲了三声门，随后门便被打开了。
姜晚悠的视线向门口望去，而知晓来者必定是服务员的季无霜却并未移开视线，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姜晚悠身上，等待着她重新转回头来。
“两位女士，你们的菜。”将几道菜放在季无霜与姜晚悠面前时，侍者很快转身离去，并不打扰她二人用餐。
看着桌上那几道还冒着热气的菜肴，姜晚悠指了指它们，让季无霜尝尝看。
其实季无霜刚才还有来不及出口的话要说，但当她看到晚悠向自己投来的期许目光后，她便暂时放弃了这一念头。
夹了一块肉到自己空空如也的瓷碗中，季无霜咬下一口，汁水便顿时在口中四溢开来。
虽说在咬第一口前她轻轻吹了几下，但毕竟里面的肉其实她是无法吹到的。
有些烫，但味道很鲜。
“好吃。”当将那一小块肉咽下去后，季无霜立刻抬眸对姜晚悠夸赞道。
这个时候姜晚悠也已夹了菜到自己碗中，一听见季无霜这话，便当即朝她露出一张灿烂笑颜。
她替季无霜试了另外几道菜的口感，品尝下来都十分不错，她便让季无霜也赶紧尝尝。
季无霜见其如此盛情邀请，便欣然一笑，又夹了另几道菜到自己碗中，逐一品尝。
吃了几口菜之后，剩下的菜也都被服务员给上齐了。从此时一直到她们吃完晚饭的这段时间内，在她们没有招呼服务员过来的情况下，也就没有人再来打扰过她们的“二人世界”。
暖黄色的蜡烛依旧在轻轻摇曳着，只映得一旁的玫瑰除却艳丽之外，竟还多了几分柔和。
她们吃过聊过一段时间后，季无霜这才将话题重新引到了她的新专辑上。
“晚悠，等我发了新专，你会当我第一位听众吗？”试探性的，季无霜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便是她一开始想说，却被姜晚悠误解了的话。她并不需要姜晚悠来帮她做什么宣传，她只是希望晚悠可以当自己的第一位听众。
“好啊，没问题。”在听到季无霜所说的这句话后，姜晚悠丝毫未有犹豫，直接开口应了下来。
成为小季新专辑的第一位听众，这可不是谁都能有机会的。若是自己真的可以，那便也是自己的荣幸。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季无霜面上和语气中虽不见多大的兴奋之意，但她心中有多高兴也只她自己知晓。
“说定了，专辑出来要第一个给我听哦。”
“好。”
望着姜晚悠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可爱表情，季无霜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在孤儿院中和仙女姐姐一同玩耍时的场景。
那时的她们还是那么纯真，即便曾有过不好的经历，却依然对世界充满向往。
而如今，仙女姐姐真的一点儿未变。
吃过晚饭，季无霜带着姜晚悠很快回到了家中。虽是不舍离别，但季无霜还是在看到姜晚悠上楼回到家中开灯后便悄然离去了。
姜晚悠回家开灯后的第一反应是往窗台处走去，却只看到季无霜驱车离去的背影，而那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当中。
姜晚悠并未因此离开窗台，她依旧望着窗外发呆。
此时天色早已沉下，楼前路灯早已亮起，洒下暖黄色光芒。明明是暖色调，却因外头没有人影，只有满眼空荡，而让她感到一片寂寥。
又再过了片刻，姜晚悠终于收回视线，转身自窗边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从前她是真不觉得自己这一室一厅的房子有多大，但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便开始觉得自己这房子实在空空如也，没有了家的温馨。
而此刻，她站在淋浴下，这种心慌的感觉愈发强烈。
她脑中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只是个轮廓看不清脸庞，但从身形到身量，无一不在向她提示着那人便是季无霜。
但为何她满脑子装的都是季无霜，并且季无霜原本朦胧的身影也在逐渐清晰起来。
关于这一点，其实她心中很清楚原因。只是到了现在，她仍不愿承认。
洗过澡后，姜晚悠站在洗手池前吹头发。她的头发已经很长，吹起来需要花上一段时间。
她便这样直直站立着，望着镜中的自己。
这和以往的她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份怅然若失。
姜晚悠盯着镜中的自己许久，很快便强撑起精神来，朝镜中的自己绽放一抹笑颜。
她的精神看上去似乎好了许多，但等她回到床上软软躺下后，她便卸了浑身的力只怔怔望向天花板。
房间内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床头落地灯，光落在姜晚悠脸上，她的轮廓十分精致，弧度优美，但她那双眼中，却又再次被惆怅所填满。
就如此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关上床头灯，阖上双眼准备睡下。
时间在分秒中流逝，等她再次睁开双眼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不是她睡着了又醒了过来，而是她始终没能成功入睡，一直都只是闭眼养神而已。
她也不知为何，分明每日都能按点睡下，今日却怎么也没有睡意。
姜晚悠坐起身来，再次打开床头灯，背靠床头在这灯光下坐了片刻。
她也没想什么，只是放空自己，抱着她放在旁边的小兔抱枕。
长夜漫漫，她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