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悠带着季无霜上楼了,一如后者第一次来时那样。
季无霜不仅不是第一次来到姜晚悠的工作室了，而且已经来过这里挺多次的了，但姜晚悠的工作间，这倒的确是她第二次走进去。
“坐吧小季。”
和上次不一样的地方是,姜晚悠办公间内多了一把椅子，与原本的椅子相对放置着，中间由小桌阻隔。
姜晚悠请季无霜坐在了其中一张椅子上，而她随即也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与对方面对面坐着。
桌子很小,从来只够姜晚悠一人使用,若要两个人一同使用,自然会显得拥挤一些。但还在还是可以使用的，小东西都可以在上面放置。
“小季，其实我还没决定好要唱什么歌，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当季无霜朝姜晚悠投来询问的目光后，后者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回望她。
“我的确有个想法。”
今天是周二,距离比赛只剩下四天时间,姜晚悠却到现在还没有想好比赛曲目。
她自己虽不存在慌张这种情绪,但让季无霜特意过来一趟,而自己又没有想好曲目,她心中总觉得惭愧。
但当季无霜说出这句话时，姜晚悠不免有些惊讶。
“晚悠，歌曲没有想好，那主题呢,主题想好了吗，想唱什么类型的歌曲？”
“老实说，也没想好，但既然是我们合唱，我更倾向于情歌对唱这一类的，至于是甜情歌还是苦情歌，我还没有想好。”
“好，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给你听听这首。”季无霜说着，拿出手机播放起一首歌来。
她们在没多久之前便合唱过一首甜情歌，所以姜晚悠更想与对方合作的是一首苦情歌。换一种风格，总甜甜蜜蜜的听众总归是会腻的。
她是这样想的，季无霜却也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给她播放的便是一首男女对唱苦情歌。
男歌手的声音她从未听过，反倒是女歌手的声音让她觉得特别熟悉。虽说对方的名字就在她嘴边，但她并不敢这么肯定就是那位女歌手。
“晚悠，你觉得这首怎么样？”一曲终了，季无霜在手机准备继续单曲循环第二遍前按下暂停。
“这首歌我以前没听过，但我觉得挺好的，这是谁的歌？
“莲花的歌，是不是听不出来是十几年前的歌？”
说到莲花，姜晚悠脑中立刻不自觉跳出来清海民宿老板高莲的身影。
不过，刚才她似乎听到季无霜说这是十多年前的歌？但听是真的听不出来，和如今的流行乐差别并不大，无论从编曲还是混音角度来看，这首歌都足够前卫，和那个年代的风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是的，还真听不出来。”姜晚悠轻笑，同时也不免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发现这首歌的，这在莲花的那些歌里热度应该不算高吧？”
“是啊，不高，也绝对可以算得上特别冷门。”似是想到了什么，季无霜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容，“还记得清海民宿的老板莲姐吗，这是我第一次入住民宿时她给我唱的歌曲。”
“只是她自弹自唱的旋律，显然要比这首原曲欢快很多，但还是可以听得出悲伤。”
“这是她自己写的歌吗？”这个“她”指的是谁，其实早已再明了不过。
“嗯。”季无霜轻轻颔首。
“她一定有很多故事吧，才会写出这样的歌曲来。”
无论莲花抑或高莲，姜晚悠都对她的故事产生了很大的好奇之心。但如今她既已退圈，姜晚悠便也不会去向季无霜多做询问。
“嗯，就像我和你之间，也有着很多很多的故事。”
后面这句话，季无霜并未像之前一样咽于肚中，而是真的说出了口。并且她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些什么，她此刻的头脑十分清醒。
“小季……”当听到季无霜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时，姜晚悠眉心下意识地一挑，心中莫名开始慌乱起来，“小季……你在说什么？”
她的脸颊稍有些泛红，她似乎能理解季无霜所说的意思，又似乎完全无法理解。
小季……她是不是喜欢我？
当脑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念头时，姜晚悠原本就慌乱的心又开始加剧跳动。
她当即将这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想法从自己脑中驱赶出去，心却仍旧慌乱如麻。
“晚悠，我的意思是，我们认识至今，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不是吗？”见姜晚悠在那一瞬露出张皇失措的表情，季无霜纵使还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讲，此刻也只好作罢。
“是啊，你说得没错。”
原来是这个意思……在听过季无霜的解释后，姜晚悠暗自嗔怪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那你觉得呢，这首歌如何，不行的话我们再想想其他歌曲。”季无霜故意岔开了话题，但姜晚悠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她到底还是怂。
刚才她分明可以顺势道出她俩儿时在一起的经历，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她无法知晓姜晚悠是不是真的已经完全忘了这段经历，若是自己提醒了却还回忆不起来……
“这首歌挺好的，就这首吧。”
姜晚悠忽然响起的声音将季无霜从纠结里拉了回来。
她回过神来，便听姜晚悠继续认真说着，“我有一个想法，小季你要听听看吗，关于舞台设计的。”
季无霜轻轻颔首，自然很乐意听。
当天上午，姜晚悠和季无霜一直待在工作间内没有出去过。
等到吃过午饭休息了一阵，姜晚悠又带着季无霜去了空无一人，却有很多乐器放于其中的排练室。
这间房是用来练歌的，室内足够宽敞，光是钢琴便有三架，其中有两架都是三角钢琴，正好可以供姜晚悠与季无霜使用。
姜晚悠的想法是，她二人可以在舞台上分开两侧面向对方。之前有一期她是让工作人员搬了一台钢琴去台上，第六期她可以选择和季无霜各弹一架钢琴。
不用坐着弹唱完整首，她们两个人都只弹中前段，从歌曲中间开始，二人便可以来到舞台中央，面对着观众进行演唱。
这样的舞台设计季无霜欣然接受，她也同样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演唱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