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磨磨蹭蹭做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换上这职业装就是白领了不成?客人们都等急了。”
顾怜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包厢的门一开,她被人推了一把就跌跌撞撞进了包厢。
“苏少,金少你们玩好,这是我们刚来的姑娘,新鲜着呢。”
酒精几乎麻痹了大脑,骤然听到这讨好的声音,顾怜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并不是做了梦。她站在这包厢门前醒酒的工夫,却是被这领班当做了刚出来做的小姐!
顾怜还没来得及否认,领班已经离开了包厢。顾怜打量着包厢里,几个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另外一个却是躺在舒适的沙发上,他身上身材火辣的美人献上了热吻,吻得旁若无人,衣衫不整。
顾怜唇角一扬,“我不是小姐,认错人了。”原本以为夜总会才有的东西,却没想到这里竟也是有。
一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哟,脾气还不小,都是出来做的,装什么矜持呀?”男人哈哈大笑,引得其余几个小姐也莫不是娇笑连连。
“放手!”顾怜脸色冷了下来,那男人却是一双手游走在顾怜的手背上,笑吟吟道:“是个泼辣货,楚航,我觉得这倒是你的菜。你看这女人怎么样?”
听到男人喊出的名字,顾怜扬起的手蓦然垂了下来。
长条沙发上,衣衫不整的美人不情愿地从男人身上起来,原本被她遮掩住的脸顿时露了出来。
眉目英挺,脸颊上还残留着几分美人留下的唇红,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怎么样?她只觉得狗血的很。
她和陈楚航夫妻两个,一个是小姐,一个是嫖客,有没有比这更狗血的事情?顾怜冷笑着,酒意直直冲上了脑门,她眼睛都是火辣辣的,想要流泪。
火辣美人察觉到金主目光有异,生恐顾怜抢走她生意似的,娇声请唤,“Honey,怎么了?”丰满的上围轻轻摩擦陈楚航的胸腹,那莹白呼之欲出,火辣美人却是丝毫不顾及包厢中其他人的目光。
“下去!”
火辣美人没想到自己的撒娇换来的却是陈楚航不带情谊的呵斥,她不甘心地离开了陈楚航怀抱里,眼睁睁地看着陈楚航向那醉醺醺的女人走了过去。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长得不怎么样嘛。
看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的人,顾怜目光迎了上去,最后得到的却是陈楚航那嘲弄的目光,“不怎么样,给我出去!”
不留情面的呵斥声,沙发上火辣美人觉得自己赢得了胜利,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只是没消片刻,笑意却是僵硬在那里。
她的金主,竟然和那醉醺醺的女人一道离开了!
包厢里有片刻的沉寂,有人轻声打破了这静寂,“那人,怎么长得好像是顾怜?”
一语既出,包厢里原本美人在怀的几个男人莫不是松开了手,却都是齐齐看向了门外。只是厚重的包厢大门却是阻挡了所有的视线。
火辣美人却是脸上露出恼怒,顾怜?这又是哪根葱,竟然抢自己的金主?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矫情的。
包厢外长廊。
“顾怜,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是发展了副业,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陈楚航欺身上前,双臂笼罩住倚在墙上的顾怜,俊颜几乎贴近了顾怜的脸,只是那一双顾怜曾经迷恋着的桃花眼中却满是嘲笑。
“我没有!”蓦然对上了陈楚航的眼眸,顾怜大声反驳道。
只是陈楚航却听不进去她的分辩,“没有?没有你会这么巧合的来江城?偏巧不巧闯到了这里当小姐?顾怜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是人尽可夫了,你若真的是春闺寂寞了,也该找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情偷情,不就是要偷偷摸摸的吗?”
所有粗鄙下流的字眼都从陈楚航嘴里蹦了出来,顾怜不知道哪来的气力,一巴掌扬了出去,“啪”的一声狠狠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陈楚航你够了!我只不过是因为谈生意,没你想的那么肮脏!”她骤然爆发,男人白净的面皮上顿时浮起了红肿。
“谈生意?和嫖客到床上谈吗?顾怜,别忘了你可是有夫之妇。”男人的俊颜贴近了顾怜几分,陈楚航呼吸都落在她的鼻尖上,看着那迷蒙着水泽的眼眸,他又是靠近了几分,两人的呼吸都胶着在一起。
玫瑰花色的唇几乎要碰到了那粉红色的唇瓣时,顾怜却是忽然间转过了头,陈楚航的唇角还有那一抹嫣红。
“怎么?宁愿让别人睡你,却不能让自己的老公亲?顾怜,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是清白的?”
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似乎刚才的意乱情迷不过是一个试探而已。
所有的污言秽语像是瓢泼大雨一般向自己倾倒下来,顾怜只觉得心都是湿透了的,“陈楚航,我不想嘴里是别的女人的口红味!”
看着顾怜原本氤氲着几分醉意的眼睛此时此刻却好像是玫瑰,美丽却是带刺,陈楚航冷声一笑,“你以为自己比她干净了多少?碰你,我都嫌脏!”
字字诛心,听到这个几句话,顾怜只觉得浑身力气被抽走了似的,这就是她选择的结果吗?
他们相识七载,成婚两年,她却还是他原封未动的妻子。鲜耻寡廉地说出要他验明正身的话,换来的却是他一句“碰你,我都嫌脏”。
回到包厢的时候,已经酒足饭饱,合同也签订了下来,钱云醉意醺醺,看见顾怜又是要上前喝酒,却是被自家秘书拦了下来,连忙搀扶着走人。
“大功告成,我请大家去酒吧喝一杯。”老总徐长清提议道。
尽管酒桌上已经喝了个七荤八素,可是老总发话却又是谁敢不从?众人摇摇晃晃地挤着电梯下了楼。
酒店负一层,五彩迷离的地下酒吧,灯红酒绿的光彩掩盖了一切的失意,喧闹遮掩了所有低声的密语,张扬着一切的热闹。
顾怜坐在角落里,早已经过时的圣诞树把她遮掩了起来,她整个身体都缩在沙发里,手里却是拿着下去了半瓶的伏特加,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明。
桌上已经空了两个酒瓶,对面徐长清手中的威士忌下了小半杯,便再没了动静。
嗓子似乎已经适应了伏特加的灼热,顾怜眯着眼睛,看着表演台上一脸忧郁的青年,低哑深沉的嗓音带着共鸣的伤感。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
表演台上似乎是多年前,自己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一同唱着这悲凉的曲调……原来,所有的一切在那时候都已经有了预兆呀,只是自己不知道,不愿相信罢了。
“顾怜,你喝多了,回去吧。”
顾怜笑着睁开了眼睛,看着笼罩着自己的高大身影,眼中满是迷离,“徐长清,你喜欢我对不对?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