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怜怜,你逃不了了。”男子说完,面具突然落下,虞怜定睛看去,眼前竟然出现了臧凌霄的脸,凤目含着深情,低头朝她wen来。

“啊!”她奋力将眼前男人往前一推,正要逃跑时脚下一空,整个人想前摔去。

虞怜猛然睁眼,看到头顶半旧的g帐,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做梦了,她想到方才梦里的场景,不禁小脸发烫。

她听着屋内响起碳火噼里啪啦的声响,空气中不知为何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檀香,窗子也不知何时半开着。

虞怜毫无睡意,便下榻,赤脚走到半开的窗边,冷风吹来,她眉目多了几分清明,看着如水夜色,虞怜默默叹了口气。

此时步兰守在外室,正打着盹,就听到屋内传来的声响,她急忙起身走进内室,看到自家小姐赤着脚,身着单衣在窗边吹风。

她连忙取过衣架上的披风,一边给虞怜穿上,一边嘟囔道:“我的姑奶奶,这天儿越发冷了,可不得如此。”

“无碍,只是觉得闷得慌。”虞怜朝着步兰笑了笑,心里想着方才那个诡异的梦,还有容濂前几日对他说的那些话。

那日容濂对她说完那句话,她就将人推开,落荒而逃,然而那人并不罢休,曾来镇国公府寻她,她找了由头拒绝了。

她每每想到容濂说满含神情说那番话时,不知为何脑海里会浮现臧凌霄的脸,还有皇后娘娘哀伤的眼神,心底总会涌出一阵愧疚感。

“小姐,您要不继续睡一会儿,还有一个时辰才天亮呢,奴婢守着您,您别怕。”步兰望虞怜手中塞了一杯热茶,眼底皆是担忧。

这几日不知为何,自家小姐白日总是昏昏沉沉,而且老喊着腰酸背痛,她总怕虞怜又被下了毒药,这几日提心吊胆的提防着。

步兰并不知道,虞怜这是心病。

“不了,左右今日要去长公主的庄子,你看看还有没有要准备的东西,趁着时间还早,我去做一些药膳糕点,以备不时之需。”虞怜不知为何xionh口闷得慌,便找件事转移注意力。

她进了小厨房,过了两个时辰才出来,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虞怜看了看时间,长公主拍派来的马车应该快到了。

步兰服侍着她梳洗打扮,然后她和虞瑾一同去老太太院子请安之后,便出了门。

两人刚出门,就看到长公主府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了,此时袁宛之正在马车上,她听到动静,掀开帘子朝着虞怜笑道:“怜怜,天气冷,快上来。”

虞怜有些惊讶地看着袁宛之,她还以为袁宛之会同长公主一起去山庄,不过转念一想,她微微侧目,便见自家大哥满脸羞涩之意。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虞怜笑着看了两人一眼,而后便扶着虞瑾的手上了马车,虞瑾则是翻身上马走在前头。

“宛宛,你这是望穿秋水啊?”虞怜不怀好意地看着袁宛之,眼底皆是戏谑之色。

袁宛之被好友戳中心思,当下就红了脸,连忙放下了帘子,伸出小手捏着虞怜的脸嗔道:“我才没有,就是车里闷热罢了!”

虞怜笑着躲闪,不死心打趣道:“唉,如今我大哥年纪大了,性子直又闷,也不知道有没有女子喜欢他,要不他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虞大哥为人正直善良,还讲义气,怎么会没有女子喜欢他!”袁宛之气鼓鼓地看着虞怜,她此时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虞瑾了。

“也不知谁会当我大嫂,如果是你就好了。”虞怜言罢,笑意盈盈看着袁宛之。

“我?我……”袁宛之害羞地低下头,绞着手里的帕子,竟也没有反驳。

“宛宛,我说的是真心话,此次山庄之行,我会让大哥好好照顾你,到时候也能在你母亲面前刷一刷好感。”虞怜满脸笑意看着袁宛之,相比于其他人,她自然是更想袁宛之成为自己的嫂子。

毕竟两人是闺中好友,老太太和父亲一定会多加帮衬,而且如今家中人口简单,袁宛之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了,如此一来,算是两全其美了。

袁宛之看着虞怜为自己真心实意打算,她拉过虞怜的手柔声道:“怜怜,谢谢你!”

虞怜刚想说话,继而又听袁宛之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会帮你相看一个如意郎君!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那个表哥吗?

听母亲说,他身高八尺,样貌极为出众,此次他也会去山庄,我到时候给你引荐引荐。”

虞怜有些无奈地看着好友,不忍拒绝她的好意,便笑着点了点头,到时候随便应付过去就是了。

袁宛之兴致勃勃和她说着话,约摸过了两刻钟,袁宛之就趴在她的肩上睡着了,虞怜听着袁宛之的呼吸声,还有外头传来的喧闹声,思绪万千。

她捧着手里的汤婆子,默默叹了一口气,时间过得真快,如今京都的公子小姐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然而她没想过自己会嫁人,也许是前世留下的阴影,也许是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人,虞怜正出神,脑海里浮现了臧凌霄和容濂的脸,彼此交替。

马车大概行了半个时辰,继而缓缓停下了,只听得车夫道了一声“小姐,山庄到了。”

虞怜应了一声,微微掀开帘子一角看了看,便看到一处宅院,门匾上赫然写着“柏文山庄”,看着古香古色,不失为一处好景致。

她低声叫醒了袁宛之,此时虞瑾已经等在车外,他扶着虞怜和袁宛之从车里出来,几人一同进了山庄。

此时丫鬟婆子搬着东西来来往往,一个内侍等在门口,见袁宛之带着镇国公府的兄妹前往。

他急忙笑着迎上去道:“奴才见过姑娘,长公主殿下已经到了,如今正在厅内喝茶呢,她让您来了直接去正厅。”

袁宛之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虞怜和虞瑾去了正厅,虞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暗暗将来路记住,毕竟这庄子极大,容易迷路。

此时长公主殿下正和几位夫人说着话,就听到外头的通报声,她笑着道:“可算来了。”

虞怜刚进正厅,就看到身着一身艳丽衣裙,坐在上首的长公主殿下,她和虞瑾跟在袁宛之身后,走上前给长公主行了一礼。

“母亲,这一路舟车劳顿,母亲怎么不去歇歇?”袁宛之领着虞怜和虞瑾坐在一旁,亲昵地看着长公主笑道。

“自然是为了等你。”长公主无奈地看了袁宛一眼,继而暗暗打量着虞怜和虞瑾,看着出落大方的虞怜,和行为举止端正的虞瑾。

她不由暗暗地点了点头,然后慈爱地看着两兄妹道:“你们就当此处是自己家一般,随意玩耍,有什么需要派人来说一声便可。”

虞怜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盈盈笑道:“多谢殿下。”

长公主殿下越看虞怜是越喜欢,也许是爱屋及乌,连同虞瑾更是顺眼了几分,她温和笑道:“这几日宛宛就多多辛苦你了,她这个泼猴,必定是坐不住的。”

“殿下客气,宛宛是臣女好友,臣女对宛宛不讲究这些的。”虞怜心里还打着将袁宛之拐回去当嫂嫂的念头呢,这般想着,她笑的杏眼弯弯。

“长公主殿下怎么只顾着自己说起来,将我们晾在一旁了。”此时坐在长公主下首的夫人拿帕子捂着嘴轻声笑道。

虞怜看着那夫人,是她并未见过的面孔,语气当中对长公主并不似其他夫人一般恭敬,她疑惑地看向袁宛之,袁宛之低声道:“那是母亲的手帕交,唤作司夫人,远嫁香洲,这几日才迁回的京都。”

虞怜瞧着那司夫人眉头有些细纹,同长公主殿下完全不一样,而且法令纹很深,看着像是常年心思郁结导致的。

“瞧着你这嘴,这是镇国公府的怜姐儿,是宛宛的手帕交。”长公主嗔笑着看了一眼好友,。

虞怜大方起身,朝着司夫人行了一礼,长公主见状更是满意,不愧是镇国公府的嫡女,举止言行比其他贵女还要有礼。

司夫人朝着虞怜微微一笑,眼底也多了几分欣赏,然而她一想到自已如虞怜一般女儿,心里多了几分苦涩。

“母亲,您不是说表哥快来了吗?为何还不见人行?”袁宛之对那位表哥甚是好奇,因为这段时间自家母亲对那个表哥夸的是天花乱坠,整日带着笑脸。

长公主闻言一顿,她看了看桌上的沙漏,寻思着人应该也快到了,就在众人疑惑时,一个内侍走进来道:“殿下,表公子来了。”

“快快将他请来。”长公主朝着内侍挥了挥手,她眼底皆是笑意,而且不懂声色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虞怜。

虞怜并未察觉长公主的目光,她正喝着茶,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继而便有人走进前厅,她微微抬眼,就看到容濂面无表情走了进来。

“竟然是他!”袁宛之惊呼出声,她急忙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虞怜,她假如记得没错,她这个面瘫脸表哥是虞怜的朋友啊!

“侄儿见过姑姑。”容濂早就知晓虞怜会来山庄,所以此次将事情推给顾若安,便匆匆赶来。

那日他本想将自己的身份告知怜怜,谁曾想小姑娘被他的话语吓得落荒而逃,日日都躲着他,他只能出此下策。

长公主看着眼前的侄子,突然心生感慨,她那时还真的以为臧凌霄去世了,谁曾想竟然活了过来,皇帝将此事说给她听时,她并不信。

直至看到活生生的侄子站在自己面前,她才彻底放下心了,此次她之所以邀请虞怜,除了是为袁宛之,还是因臧凌霄对虞怜有意。

长公主向众人介绍了容濂,然后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好孩子,去那处坐着歇会,等下陪本宫用膳。”

说罢指了指虞怜旁边的位置,她特地将他的位置安排在虞怜身侧,方便两人之间交流。

容濂此时眼底方染了几分笑意,然后定定地看着虞怜,慢条斯理落座在虞怜身侧,他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虞怜,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虞怜自他进来,便再也没抬头,这几日她躲着他,原本以为来了山庄就能摆脱容濂,谁曾想,他竟是长公主的表侄子。

那前些时日的疑团也能一一对应起来,为何容府赶马车的小厮是内侍,为何那送点心来的嬷嬷行的是宫礼,做得点心是宫里才有的样式。

“虞家小姐,这几日过得可好?”容濂步步紧逼,他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虞怜相处的机会。

虞怜被打断思路,胡乱地点了点头,她并不打算理会容濂,毕竟今日才做了那样的梦,实在不愿意看到男人。

她只觉得脸颊闷热,心里也堵得慌,不知为何腰间极为酸痛,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袁宛之此时正和长公主说着话,虞瑾则是坐在虞怜的背后,压根就没看到自家妹妹的脸色。

只有容濂注意到虞怜眉头紧蹙,额头冒着冷汗,他想到昨天夜里小姑娘踢了杯子,继而沉声朝着长公主道:“姑姑,虞家小姐身子不太舒坦。”

长公主看着虞怜的脸色,急忙让她先去休息,虞怜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感激地看了容濂一眼。

她正扶着桌子起身,猛然中只觉得眼前一黑,重心不稳,然后朝着一旁摔去。

容濂长臂一捞,比虞瑾速度还快,将人一把揽入怀中,他只觉得掌心温热,低头看去,竟然染了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怜怜:你怎么知道我踢被子了?

太子:(望天)男人直觉很准。(谁会承认悄咪咪去媳妇闺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