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姑娘,您真的穿成这副模样去酒楼吗?”步兰和水儿看着虞怜将鼓鼓的xiong脯勒的紧紧的,穿着从二少爷处忽悠来的衣袍,因着太长,还缝起来了一些。

一对秀气的娥眉画的又浓又黑,一张小脸扑了不少的黄色的脂粉,然后在唇边点了一个黑痣,颈间带着一条手指粗的金链子,看着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虞怜的此番打扮正是为了充当奚荷的夫君,毕竟奚荷如今的身份是外室,她总不能随意将其他人拉去,反而坏事。

步兰和水儿看着虞怜无奈的神情,捂着嘴巴直笑,若她们没见过虞怜今日这副打扮,怕是走在路上也认不得,之前娇香玉软的小娘子,如今成了一个黑瘦的少年,变化实在大了些。

虞怜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捏了捏两人的脸颊,然后静静靠在车厢上思索着奚荷昨日说的话。

孟冬儿走投无路才前来向奚荷求助,这就说明她这个心思叵测的二叔的确是遇到难题了。

既然是和朝廷官员有牵连,那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经商和官员有了利益冲突,第二个原因则是,别人允诺了他更大的利益。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就在此时,一个纸团被人从窗子扔了进来,继而便听到一声极为低沉的声音道:“小心二爷。”

虞怜闻言连忙掀开帘子,街道之上火树银花,亮如白昼,人来人往,极为喧闹。她并未看到那人的身影,她疑惑地拾起地上的纸团,打开一看,勃然变色。

“姑娘,怎么了?”步兰看着虞怜的眉眼怜凛若冰霜,心中一紧,急忙问道。

“呵,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虞怜冷笑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纸团狠狠捏在掌心里,她倒不知,虞城北有那么大的能耐,竟然和贡穆那只老狐狸有所牵扯。

贡穆和父亲是死对头,虞城北如今站在镇国公的对立面,竟将镇国公府交至他的生意给贡穆行了方便,这是在打镇国公府的脸呢。

她之前想着分家,然而找不到理由,如今这个枕头来得倒是及时,虞城北既然敢做,那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然而话又说回来,这到底是谁递过来的消息呢?

虞怜正疑惑着,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继而便听到外头车夫道:“公子,福满酒楼到了。”

她连忙按下心思,刚下马车就看到奚荷等在酒楼门口,她朝着奚荷走去,便看到不远处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正在和一个手里抱着花束的少女说话,她不由地顿住了脚步。

“那不是那日救了小姐的容公子吗?旁边那个姑娘难不成是他的妻子意中人?”步兰顺着虞怜的目光看去,就看到男人和少女相谈甚欢的场景,不由好奇问道。

正在和卖花少女说话的容濂好似有所察觉,转头看向虞怜的方向,就看到一个黑瘦的少年直直地看着自己,眉眼极是熟悉。

还不待他细看,那黑瘦的少年就被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柔声唤去了,容濂并未多想,便转回头继续和卖花少女说话。

虞怜看着容濂冷漠的眼神,心里瞬间想到了昨日他在书房中温和的模样,她还以为他多多少少和其他男子不同,不曾想,他对别的女子也一样。

“公子,孟冬儿如今就等在上面。”奚荷一眼就看到虞怜了,她急忙迎了上去,带着虞怜去了二楼包厢。

虞怜敛了敛神,再不理会容濂,她进了门,就看到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坐在里头,朱唇粉面,肌肤胜雪,腰肢身段盈盈,是不可多得美人,不愧是袁州瘦马。

那女子看着眼前黑瘦的少年,眼底微微一暗,继而便带着温柔的笑意迎上去道:“妾身孟冬儿见过虞公子。”

“无需多礼。”虞怜笑着应了一声,然后自然而然地牵着奚荷的手,走到一旁的茶几上,给奚荷倒了一杯茶,温和笑道:“娘子歇一歇。”

那孟冬儿原本看着眼前人瘦不拉几的模样,觉得有碍观瞻,然而眼前的“男子”对奚荷体贴入微的模样,让她心中羡慕不已。

她是袁州有名的瘦马,在不少达官贵人之间辗转,从未相信过儿女情长、郎情妾意,然而当她遇到虞城北,她怦然心动。

虞城北对她亦有意,两人很快就认识,然后便有了身孕,虞城北极是看重她的胎,将她赎了出来,然后带着她来了京都。

她以为虞城北只是一介商人,她以为自己可以当虞城北的正头娘子,谁知来到京都后,才知道虞城北是镇国公府的二爷,家中已有妻女,而自己的身份却是见不得人的外室。

而且虞城北一直将她禁在宅子中,哪里也去不得,偶尔会带朋友来,然而只字不提给她名分的事。

如今看着奚荷和她夫君恩爱两不疑的场景,孟冬儿心里皆是苦涩,黯然神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垂泪不语。

她原以为如今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然而她偷听到虞城北和友人的谈话,这才知晓虞城北遇到了□□烦。

她心中着急,害怕虞城北出事,她的孩子的身份一辈子都见不得光,情急之下,她便来求助了奚荷。

她此番模样尽落在虞怜眼底,虞怜之所以假扮奚荷的情郎,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孟冬儿的决心,毕竟,不想当正室的外室,不值得她费心。

“孟夫人这是怎么了,美人垂泪,着实让人怜惜。”虞怜粗着声音,温和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她是女子,最懂女子心思,孟冬儿如今等不及了。

孟冬儿看着眼前的少年并不介意自己的身份,心中一暖,便开口道:“公子,此番妾身是为了我家爷的事情而来,听闻公子是朝中显贵,应当是认识不少人,不知公子可愿帮我这个忙?”

“美人开口,哪有不应之礼,只是我这个人喜欢实际的东西。”虞怜笑着喝了一口茶,顺带捏了捏奚荷的脸。

孟冬儿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样貌一般,但举止言谈皆是贵气逼人,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公子尽管吩咐。”

虞怜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看着孟冬儿,沉吟了半晌道:“我想和孟夫人做一个交易,只是孟夫人得保证,这个交易只有你我几人知晓。”

她不知孟冬儿的为人,所以不太敢直接开门见山,毕竟是虞城北的外室,还是袁州有名的瘦马,手段算计不会太差。

孟冬儿闻言愣了愣,她扬起一双水眸看着眼前的少年,思索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左右她已经没了退路,要么进,要么等,她可以等,可是两岁的儿子不能等。

“我可以帮虞二爷解决困难,而且助你进入镇国公府。”

孟冬儿看着虞怜,眼底露出不可思议,那个少年竟看穿了她的心思,她面露喜意“妾身谢过公子。”

“孟夫人别高兴地太早,我的要求是你必须将虞二爷的夫人击垮,最好是永远别让她翻身。”虞怜对虞氏没什么耐心,如今虞氏去了庄子,孟冬儿趁机而入最好。

而且,孟冬儿因为虞城北受了不少委屈,这些委屈可能对她没什么影响,但是对她儿子的影响极大,她只要顺利进入镇国公府,还怕没机会为她儿子谋前程?

毕竟如今她的儿子是二房的独苗。

孟冬儿闻言猛然看向眼前的少年,她心中大骇,那少年竟然将她的心思猜去了七八分。

“公子,妾身……妾身唯恐处理不好,虞夫人是主母,京中人脉甚广,妾身怕……”

“别紧张,我是镇国公的表亲,虞二夫人为了谋取利益,害我表兄长,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不过和你联手罢了。”虞怜并不打算透露自己的身份,毕竟她在某种程度上,和孟冬儿是对立面的。

“既然公子信妾身,那妾身且试一试。”孟冬儿笑着应了下来,然后将虞城北所遇之事同虞怜细细道来。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虞怜才从就酒楼出来,然后直接就上了回府的马车。

她细细想着方才孟冬儿说的那番话,心里疑云密布。

原来安时于在进入镇国公府之前和虞城北就有所接触,虞城北承诺帮助安时于报仇,而安时于则会趁机接近虞怜,顺便博得镇国公好感,然后虞城北会助安时于迎娶虞怜。

然而最近京都内突然掀起一股莫名的势力,将他们打的措手不及,虞城北和安时于迫于上面的压力,还怕事情败露,然后便加快了进程。

虞城北的目的是让安时于迎娶虞怜,间接将镇国公府牢牢掌握在手里。

孟冬儿只和她说了这些,然而虞怜总觉得这不过是表面的东西,虞城北一定还有更大的野心,不然为何会和贡穆那只老狐狸联手?

虞城北为了掌控镇国公府,又和父亲的死对头联手,这怎么看着,都像是虞城北在算计父亲。

虞怜正沉浸在思绪当中,此时马车突然一顿,她毫无预兆地撞到了一旁的窗子上,痛得她眼泪汪汪。

步兰和水儿也撞得不轻,她们连忙起身扶过虞怜,然后朝着外头车夫斥道:“发生了何事?”

“有一个男子突然……突然从一旁的道上走了上来,惹得马匹受惊,然后不小心……撞了那人。”那车夫哭丧着脸,着急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出去看看,你们先上药。”虞怜看着步兰和水儿,一个额头撞了大包,一个手掌磨破了皮,看着都痛。

她刚掀开帘子,就看到容濂扶着一旁的摊子站了起来,怀里还小心翼翼护着一束花,正是方才和容濂说话的那个女子手中的花束。

虞怜有些郁闷地叹口气,她怎么了觉得最近经常会遇到眼前的男子,这频率着实高了一些。

容濂刚站稳,就看到一个黑瘦的少年跳下马车,他定睛一看,正是方才在福满酒楼门口看到的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朝着容濂走来,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为何这个少年会从怜怜的马车里出来?他和怜怜是何关系?怜怜为何不出来?

容濂看到眼前少年年纪约摸十四五岁,虚弱的身板风一吹就倒了,他想到这里,整了整衣袍,如青松般直直站着,不露声色地看着少年。

虞怜不知容濂心中所想,她看到眼前的男子满脸淡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味,她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这和昨日温和儒雅的男人着实不一样。

“容公子,你没事吧?”

容濂闻言一顿,他有些疑惑为何那个少年会认识他,难不成怜怜同他提起了他?怜怜竟然和那个少年的关系如此亲厚?

这么想着,他心中多了几分苦涩,他将安时于算计倒了,怎么如今又出来一个?

想到此处,男人的眉眼越发阴冷,他直直地盯着眼前干瘪的小豆芽,眼底皆是不屑,薄唇轻启:“你又是何人?”

虞怜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不过一日未见,怎么换了另一副面孔?

此时步兰下了马车,就看到虞怜和容濂站在一处,然后小跑到她身边惊讶道:“姑娘,难不成马车撞到了容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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