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姑娘,霍姑娘送账本来了!”步兰推门而入,看着躺在软榻上的虞怜,将手里的账本放到了桌上。

虞怜懒懒地翻了一下身子,揭下了脸上的帕子,少女一双圆圆的杏眼半开,眼底流光溢彩,欲语还休,云鬓微乱,珠钗斜斜落在一旁,她樱唇微叹:“真是无趣极了,这账本让二哥哥自个看去,我不得空。”

步兰看着自家小姐的娇娇模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笑道:“二少爷日日都借着由头往医馆跑呢。”

虞怜闻言立马笑开了,她自然是知道虞珩的目的,是去找霍怜寒去了。

她一年前和霍怜寒一同在京郊外开了一家医馆,如今由霍怜寒打理医馆事宜,虞珩和霍怜寒的关系越发亲密,也许过不久她就有多一个嫂子了。

“这都两年了,二哥哥怎么这么不上道。”

“二少爷是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罢了,还是得姑娘出手帮着二少爷,不然这结亲可得猴年马月去了。”步兰接过虞怜的话头,笑着打趣道,然而提到虞珩的亲事,步兰看着虞怜,心里也是叹了一口气。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过了两年,如今虞怜也成了袅袅婷婷的大家闺秀了,因着模样生得出众,求亲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过虞怜并无任何心思,虽然太子去世后,皇帝主动提出太子和虞怜婚约解除,然而府内的主子害怕刺、激虞怜,所以从未当着她的面提成亲的事。

虞怜无人催促,小日子过得越发红火,先是哄着霍怜寒和她一起开医馆,然后又让虞珩入了股,她之前和神医学了不少医术,加上有霍怜寒在一旁指导协助,如今的也能独自给人看诊开方。

如今她在京都贵族圈内混得风生水起,一些夫人小姐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病症,都会派人来请虞怜给她们诊治,虞怜自然乐意,对那些夫人小姐尽心尽意。

她将赚来的钱投入到医馆中,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让人在医馆旁给乞丐或者是穷人看病施粥,她有时候会偷偷溜出府,去医馆坐诊。

不过因为是为出阁的少女,她不能抛头露面,只能在医馆之内替他人看诊。

她不过是内宅的一个女子,能做到只有这些,她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帮着自家父亲做点事,毕竟镇国公身居高位,朝堂之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被拿到台面之上,她此举也算是给镇国公府积些阴德罢。

“正好今日十五,我们去医馆看看便是。”虞怜想着便起了身,她坐在镜子旁,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本稚气的眉眼已经张开,她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以前年纪小,哄着两位兄长带着她出门,如今长了两岁,虞瑾日日混在军营,二哥要么呆在书房,要么就是偷偷跑去医馆,都不愿带上她。

她如今好不容易出趟门,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步兰帮着她梳了一个双丫鬟,发间各坠着一串五彩绳银铃铛,白玉一般的眉心点了一枚朱砂,秀眸惺忪,杏面桃腮,小巧的耳垂点了一对珍珠耳铛,瞧着雪肤花貌,明媚妖娆。

步兰看着虞怜,眼底带着惊艳之意意,步兰穿着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搭着百花翘头履,莲步轻移,轻盈如燕,宛若九天揽月的仙子。

“姑娘,此番模样怕是要惹不少公子折腰了。”

虞怜闻言愣了愣,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记得前世十五岁时,她已经进宫了,跟着宫里的嬷嬷学习宫规礼仪,如今细细回想,她发觉前世离她已经很遥远了。

臧凌霄也消失在她的人生中,她想到他,心里也只剩欷吁还有丝丝愧疚,毕竟前世的臧凌霄并没有死,因为她的重生,间接导致了了臧凌霄的死亡。

她如今去看望皇后娘娘时,看着她眼角的细纹和眼底的哀伤,心里极是难受。

步兰看着自家小姐愣愣地站在镜子前,眼底皆是迷茫,她疑惑开口道:“姑娘,您怎么了?”

虞怜顿了顿,敛了目光,按下心思,然后朝着步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道:“我没事。”

主仆二人刚收拾好东西,正要出门,水儿就匆匆走来,她如今成了虞怜院子里的二等丫鬟,为人伶俐聪明,而且对虞怜更是忠心,如今也算是虞怜身边的得力助手。

“姑娘,奚荷递了消息来,说好似看到安少爷出现在那个宅子周围,她只是远远看了一言,安少爷手中抱着那个小童。”

水儿口中的安少爷便是安时于,虞怜自从两年前注意到安时于用的香料,然后便让人细细盯着安时于。

然而安时于好似有所察觉,这两年除了呆在府内,便是带着商队回姑苏,并未有什么异常行为。

虞怜闻言,眼底闪过深意,安时于若是真的出现在那个宅子附近,一定是有所目的,而且怀里抱着那个“外室”之子,难不成那个小童是安时于的孩子?

可是安时于又为何会和虞城北有所牵连?她如今觉得安时于并没有表面那般简单了,她想了想,然而朝着水儿道:“你让奚荷仔细盯着,切不可轻举妄动,让她随机应变,若是暴露了,那就让她去医馆躲一躲。”

虞怜如今只是怀疑,这两年虞城北和安时于在镇国公府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而且安时于对二叔一家并没有好感。

这两年虞氏和虞念轻安分了不少,虽然一直想抢回镇国公府的管家权,但屡次都被镇国公堵了回去,父亲还隐隐想她透露想让她嫁给安时于的想法。

在虞怜面前,安时于甚至不会给虞氏脸面,若安时于和虞城北真的相识,那她就不得不怀疑他们的用心了。

虞怜定了定心神,将事情吩咐了下去,然后就带着步兰出了府,直往医馆而去,一路上畅通无阻。

然而不知为何到了天桥那处时,就听见熙熙攘攘的声音,虞怜撩开帘一一看,原来是两辆马车撞到了一处,许多人都围在那里看热闹。

虞怜看了看日头,虽然刚过午时不久,但是要在此处等到道路畅通,估计也要等好久,她想了想,便让车夫从巷子绕近路去医馆。

马车调了一个头,进了一旁的巷子,虞怜此时若是抬头,一定会看到一个身着玄色长衣、身材高大的男子负手站在二楼的窗前,高鼻挺立,薄唇微勾,眉毛斜斜地飞入鬓角之间,狭长的凤目中熠熠闪烁着寒光。

“主子,属下现在带人跟上去?”一旁的暗卫走了出来,看着虞怜的马车消失在角落,低声问道。

男人微微侧目,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玉扳指,沉声道:“别吓到她,其他人直接处理。”

虞怜此时坐着马车,刚进到巷子,她和步兰正说着话,此时马车突然一顿,她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朝前摔去,手肘撞到一旁的车厢上,痛得她整条手臂都麻木了。

“姑娘,你没事吧!”步兰也摔得不轻,她顾不得自己,急忙伸手扶住虞怜。

虞怜疼得直吸气,她缓了缓,然后忍痛道:“没事,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坐在外面的车夫惨叫了一声,接着马匹嘶叫受惊,朝着前头狂奔而去,虞怜和步兰紧紧抱在一起,两人蜷缩在角落。

“姑娘,抓紧奴婢。”步兰抱着虞怜,一只手抓着一旁的车壁,她哪里能想到好不容易出趟门,会遇到这样的事。

虞怜缓了缓神,此时巷子内并无其他人,如今只能靠他们自己,她抓着步兰的手叫道:“步兰,我们一起从马车上跳下去。”

步兰愣了愣,她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虞怜,她看着虞怜镇静的眉眼,然后点了点头。

虞怜掀开帘子,拉过一旁的缰绳,这才注意到,那马匹的后腿处被人用利刃划了一刀,血迹淋淋,她牵着步兰的手,看到前方有几个装货物的布袋,她心下一定,用力将步兰推下马车。

步兰重心不稳,整个人摔在布袋上,她好不容易爬起来,就看到马车呼啸而过,她当下就红了眼,一瘸一拐朝着虞怜马车离开的方向跑去。

虞怜使出全身的力气拉着缰绳,然而马匹受惊,她压根就没有能力制住马匹,她听着掠过耳畔的风声,心里越发镇静。

她的手心被粗糙的缰绳摩擦得血肉模糊,虞怜忍着痛环顾着周围,她想找个机会跳下去,然而这个巷子仅仅能容下一辆马车,若是此时跳下去,不残也伤个七八分了。

就在虞怜犹豫时,一把匕首横空飞来,她正疑惑,就看到那把匕首刺入马背上,那匹马猛然停住,然后向后扬起前蹄。

她被震得手中一松,缰绳从她手中脱落,虞怜一个站不稳,脚腕一崴,然后朝着一旁摔去。

她用手护着自己脑袋,她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认命地闭上了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感受到面上拂过一阵风,腰间突然被人一把抱住,就被来人拥在huai里,她猛然睁眼,便看到那人结实的喉结,以及轮廓线极为锋利的下巴,往上便是一个面具,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知来人是一个陌生男子。

她还来不及反应,耳边响起一阵低沉的声音道:“勿怕。”紧接着她脚下一空,低头一看,腾空而起,她急忙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似听见那个男子发出一声轻笑,声音醇厚,随着风弥散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有小红包,嘿嘿嘿嘿嘿,考研顺利过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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