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受罚

黑衣人闻声猛然看向虞怜,瞳孔一缩,正要质问虞怜,他没想过此时有人会过来,而且如今他又深受重伤,也压根反抗不得。

这镇国公府的小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放心,我会保你,不过你估计只能留在我身边了。”虞怜说罢,也不理会黑衣人的脸色,让步兰将人扶到g上休息。

方才她之所以让蓝黛误会她在步兰房间中私会男人,就是知道虞念轻会请老太太过来“抓奸”,到时候她借着这黑衣人能反将虞念轻一军,不过她倒是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也跟着过来了。

虞怜思索了片刻,便转过头同自家二哥低声说了自己的打算,虞珩虽然智力不高,但极听虞怜的话,虞怜让他做什么,他依葫芦画瓢一样一个准。

此时脚步声愈来愈近,皇后娘娘和虞老太太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走来,虞念轻便跟在虞老太太身后,她看着走在皇后娘娘身旁的太子的背影,心神荡漾。

方才她去请老太太,谁知皇后娘娘和老太太刚听完无缘方丈诵经,正在来虞怜屋子的路上,虞念轻不敢多言,只说并没见到虞怜在屋里。

虞老太太和皇后娘娘担心虞怜,所以这才带着人前来寻找,虞念轻有意无意将众人引往此处。

一行人刚到下人住的禅房外,等候多时的蓝黛就迎了上来,将看到的场景禀告于皇后娘娘和虞老太太。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千禧庙本就败坏风气,虞老太太虽是不信,但不敢大意,而且也要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便只能去房里查看一番。

虞念轻昨日知晓太子殿下陪着皇后娘娘来了这千禧庙祈福,昨日未能让太子殿下注意到她,今日若是她能让太子彻底地厌恶虞怜,让皇后娘娘看清楚虞怜的真面目,那离她嫁进东宫自然是更进了一步。

这般想着,虞念轻便柔声开口说道:“怜妹妹自小就有自己的主见,不太可能会做这样的事,老太太别担心。”

虞老太太闻言冷哼了一声,她到底是小看了虞念轻,先有昨日故意挑拨薛岚丹和怜姐儿,导致怜姐儿受了鞭伤。

今日又派贴身丫鬟跟踪自家妹妹,竟还放着皇后娘娘和太子的面说此事,虞念轻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心思如此之毒,不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她若是再不出手,虞氏怕是要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了!

皇后娘娘心里此时也是担忧,她看重虞怜,而且虞怜是她和皇帝指定的太子妃,若是今日穿出什么丑闻,不仅太子颜面尽失,皇家颜面也要受损。

就在此时,步兰的房门被推开,虞怜从里头走了出来,便看到脸色各异的人朝她走来,她定了定心神,扶着步兰的手,笑着迎了上去。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许久未见娘娘,臣女还以为是那方天神下凡来呢。”虞怜小嘴如同抹了蜜一般,将皇后娘娘哄得开心,这倒是让众人大吃一惊,不由地对方才虞念轻的说辞感到怀疑。

“怜姐儿,背后的鞭伤可是好了一些?”皇后娘娘被人恭维自然开心,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伸手将虞怜扶了起来。

虞怜前世服侍了皇后娘娘七年,哪里读不懂皇后眼底的笑意,虽是笑着同人说话,若是真有错处,也不必见到明日的太阳。

“臣女谢皇后娘娘挂怀,这鞭伤不过皮肉外伤,已经包扎上药了,只是有时候会痒,让人忍不住用手去挠呢。”虞怜声音软糯,虽然是笑着说话,看着像是在撒娇,皇后娘娘膝下无女,最是吃这招。

“切莫挠,等下本宫让你凌霄哥哥将那瓶玉肌露给你送去。”皇后娘娘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虞怜不过几句话就将皇后娘娘哄开心了,特别是虞念轻当下就忍不住了。

“怜妹妹可真是好福气,臣女这个做姐姐替妹妹开心。”虞念轻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的笑真的像似亲姐姐发自内心为妹妹高兴一样。

“能得娘娘担心,我自然是感激不尽。姐姐若是受了鞭伤,我也搜送一瓶玉肌露给姐姐用,这福气姐姐敢受吗?”虞念轻一番话可真把虞怜恶心坏了,这不是明里暗里说虞怜故意卖惨装可怜引皇后娘娘注目么。

“妹妹说的什么话,话说回来,妹妹怎么没待在屋中,跑到这里来了。”虞念轻干笑几声,转移了话题。

“姐姐开什么玩笑,这秘密既然能说给你听,还叫什么秘密呢?”虞怜半开玩笑看向虞念轻,眼底尽是嘲讽的笑意。

虞怜话音刚落,就察觉有一道锋利的目光朝着自己看来,她正疑惑,一转头就看到臧凌霄淡漠的眉眼。

以前她最喜欢他的眼,她以为那双眼睛只属于她一人,如今成了最厌恶的东西,看一眼都觉得讽刺。

虞怜漫不经心看了臧凌霄一眼,然后便收回目光,极力按下心中的不舒适。

“妹妹何必如此,我只不过担心妹妹而已。”虞念轻有些委屈地看着虞怜,语气也弱了几分,她看着虞怜和太子眉来眼去,心里翻滚着无尽的妒意。

虞怜不在理会虞念轻,她收回了目光,看着众人疑惑问道:“娘娘和祖母前来,可是有何事?”

“怜姐儿,这屋里头都有何人?”虞老太太看着自家孙女一脸镇定,并无任何心虚的举动,心里也充满疑问。

虞老太太刚说完,虞珩便从屋里走了出来,也不顾其他人在场,拉着虞怜的手着急喊着:“妹妹,那个人流很多血!”

虞怜脸色一变,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给那人上药,急忙趁朝着皇后娘娘等人道:“娘娘和祖母先回去,这屋里的人流了血,里头脏。”

说罢便跑进屋里,然而她这幅模样落在众人眼中,便是另一种意思了。

虞念轻后脚就跟了进去,皇后娘娘和虞老太太面面相觑,她们也看不懂虞怜的举动,不过也放心了不少。

一行人进了屋子,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躺在榻上,虞怜正在给那人上药,眼底皆是关切之意。

这幅模样不偏不倚落在臧凌霄眼底,他从未见过虞怜对其他男子露出这般神情,就算是她的两位兄长,她也从未关心过。

她到底在做什么?欲擒故纵?

“今日清晨二哥想去后山给我摘些桃花,哄我开心,谁知半道就看到这位公子昏倒在地,他便将人被背回来了。”虞怜放下手中的药膏,向众人解释,反正大清早二哥出去也无人知晓,而且二哥做什么事情都无章法,就算有人想追究,也会不了了之。

“妹妹好心肠,只是这孤男寡女,妹妹是未嫁之身,同处一室实在不妥。”虞念轻看着虞怜眼底的肆虐,这才反应过来,虞怜这是挖了一个坑给她跳呢。

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决定真相的说辞。

“姐姐这几日怎么总是针对我,先是唆使薛岚丹用鞭子将我抽伤,今日又说我和其他男子独处一室,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陷害我?”

虞怜死死地盯着虞念轻,若不是顾忌众人都在,她恨不得质问她前世为何不顾姐妹情分,做的如此彻底,恨不得取了她性命!

“妹妹,你怎么了?我……”虞念轻刚想开口,就被虞怜打断。

“姐姐有父有母,做错任何事都有人撑腰,我可是哪里得罪了你们,在府中处处针对我就算了,如今在外头也使这样毒的算计,真是令人不齿。”

“虞怜,你别血口喷人!是你将我推进池塘中!是你……是你无污蔑我!”虞念轻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忍不住指着虞怜骂道。

“姐姐亲眼看到我推了你?我因吃了你送来的点心,腹痛难忍不能下榻,姐姐平日怕是做了亏心事,得了报应!”虞怜眼神冷得吓人,虞念轻不是想在臧凌霄面前装柔弱么?不知道还能装多久?臧凌霄喜欢的是这种货色?

“我……”

“罢了,往日是我不懂事,不知做了什么对不起姐姐的事,哪里想到会惹得姐姐心生怨念。”

虞怜说着便红了眼眶,可怜兮兮地看着皇后娘娘和老太太,哽咽道:“娘娘、老太太,怜怜自知做错,只是如今救人要紧,事后如何惩罚怜怜,怜怜悉听尊便。”

“妹妹何必避重就轻,榻上躺着难不成是死人,你和别的男子有所牵扯,这是事实。”虞念轻被虞怜激怒,尖声叫道。

“姐姐可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虞怜微勾了勾嘴角,她看向躺在榻上的黑衣人,朝着黑衣人点了点头。

众人顺着虞怜的目光看去,就看到那躺在榻上的黑衣人解开了自己头发,三千青丝散落,看着是男儿身,原来是个女娇娥。

“好了好了,不过是家中姐妹拌嘴,虞家大小姐行事的确欠妥,容易伤了姐妹情分,本宫瞧着着庙里的经书不错,你就拿几卷回去抄罢。”

皇后娘娘随意摆了摆手,让嬷嬷将虞念轻领了下去,虞念轻来不及争辩,她走前看了太子一眼。

臧凌霄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她眼底的恨意越发浓烈,恨不得扒了虞怜骨皮。

皇后娘娘又看着虞怜笑道:“怜姐儿也有错,本宫便罚你这几日陪着本宫听无缘方丈诵经。”

虞怜虽然心里不愿意同皇后走得亲近,但她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在护她,若是直接拒绝,反而会落了皇后娘娘的面子,虞老太太怕是会生气。

“臣女谢过皇后娘娘。”

“娘娘,民女有话要说。”此时躺在榻上的黑衣人早已经醒来,正要起身给皇后行礼。

“姑娘无需多礼,好好休息便是。”皇后娘娘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她虽然相信虞怜,但是对未来儿媳妇和别的男人有接触,心中还是介怀的。

“民女名唤霍怜寒,昨夜被贼人追杀,是虞家公子和小姐救了民女,皇后娘娘明察,别轻信小人之言。”霍怜悯极为佩服虞怜的应变能力,方才皇后娘娘带人前来,虞怜竟然还有心思和她做交易。

皇后娘娘笑着拍了拍虞怜的手,然后让太子留下帮助虞怜处理相关事宜便离开了。

虞怜留下步兰照顾霍怜寒,便打算带着虞珩回去,她不想同臧凌霄扯上任何关系,自然是不愿意臧凌霄插手。

“妹妹,我要留下!”虞珩看着极为喜欢那霍怜寒,虞怜见他欢喜,便让步兰一同照看。

“太子殿下,此处血腥气重,您身子金贵,请移步吧。”虞怜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便走出房间。

臧凌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他,若是往日,他求之不得,只是今日他想问问,为何如此?

“虞怜,你又再耍什么把戏?”臧凌霄大步跟上虞怜,冷声说道。

虞怜闻言猛然顿住脚步,她回身看向臧凌霄,眸底覆着一层寒意,冷嗤一声笑道:“太子殿下真看得起自己。臣女就算同殿下有婚约,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臣女,从未喜欢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