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怜点了点头,然后同袁宛之朝着亭子处走去,她低声对袁宛之道:“不必担忧,有我在。”
“怜怜,你应当不了解三公主,她脾气虽然温和,但性子古怪,旁人喜欢的她不喜欢,他人厌恶她却喜欢。
等会你乖乖待着,让我来应对她。”袁宛之知道庶妹想做什么,不过是挑刺罢了。
袁梦瑶身为长公主府的庶女,连一个县主身份也无,反而是虞怜被赐了县主之位,心里自然不平衡,一旦眼红,就会给人使绊子。
然而这三公主却不好应付,毕竟是皇家人,以后怜怜就是她的嫂嫂,总不好闹得太难看。
虞怜闻言想起了前世之事,她对袁宛之的庶妹没印象,但是对三公主的印象却是极深,她是丧母的公主,陛下怜她,一出生就赐了“无忧”的封号,对她倒是多了几分纵容。
宫里人只说这位三公主性子怪异,对宫里人有时温和有时打骂,旁人摸不准她的心思。
然而她前世同她打交道后,发现并非如宫里流言那般不堪。
她性子纯净,耳根子软,虽然脾气稀奇古怪,但是人却是极好的,吃就是她的命门,前世她就是这般拿下她的。
如今不过十一二岁,而且一出生就没了母亲,不过是一个缺爱的孩子罢了。
这个三公主对臧凌霄极是尊敬,前世臧凌霄被邻国和亲逼得没法子,她自告奋勇嫁去了邻国,听闻最后难产而死。
此番既然遇见了,她也不能装作不认识,能帮则帮便是,更何况,以后宫里会遇到不少红眼的人,多个帮手也是好的。
两人到了亭子,便看到三公主和两位世家小姐说着话,几人见了虞怜和袁宛之来,笑意敛了几分。
“臣女见过三公主殿下。”两人朝着三公主行了一礼,然后静静站在一旁,虞怜则是趁机打量了一下几人,将她们的神态尽收眼底。
“你便是太子哥哥的未婚妻?”三公主饶有趣味看着虞怜,也没让两人坐下,倒是有下马威的意思。
此时坐在三公主身侧的另一个贵女则是露出不屑的目光,语气淡淡道:“瞧着倒和流言不一样。”
“正是,臣女若没猜错,殿下是三公主。”虞怜笑意盈盈应了一声,并未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
那三公主看着虞怜并不生气,眉眼皆是笑意,而且模样生的娇软,她看着身边两个贵女,突然觉得黯然失色。
这样的人,从容貌上来说,和自家太子哥哥是配的,为何那些人说虞怜生的普通,性子不好?
“你们坐,一起赏花。”她想了想,并未继续为难,而是变了脸色,示意两人坐下。
虞怜眉眼动了动,道了一声谢,将另两人置于一旁,不欲理睬。
“虞家小姐,听闻你昨日在太子殿下宫里呆了一夜?”身旁的另一个贵女看着骄矜的虞怜,想起她在东宫待了一个晚上,心里极是嫉妒。
“你是?”虞怜闻言看向那个贵女,眼底露出疑惑,她还真不认识眼前的少女,虽然模样生得端庄,可礼数却上不了台面。
虞怜话音一落,坐在对面的三公主忍不住轻笑出声,她倒是不知,虞怜真不给别人脸,她指着那个贵女道:“这是李尚书家的小姐,闺名李忆雅,是本宫的陪读。”
“原来如此,李尚书为人是京都出了名的知礼数,怪我眼拙,这到了李小姐身上,我便一下子认不出来了。”虞怜冷冷清清瞥了一眼李忆雅,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水,她才不会给她脸。
“对呀,按理来说,妹妹和李家小姐应该朝着怜怜行礼才是,毕竟怜怜是县主,怎地如此不知礼数,莫要带偏三公主才是。”袁宛之飞快接过话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两人。
三公主见状觉得稀奇,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贵女们直来直往的拌嘴,这倒是有趣,特别是虞怜,伶牙俐齿,夸了人家父亲,又骂了人家。
“虞家小姐尖牙利齿,我甚是佩服,看来虞家小姐能成为太子妃,同你这张嘴脱不了干系。”李家小姐看着虞怜神态自若,她心里堵着一口气,好若一拳打在棉花上。
虞怜何德何能嫁给太子,她只不过生了一副好皮囊,论才情,哪里比得上自己?
“李姐姐说得玩笑话,虞家小姐才情自是有的,不过我们没见过罢了。”此时坐在一旁的袁梦瑶适时地开了口,这明着是帮虞怜说话,实则是在贬低虞怜的才能拿不出手。
“太子殿下可能正好是这样肤浅的人,就爱我这张脸,旁人可没有。”虞怜冷漠地扫视了两人,她看着李忆雅眼底的不甘,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她这是遇上情敌了。
怪不得这李家小姐没头没脑地撞来,然而也不看看此处是哪里,仗着是三公主的伴读随意说话,真当她是软柿子。
“哈哈哈,你这番话倒是有趣,太子哥哥若是听去了,怕是会伤心呢。”三公主在宫里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话,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敢这样说当朝太子,她对虞怜越发感兴趣了。
她看着虞怜一本正经的脸,想着无趣的宫里,有虞怜这样一个太子妃嫂嫂,倒也不错。
“怜怜说得无错,孤本就是这样肤浅之人,才情性子,孤看不上。”臧凌霄从一旁的灌木丛里走了出来,沉着眉眼,宠溺地望着虞怜。
众人见状,急忙朝着臧凌霄行了一礼,三公主满脸笑意道:“太子哥哥来得可真及时,难不成怕本宫吃了虞家小姐不成?”
“孤是怕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怜怜,原本出来透气,谁知正好走到这儿了。”臧凌霄冷冷道,看也不看其他人,走过去牵虞怜的手。
此时旁边“不长眼”的李忆雅愣愣地看着臧凌霄,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她不由地红了眼,一旁的臧凌霄看也不看她。
“太子表哥怎地出来了?”袁宛之朝着李忆雅和袁梦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然后笑着问道。
“姑姑去了父皇那处,等会回来用膳”臧凌霄言罢,继而看向身侧的少女道:“梅林的花开得正好,可要去摘些花瓣做酥饼?”
“正有此意,原本想来问问三公主愿不愿意同往,却没注意到她有客人在,是我唐突了。”虞怜自然不愿意看到太子和三公主有间隙,到时候再有别人的挑唆,容易离心。
三公主闻言顿了顿,她没想到虞怜会为自己说话,而且压根不提方才的事情,她定定地看了一眼虞怜,发现她也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我自然要去,一个人赏花没劲,太子哥哥就算是生气,我也不走。”三公主收回了目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帕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无忧若是舍得将藏在梅花底下那坛酒取出来,孤自然不会生气。”臧凌霄对三公主并无意见,小姑娘不过十一二岁,虞怜前世将她收拾地服服帖帖,今生他不担心。
三公主见太子眉间并无冷意,当下就兴高采烈让宫女回去挖酒,然而朝着一旁两个贵女摆了摆手道:“你们回去罢,今日本宫不读书了。”
“等等,公主殿下莫不着急,可否让臣女同两位小姐说句话?”虞怜在长辈面前不敢恃宠而骄,可在平辈面前,她懂得狐假虎威。
三公主如今满心想着吃的,压根没心思理会那两人,她自然不介意,她和袁宛之先出了亭子,只留臧凌霄和虞怜几人留在亭子内。
反正有臧凌霄兜底,她才不怕,虞怜无害地笑了笑,然后冲着李忆雅道:“不管你心里安着什么念头,都别忘了他是我的男人,我没本事,可他有。”
虞怜说罢,拉了拉臧凌霄的袖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臧凌霄瞧着忍俊不禁,小姑娘都宣布主权了,他自然要夫唱妇随。
“莫生不该有的心思,李尚书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孤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下次为难孤的太子妃之前,想想后果如何。”
李忆雅哪里能想到,不过是闺中少女的拌嘴,臧凌霄会为了虞怜亲自撑腰,她低着头,只觉得颜面无存,最后哭着跑开了。
袁梦瑶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她原以为李忆雅是个能成事的,怎知不过纸糊的老虎。
“臣女谢过殿下,下次陛下还招蜂引蝶,臣女可不会这般好说话了。”虞怜见人跑走了,连忙抽出自己的手,笑着道了一声谢,然后走出了亭子。
臧凌霄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又看了一眼虞怜的背影,此时方才意识到,小姑娘这是吃醋了。
“太子哥哥,你快来呀,慢吞吞的急死人了。”三公主拉着虞怜和袁宛之的手,朝着臧凌霄埋怨道。
臧凌霄应了一声,跟在几人身后,此时有风吹过,一旁的梅花随风飘扬,花瓣落在少女的发间,染了梅香。
此时虞怜回头,眼底盛着星河,冲着臧凌霄盈盈一笑,娇声软语道:“快来。”
作者有话要说:那李啥是发糖路上的助推器,三公主以后是怜怜的助力,毕竟在宫里需要助手,而且……是顾若安的媳妇儿。
我不会搞事情了,信我嘿嘿嘿嘿嘿。(只有男主搞女主,我不搞女主。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