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虞怜一抬头,变了脸色,就看到男人的肩膀上赫然cha着一支箭,她心中猛然一滞,若不是容濂将她护在怀里,那这只箭就会落在她身上。
虞怜急忙扶住容濂,将他搀到一旁坐着,她取出怀里的止血药粉,正打算给男人止血,就看到眼前的男人一把握住箭杆,将其飞快地拔了出来。
容濂痛地伤口直冒冷汗,他紧紧握住手中的佛珠,然后敛着赤红的眉眼,害怕自己吓到眼前的虞怜。
“容公子!”虞怜吃惊地看着容濂肩膀上直冒血的伤口,心里不由想到,为何这人如此冲动,若是伤及其他地方可怎么好。
她轻蹙眉眼,将止血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处,虞怜俯身看着唇色苍白的容濂,心中生出一股愧疚感。
“无事。”容濂抬眼,对上虞怜的目光,她看着小姑娘因自己受伤而显出担忧的神情,心中一暖,眼底露出几分温柔之意。
他垂在一旁的手动了动,像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然而刚抬手,就牵动到肩膀上的伤,痛得他心脏一抽一抽的。
虞怜望着男人幽深的凤目,这才发现两人的几乎快贴在一起了,她方才急着给容濂上药,因而没注意距离。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落在她耳边,继而悄悄落在她心底,她只觉得耳尖莫名生出一股热意,一时半会竟回不过神来。
她朝着容濂干笑了几声,然后连忙退了半步,然后硬着头皮从怀里拿了一条长帕子轻轻替容濂包扎伤口。
虞怜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第一次见面容濂因救她受了内伤,第二次是方才他被一家马车撞倒了,现在他又替自己挡了一箭,这到底是什么缘分?
“我好像又让你受伤了。”
容濂看着小姑娘仔澄澈的眉眼,他能从瞳孔当中看到自己的模样,以及虞怜的歉意,他顿了顿,继而用低哑的声音道:“不必愧疚,不过小伤。”
他言罢心底多是庆幸,前世虞怜因他而死,他欠她的,今生势必要一一偿还,方能缓解他心中的悔恨和负罪感。
虞怜只当是他为了安慰自己才说的话,心里倒是越发愧疚了,她看了看周围,夜色如水,一片寂静,还有地上躺着的那个黑衣人。
假如他们继续在此逗留,怕是那些人会追上来,到时候更加不利于他们逃跑,她站起身,满脸豁出去的模样,朝着男人伸手道:“我们得快点走,不然他们会追上来。”
容濂有些意外地看着虞怜,他敛了眼底的喜意,然后伸出大掌握着她的手,借力起身,整个人靠在小姑娘身上。
虞怜肩膀一沉,一阵熟悉的迦南香扑鼻而来,将她整个人都拢在其中,鼻尖尽是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她紧张地抓着袖子,眼底露出几分慌乱。
容濂将小姑娘的神情动作尽收眼底,不露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他自然知道她的心思,然而今日能让小姑娘主动搀扶他,也算是追妻之路跨出了一小步。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巷子,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巷子口的大树下,马车旁站着一个黑衣人。
虞怜警惕地看着那人,便听容濂沉声道:“勿怕。”
那暗卫看到容濂受了伤,脸色一变,正打算走上来搀扶他,就看到自家主子制止的眼神,握着身侧姑娘肩膀的手掌又紧了几分。
他微微一愣,急忙退到一旁,然后扶着容濂和虞怜上了马车,他心中极是疑惑,自家主子最近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了。
他记得主子之前被贼人追杀,背后连中数箭,还能将那些贼人全部杀死,然后撑着回到府邸。
如今肩膀受的伤同之前压根没有可比性,怎么主子就脆弱地需要小姑娘搀扶了呢?
马车外暗卫一头雾水,马车内的容濂压根不知自己在属下心目中的形象低了几分。
他静静靠在车壁上,凝视着坐在他身侧的虞怜,此时车厢内不甚明亮,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虞怜的脸部的轮廓线,只觉得眼皮越发沉重。
周围一片寂静,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此起彼伏,虞怜低着头,看着手背上已经干了的血迹,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今生,除了父兄,从未有其他男子为了她将生死置之度外,以前她以为安时于算是一个对她好的人,然而最后却倒戈东院。
她觉得自己心底好似有一处变得柔软,虞怜正沉浸在思绪当中,就听到男人喑哑的声音响起“虞小姐,你可是在调查你二叔之事?”
容濂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之前以为不插手此事最好,然而方才那群黑衣人已经盯上虞怜了。
他必须尽快将虞城北的真面目揭开,而后顺藤摸瓜,将其阴谋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不然小姑娘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虞怜闻言愣了半晌,容濂怎会知晓此事,难不成是大哥告知,她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此事?”
“我还知道,虞城北养的外室,以及他和贡穆的联系。”容濂凤目半眯,语气阴冷,前世他因虞城北之事费了不少心思,所以从头到尾,他自然都知道。
“你,是何人?”虞怜眼底露出些许警惕之意,她虽然感激眼前的男人,但是并不代表她容许他插手镇国公府之事。
容濂看着小姑娘紧蹙的杏眼,小脸一本正经,他忍痛低声笑道:“是被你二叔追杀之人,方才之事,正是你二叔等人策划的。”说罢指了指肩膀上的伤口。
他重生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回了京都,除了是为虞怜而来,还有虞城北和贡穆等人的阴谋,不曾想刚到京都他就暴露了,便一直被虞城北追杀。
不过好在,虞城北并未认出他真正的身份。
“这?他为何要追杀你?”虞怜心中大骇,心底疑云密布,为何容濂会和二叔有所牵扯?二叔和贡穆那只老狐狸又有什么阴谋如此大动干戈?
这其中难道不仅仅是家中兄弟之事,而是虞城北还有更大的野心,她脑海一闪,想到了那日容濂在书房中说的那个故事。
因为野心更大,所以劝阻之人只能死?
“这件事极为复杂,一旦事发,牵连之人甚广,虞小姐最好尽快分家,若是需要,我可助你。”容濂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说白了就是想和虞怜有更进一步的接触罢了。
虞怜看着容濂神色郑重,她不由地眨了眨眼,她想到了前世父亲失踪之事,过于虞城北有关系,她若是能借容濂之手,查探此事,反而能避开虞城北的算计。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容公子了,不过此事怕是没有那么轻松处理,二叔是一个心思极为谨慎之人,不容易露出马脚。”
容濂目的达成,心里微微放松,正要开口,只觉得一阵眩晕,继而便朝着一旁倒去。
虞怜完全来不及反应,就看到方才还清醒的男人晕了过去,脑袋磕在别车壁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容濂本还有些清醒,如今是彻底地晕了过去。
“主子,您怎么了?”坐在外头赶车的暗卫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容公子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虞怜急忙我应道,她将男人扶了起来,在他头底放了一个软枕,长呼了一口气。
暗卫一听,加快了赶马车的速度,朝着容濂的府邸而去。
她低头看着男人带着的面具,极为好奇他生得何样,犹豫了将近半刻钟,虞怜便将手覆在面具上,她小心翼翼地将面具揭开了一个角。
此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接着就听到外头的暗卫说道:“虞小姐,容府到了。”
虞怜应了一声,艰难地将容濂扶出马车,那暗卫急忙让守在门口的侍卫背着容濂进府。
那暗卫将她送回镇国公府,此时镇国公和虞瑾、虞珩正等在门口,她因刺杀之事而惴惴不安的心方落回原处。
镇国公等人细细将虞怜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受伤,这才安下心来。
“怜怜,今日怎么会突然遭遇刺杀?”镇国公心中担心,方才步兰和水儿哭的稀里哗啦,说虞怜遇到了刺客,将他吓得不轻。
“爹爹,今晚之事不简单,和二叔有关。”虞怜总觉得夜长梦多,此时既然和镇国公府有关,那父亲介入是最有效的。
镇国公闻言脸色一凝,虞瑾心中颇为惊讶,倒是虞珩,像是意料之中,他以为此事自己能解决,不曾想怜怜竟然也被牵扯其中。
几人到了书房,听着虞怜将今日之事细细道来,皆是变了脸色,镇国公压根没想到,自家二弟会和贡穆勾结在一起。
“父亲,二叔在外头的宅子置了一个外室,那外室已经有一个两岁的儿子了。”虞瑾原本和虞怜打算自己处理此事,毕竟那时以为是家事纠葛,谁知如今竟演变成朝廷之事。
“你们如今先别管此事,特别是怜怜,今日虽然是被人连累,但到底是暴露了,这几日你且乖乖呆在府中。”镇国公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家女儿,他混迹庙堂多年,当然知晓其中的腌臜之事。
虞怜这样的小姑娘,从未接触过那些手段肮脏之人,若不小心,就会如今日这般,丧命刀下。
“父亲,官场如何女儿不管,但是分家这件事,女儿想亲自处理。”前世镇国公府被二房蚕食,镇国公失踪,这如今看来,皆是拜二房所赐,她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怜怜,你……”
镇国公刚开口,就被守在外头的小厮的敲门声打断了。
“国公爷,安少爷来了,如今等在门外,说要见一见您和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狗太子火葬场经验贴:
追妻第一招:卖惨。(我没事我很好,你不用理我=我真的很难受,需要媳妇亲亲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