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筠回过头,好似这才发觉身旁站着的是林苍漠,笑盈盈地行了个礼:“王爷真是好早啊。”
林苍漠本要发怒,却鬼使神差地咽下了嘴里的东西。
虽然闻起来臭,但吃起来……还是很香的嘛。
“本王吃的是何物?”他看了一眼唐妙筠,目光不经意落在她彪悍无比的浓眉上。
一旁的胡二挠了挠头——王爷的嘴角好像有些抽搐啊,难道是中了毒?
“还未取名,不过我打算管它叫臭豆腐。”
京城盛行甜食,奈何她无辣不欢,所以才试着鼓捣些前世的小吃来改善伙食。本想恶心恶心这冷面王爷,哪晓得竟也合了他的胃口。
隐约地,林苍漠在此女脸上,瞧出了一丝阴谋未能得逞的扫兴。再一看,却又不见了踪影。
“今后不得如此造次。”他皱眉。
哪家的名门闺秀会烹饪这种不入流的东西?这个女子……似乎有些古怪。
秋风阵阵,臭豆腐特有的味道扑鼻而来,林苍漠心底某处忽然发起痒来,一张脸却依旧板着:“胡二,将这些端到本王房里,用银针一一验过。”
想吃就直说呗。唐妙筠不屑地撇撇嘴。
她的确在臭豆腐上动了手脚,但区区银针就想验出来,未免太低估她的本事。
出于好心,半个时辰后,她路过茅房咳了一声:“王爷,那臭豆腐不干不净,不宜多吃,否则是要拉肚子的。”
忠心耿耿的胡二守在茅厕边,似乎听见里头响起了某种愤怒的异动。
正所谓好汉拉不过三泡稀,没想到王爷千军万马都不怕,一世英名居然毁在了两片臭豆腐上……
看着唐妙筠远去的身影,胡二的头皮有点发麻。
不多时,有人找上了门,来的是个年轻的男子,未能见到漠王,便说要见唐妙筠。
“你就是那奸夫吧?”林媛儿端坐在主位上,丹凤眼,鹅蛋脸,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已懂得如何盛气凌人。
她是林苍漠的堂妹,自小父母双亡,一直寄居在漠王府中。眼下林苍漠不见了踪影,她便自作主张将人带了进来。
唐妙筠得知消息,前脚刚到,后脚就听见了林媛儿这兴师问罪的话。
定睛一瞧,那少年风度翩翩,笑容和煦,模样倒也不比林苍漠差。
“你是孩子他爹?”她毫不避讳地问。
少年转目看向她,面容似曾相识,眸中闪烁的欣喜,无端端令她觉得有些古怪。
此时林媛儿是嫉妒的,唐妙筠这般丑陋不堪,不知修得了几世的福气,才得以嫁给她的漠哥哥,哪晓得还不守妇道,与人私通,而且这奸夫居然如此俊朗。
一想到这儿,她就恨得牙痒,狠狠摔飞了面前的茶盏:“不要脸的狗男女,赶紧滚出漠王府,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看着四处飞溅的茶水,唐妙筠不急不忙,把眉一挑:“想让我走?不拿出点诚意怎么行。”
“你要什么?”林媛儿有些吃惊,她原以为这女人铁定会赖在这里,哪晓得竟答应得如此干脆。
不对,这里头一定有诈。
“当然是银子了。我怀胎五月,不多时就要生了,接生要银子,请奶娘要银子,孩子长大了上私塾也要银子……没有个一千几百两,我怎会轻易离开?”唐妙筠正儿八经道。
原来是要钱?林媛儿顿时松了口气,面上露出几分鄙夷:“一百两,有多远滚多远,永远别在漠王哥哥面前出现。”
唐妙筠不屑地摇了摇头:“不行,太少。”
“你!”林媛儿虽在王府长大,吃穿用度均是最好的,但从没存过什么私房钱,一百两已是极限,哪里还有更多?
“既然拿不出,那我就只能留在这儿了。”唐妙筠似乎早已料到会是如此,嘴角挂起一丝悠悠的笑。
林媛儿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容刺眼,心里恨得不行:“再……再加一箱珠宝。”
“三箱。”唐妙筠伸出三根削葱般的手指,轻轻晃了晃。
“两箱!”林媛儿咬牙切齿地吐出两字,心想这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
“两箱就两箱,不过……要看看是什么珠宝。”唐妙筠眯了眯眼睛,仿佛真是一个财迷。
“当然是你没见过的好东西。”林媛儿轻蔑道。
虽然都是些万里挑一的宝物,但好不容易有了个赶走唐妙筠的机会,她又岂会放过?
箱子很快就被抬上来了,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唐妙筠打开来,拿起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瞧了瞧:“我是个实在人。既然你肯送我,那我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