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月气得嘴唇发白,又惊又惧的看着她手上的长剑。
她也没有想到,这柄看上去轻轻一碰都会碎成渣滓的剑,居然如此锐利,将沈轻月的初级元器全部阻拦了下来。这代表着什么?这柄剑最起码有着中品元器的境界。
但是……这柄剑只是残缺的啊!
若是修复了,又能有多大的威力?
沈轻月稍微想想,眼睛就要嫉妒得绿了。
“我不要面具了,你把剑让给我。”沈轻月高傲地说道。
她这次来只想带走面具,若是再加上这柄剑,估计把自己给卖了都抵不上。
又何况,她还真不想跟这疯婆子打。
想一会儿,虽然心下不舍,但还是面具重要。武器,迟早会有的。
她将长剑丢给了沈轻月,那锈迹斑斑的剑砸落在木板上。“哐当”一声听得两人心惊胆颤,真怕这剑就这么摔碎了。
她拿着面具走到了沈如玉的面前,沈如玉手中拿着一张薄薄如同人皮一样的面具,细细看着。
她一愣,人皮面具?
比她手上的东西实用多了啊!
……光注重外表了。
略有些惭愧的抽了抽嘴角,方才与沈轻月斗个你死我活的狂气荡然无存。把面具往身后藏了藏,奈何沈如玉是个眼尖的,向她伸出了手。
“拿来。”
“你既然已经选了……还要干嘛,这里得东西很贵的……”
“拿来。”沈如玉冷冰冰的重复道,她有时候真受不了沈如玉一个小屁孩怎么成天板着张脸,这要是长大了该怎么办啊?
把面具交了出去,用力扯了扯沈如玉的帅脸。把那张脸揉得通红,直到沈如玉眼中泛出泪光来,她才心满意足的松手。
“不错。”沈如玉顶着一张红彤彤如苹果一般可爱的脸,瓮声瓮气的说道。就算板着张臭脸,也没有影响到萌度。
沈如玉凉凉扫了她一眼,自己推着轮椅走向了老人。
两张面具放在了桌子上,老人抬头,扫过她一眼,眼神莫名让她觉得心惊肉跳。
“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丑话说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会做的。”她连忙说道。
“伤天害理……呵,老夫当然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姜太虚冷笑一声,说道:“老夫要你的一个承诺。”
“承诺?”她皱眉,觉得老人是不是老年痴呆晚期了,她的承诺顶个球用?
“对,只要我有求于你,不论千山万水,你都要来助我一臂之力的承诺。”姜太虚眼角细纹像是树轮一般透着沧桑,说这句话时,就连空气都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宿命之感。
这老爷子真是邪了门了。
莫名其妙让她进入这么珍贵的地方,只要她给一个诺言就能拿走这怎么看都价值千金的面具宝器。
她总觉得这里面有着一个很大很大的深坑,要是答应了就,早晚有天她会掉下去。
“老头子,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得这么玄乎,弄得我怕怕的。大不了这面具我不要了,你还是让别人给你一个承诺吧。”她甩下面具,说完转身走人了。
老人面色仍旧平淡,头也不抬,说道:“慢走。”
她走到一半,看着那面具,又看了看沈如玉,狠狠瞪了一眼姜太虚,不得不折了回来,手重重拍在了桌面上。
“我真服了你了!不就是一个诺言吗?吃亏的是你又不是我!”她嘟囔着,“真是个怪老头子,我许就是了。我,沈轻狂,承诺……”
“等等,你要这么许。”姜太虚打断她的话,伸出三根手指,指向上苍,表情一派肃穆,看得她想拔腿就跑。
“我发誓,若有天姜太虚求助于我,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一定出手相助。”
一股森冷之气浮现在脑中,令她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感觉自己的话好像被什么人给听到了,记下了。
能力范围之内……哼,怎么着也不会坑死大爷我。
她得意洋洋的看着姜太虚,姜太虚并没有因为她的小把戏而发怒,而是将面具放在了她的手上。
一边,纪纲等人也拿着东西过来了。
“姜太傅,这些要用什么换呢?”纪纲自认为自己有钱有权,不管姜太虚提出什么要求,都不在话下。
然而姜太虚却只是抬起头扫了他们一眼,登时拧起眉头,怒声道:“谁准你们碰这些东西了?”
纪纲沈轻歌手中拿着初级宝器,而沈轻月手中则拿着一柄破烂长剑。
因为记挂着那柄剑,她站在一边看戏。
姜太虚也看到了那柄剑,瞳孔皱缩,更加愤怒。
“放下那柄剑,现在滚出去!”
“姜太傅,明明是你让我们进来的,此刻又让我们滚出去,你当我们是猴子,让你耍来玩吗?”纪纲气冲冲的骂道。
“我只是让你们进来看看,又没有让你们拿东西。而且……把你们当猴子了,又怎么样?”姜太虚一挑眉头,讽刺的说道。
嚯……没想到这个装神弄鬼的老头子,居然还是一个暴脾气。
“你!”
“怎样,是不是要回家哭着找爹娘来打我?我告诉你,你爷爷来都打不过我。”姜太虚抢过众宝物,一一归位。却独独留下了那柄破烂长剑,原来破烂长剑出现的地方,居然还有一柄宝器级宝剑。
“该死……这东西怎么又跑出来了。”姜太虚低声说道,叹息一口气,面上更是不耐烦,“不要留在我这里了,速速离去。”
他挥着手,像是驱赶几只烦人的苍蝇。
纪纲脸色难看至极,指向站在一边的沈轻狂。
“那她怎么能拿走面具?”
“自然是她有那个价值了。”姜太虚更觉得不耐烦,冷笑不已,“唧唧歪歪,罗罗嗦嗦,让你们自己走不走,非要老夫亲手送你们走。”
姜太虚耐心几乎为负值……这才几句话,便气得撸袖子冲上来,一手拎着一个女人双双甩出去,一脚还踹在了纪纲的身上。
三个人跟垃圾一样被扔了出去,重重跌落在二楼。
二楼人们诧异的看着这场面,发现三人灰头土脸的样子,纷纷大笑了起来。
“走!”纪纲爬起来,看着这些人羞辱得捂住双脸,只想逃走。
临走之前,给了站在窗子处,冷眼旁观的沈轻狂狠狠一记白眼。
沈轻狂感到莫名其妙,骂他们的是姜太虚,打他们的也是姜太虚,干什么要瞪她?真是神一样的逻辑,惹不起姜太虚,便要把账算在她的脑袋上?
“你还有事?”姜太虚摔完三人,看上去好像手痒痒得很,好像也很想把她摔一次。
她额头掉落老大一颗冷汗,觉得这老爷子真是太邪了。
“啊……那个,那个剑叫什么?”她指着姜太虚手中的剑说道。
“想要?”姜太虚哼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剑,诱惑地问道。
看着那狐狸一样的表情,她就知道他话里的潜台词是——想要?拿东西换啊!
“不想。”
“那它叫什么关你屁事!”姜太虚哼了一声,骂道。
“……”她被这邪气的老爷子弄得哭笑不得,只好老老实实承认,“我想要,不过你这东西可不值钱啊,残品也就算了,现在的等级只是初级元器,随时都会跌落成灵器。你别太坑我啊……”
“当然不会坑你的……”姜太虚甩了甩手,像是丢垃圾一样的甩给他,“这破烂,就算送给你的了。”
姜太虚早就觉得这玩意神烦了,破烂兮兮的,但又不知道它本体是什么,虽然看起来像是凡铁,也毫无灵性,但就是想吸血鬼一样的,怎么甩都甩不掉。把它放在地底下埋着,第二天它又能跑到他的眼前,简直就像是诅咒一样,死死缠着主人。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说她想要,姜太虚内心早就想把这柄剑直接塞到她的怀里,然后把她连同这柄剑,一起踹到天涯海角,永不相见才好。
“……”她默然了一会儿,觉得姜太虚这么邪门的老头,答应的这么快怎么感觉是个坑啊?老爷子你太邪了,小爷感觉你随便说话到处都是坑啊。
她不安的抱着剑,带着沈如玉回到了客栈。
客栈里,沈轻铭等候了多时。
沈如玉抄起面具戴在了脸上,沈轻铭扫了一眼沈如玉,更觉得他是出自隐世家族。
“你今天就可以搬入沈家,而且身份也已经解决了。”沈轻铭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的说道,“巧合的是,沈家居然也有与大师同样姓名的女子。只可惜,她远远比不上大师。”
沈轻铭笑容满面的嘴脸让她觉得分外讽刺,她忍下想一巴掌抽上去的欲望,冷着脸接话。
“如此,便走吧。”
沈轻铭根本不意外她的态度,隐世家族里的人都是这臭脾气,自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外面的人全是愚民。
“这位是?”沈轻铭看了一眼沈如玉,好奇地问道。
她上前一步,以保护者姿态挡住沈轻铭窥视的目光,冷冷的说道:“我弟弟。”